我听到这里,脸色骤然就变了。 刚才在我的意识里我觉得赛半仙可能就在这间房子里,可没想到我们却被算计了,正好中了人家的圈套。 换句话说,如果我们出不去也进不来,就算不被杀死,也会被饿死在这个五行阵中。 这种恐惧让我浑身颤栗。 浪子却朝着我笑了笑,悠悠的坐下来。 我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微微一愣,接着我就冲着他问:“你是不是有办法破了这个阵法?” 谁知道他却摇了摇头:“破不了,就跟泡在酒瓶中的蛇一样,即便是活着,没有人拧开盖子,它也推不开那个小小的瓶盖。” 浪子这句话说完,再次让我陷入了失望中。 我呆呆的看着他:“那怎么办?” 浪子笑了笑:“我师弟的个性我懂,放心吧,他肯定会来找咱们的,他现在比我强大了,要是不在我面前炫耀一番,他能甘心吗?” 不管浪子说的对还是不对,反正我们是出不去了,只能咬着牙等了。 我坐下来还是心浮气躁,左右环顾着,希望赛半仙能够早点来找我们。 有时候无比有更加的压抑,哪怕是让我们看到他,出不去那种感觉也比这样什么都看不到来得强。 这样我们呆在五行阵里大概有一个多小时。 我实在忍不住了,又问打坐的浪子:“你说,赛半仙会不会不来了?他不会真的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吧?” 浪子知道我心浮气躁,扭头朝着我看了看,接着撇撇嘴却没回答我的话。 我确实没想到在他的面前居然吃了一个闭门羹,心里顿时有些不爽快,就对他喊:“你倒是说呀!” 浪子看了看我,随后问我:“你想让我说什么?” 我一时间回答不上来了,哼了一声继续坐下去等。 这样,我们又呆了一个小时。 我几乎要暴跳如雷了,但是这个时候,这五行阵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悠悠的笑声,这阵笑声很凄厉,不过听得出来这就是赛半仙的声音。 只是我们看不到他。 浪子听到赛半仙的声音之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仰起头朝着四周看了看。 不过我们依旧看不到他。 忽然浪子开口了,他笑着说:“师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赛半仙尖锐的笑了起来:“嘿嘿,托师兄的福,本道爷非但别来无恙,反倒是功力倍增,甚至能超过师兄了,不知道师兄作何感想啊?” 浪子再次笑了起来:“比不起,比不起,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儿。” 赛半仙愣了一下,好久才冲着浪子问:“什么?” 浪子笑着说:“我得提醒你,这人修炼啊讲究的不光是自己的数术的成长,还有品行的成长,师傅曾经说过,一只狗,一头狼,即便是他们修炼的时间再长,即便是他们能变成人形,可他们终归还是狼,改变不了畜生的本性。” 我听出来了,浪子是在骂赛半仙是个畜生。 这师兄弟两个人到底有多大的仇恨,以至于让两人这样相互对骂。 不过浪子是向着我的,他没少帮我,而且他这个人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是多数的时候他还是站在正能量这边儿的。 可这赛半仙就不一样了。 我当即就嘲讽的笑了出来,学着浪子的样子说:“哎,骗子终归是骗子,他就是有了本事,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本性,这和畜生好像没什么区别。” 谁知道我这话刚刚说完,突然间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好像被一个绳子死死地勒住了一样。 我的身体开始慢慢的脱离地面,我的脑袋也开始缺氧了。 我迅速的挣扎着,脸色憋得通红,脑袋上的经脉都像是要爆炸了一样,极度的恐怖。 浪子看到我这个样子,慌忙从身上抽出一张符朝着我的身上砸了一下。 一股巨大的惯性似乎从我的身后撞击到了我的身上,我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 不过束缚着我的那种力量也陡然间松开了我。 我从离地面大概有二十多公分的地方掉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差一点,我的小命就没有了。 浪子回过头朝着我看了看,然后对我说:“没本事就别瞎比比,待会儿嗝屁了本道爷还得给你收尸呢。” 我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赛半仙却冷笑着:“呵呵,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居然敢骂我?这就当给你一个警告,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砍下你的脑袋。” 刚开始的时候,我认为有浪浪子在我身边,他不能把我怎么样,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个结界完全被他操控着。 我们身边的任何一股空气,一颗杂草都能在转瞬间变成杀人的利器,所以我也很识趣的闭住了嘴巴。 浪子对他说:“下来吧,让我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赛半仙嘿嘿一笑:“凭什么?当年要不是你,师傅怎么会看不起我?嘿,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逐出师门?就是因为师傅偏袒你,害得我沦落街头,不得已才用算命来维持生计,可是没想到,我好不容易接了生意,你却时常来砸场子,告诉你,这风水轮流转,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浪子听他这么诬陷辱骂自己,却并不生气,幽幽的说:“师弟,人要讲良心,师傅对你已经很好了,呵,师傅对你那么好,你却忘恩负义,要不是当年师傅把你从半山腰捡回来,你早他妈饿死了,是你自己手不干净,怪不得任何人。” 两人就这么一直对骂着,我听得不胜其烦但是我又不敢插嘴。 不过我明白了一件事儿,这个赛半仙手不干净,爱小偷小摸,终日不学好,反倒是怪罪浪子的师傅偏袒浪子。 呵,这个世界上不掏良心的人真多,要知道当年要不是他师傅救了他,他早死了。 两人争辩好大一会儿,赛半仙终于笑了出来,说:“我不想跟你说这么多废话,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破解掉这五行阵,你就能出去。如果你破解不掉五行阵法,你就留在这里陪葬吧。” 说完他就消失了,任凭浪子再怎么骂他,始终没有任何的声音。 浪子之前就告诉我了,我们根本没办法从里面打开这扇隐形的门,就像是泡入酒瓶子里毒蛇,永远无法拧开那个小小的酒瓶盖。 他盘腿坐了下来,闭着眼睛静静地思考对策。 我深吸了一口气,也坐了下来,现在再怎么吵闹都没有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出去。 浪子想着想着,忽然睁开了眼睛。 我看他把眼睛睁开,就问他:“你是不是想到了办法?” 浪子对我说:“如果我们没办法打开这扇门,那我们就让他打开这扇门。”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赛半仙是不可能打开这扇结界的大门让我们出去的。 浪子朝着左右看了一圈。 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堆块小石头,一个个的在上面写着字。 全部都在上面用朱砂笔写上金木水火土。 然后摆成数十个五行盘。 他在不同的地方开始摆。 我注意到这些五行盘最终围成了一个圆圈。 我走过去看了好久,问他:“什么意思啊?” 浪子看了看我:“一条毒蛇如果一直在酒水里吐喷蛇毒,蛇毒强到一定的程度,你觉得泡酒的人还敢要这瓶酒吗?” 我摇了摇头:“可是他也不一定非要把瓶子打开,只需要把它丢掉或者埋掉就是了。” 浪子摆了摆:“我只是用毒蛇打个比方,现在可不是毒蛇,咱们是被困在五行幻术中,如果我们加强五行幻术的力量,不停地加强,那么这个五行幻术就会越来越大,越来越膨胀,可是这个五行幻术只是存在于最大的五行幻术之中……” 他絮絮叨叨的跟我解释着,慢慢的我明白的他的意思,他是希望无数个小型的五行阵扩充到外面的这个外面五行阵,这样里面的五行阵越来越大,外面的却是固定不变的。 如此的挤压之下,虽然五行阵看不清摸不着,但是一旦破裂,布阵者就会受到反噬,甚至于丧命。 当然这种方式对我们来说也相当危险,说白了,此时此刻,我们就站在炮弹的火药中央,正点着火柴一点点的向下移动。 说到底他和那个家伙是在赌心理素质,谁先在心理上败下阵来谁就输了。 这种赌法相当危险,我后怕了,甚至有些要退缩的样子,想要阻止浪子继续摆阵下去。 我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可浪子却对我偷了一个犀利的眼神,他告诉我怎么都是死,何不用用这种方式。 我最终还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劝阻他,而浪子也不在搭理我了,不停地在地上摆弄小型的五行术。 这样两个小时过去之后,我已经能感觉到周围的压抑程度非常高了,而且地面上都出现了裂痕,在这么下去,如果那家伙还是不打开通往外界的门,就像是我们已经拿着火柴逼近了火药,稍稍的碰个火星子就能发生剧烈的爆炸一样。 我的心砰砰砰的乱跳着,赛半仙却始终没有出现。 而浪子却不管不顾的不停地在地上摆着石子,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停了下来,手上拿着一块石子抬起头望向上空对着黑洞洞的天空喊了一声:“你自己选择吧,是让我们自己出来还是你放我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