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也得罪过九尾狐妖,但是我们确实没有有杀了她,准确的说,我们没有那个本事。 女鬼还在死死地盯着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要放过我们两人的意思。 浪子看了看她:“唉,你们看看我们这样,我们连你都打不过,你师傅的本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若是你一定要认为那两个人就一定是我们的话,好吧,杀了我吧,正好你师傅死了,我们也不想活着了。” 浪子说着,将脖子撑出来让女鬼杀了他。 他的眼神很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吃惊的看着他,浪子却什么话都不说,就静静的等着女鬼动手。 那个女鬼看到浪子这样,就问:“真的不是你们杀了我师父?” 浪子没说话,依旧抻着脖子等着女鬼动手。 女鬼看浪子不像是在撒谎,就说:“不管是不是你们,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但是我师傅的仇,我必然会报。” 我没说话,浪子也把脖子收了回来,他看了看那个女鬼,说:“九尾狐仙,谁杀了你,我一定调查清楚!” 说完,他走过去轻轻地对着九尾狐的尸体跪拜了两次。 女鬼一直在盯着我们,所以浪子没有再从九尾狐的身上拔出毛发,只是回头对我说:“徒弟,我们走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鬼,她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和浪子这才转身离开了这里,进入黑暗中之后,浪子突然收住了脚步。 他的面色非常凝重。 我看到浪子此般表情,就问浪子:“怎么了?你这是……” 浪子回过头死死的盯着我说:“你不感觉奇怪吗?” 我说:“什么?” 他说:“能够杀死九尾狐狸的人一定非常有本事,那为什么要让那只狐狸感觉是一个道士和他徒弟杀的他呢?” 浪子的一句话似乎是在给我提醒。 我听到了也煞是震惊。 但是他却没有再往下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咱们先回去,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我跟浪子一起走出了黑暗的结界,钻入了水洞,那个女鬼始终没有跟上来。 浪子也没有要把那个洞毁了的意思。 我说:“咱们何不把那个女鬼直接封印在下面,以除后患。” 他摇摇头,拒绝了我的想法,但是却没有给我任何的解释,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带着我离开了这里。 我们很快回到了医院,管阳还躺在床上没有醒来。 我的身体也疲倦不堪,要不是因为惊吓过度,我或许倒在地上都能睡着。 浪子朝着管阳走过去,他拍拍管阳的脸。 管阳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紧闭着双眼。 浪子将管阳的身体翻过来,他的后背已经发黑了,像是长了一撮毛一样,但是这撮毛却像是一张狐狸的脸。 他手上的那道伤痕已经结疤了,同样有一撮黑毛。 浪子看到这里,眉头就皱了起来,喃喃自语的说:“再怎么勇敢还是凡夫俗子,唉,要是咱们再晚回来一会儿,他就没命了。” 浪子说完,将他揣进兜里的那撮白毛弄了出来。 我说:“现在怎么办?” 浪子回头朝着我看了看,他说:“你去外面弄一个碗筷来,快一点,最好是百家碗。” 之前罗老太太就跟我说过百家筷,可是这是医院,现在又这个点了,没有饭店开门,我去什么地方弄百家碗? 浪子看我挑着眉头,忽然说:“那你等着吧,我去找。” 他说完出去了,五分钟之后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脏兮兮的碗,他去灌水的地方洗了洗,然后回来将酒葫芦里的酒水倒在碗里,将手上一根白毛用一张黄符卷了起来,点着变成灰烬,给管阳喝了下去,随后,又从身上拔出银针,在管阳后背上的那撮黑毛的地方扎了一圈。 几分钟之后,管阳的后背上开始冒出淡淡的黑气,银针也变成了黑色。 管阳吃痛的叫着,但是他的声音非常低,不如一只蚊子的声音,头上全都是汗珠子,他的拳头也紧紧地攥了起来。 浪子的头上也都是汗珠子,我知道他是没有多大把握,这种救人的方式如果失败,那么管阳必死。 半个小时以后,管阳身上的那撮黑毛消失了很多,变得浅了一些,浪子这才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珠子,笑着转头看着我说:“该你了。” 我说:“这就治好了?” 他摇摇头:“需要几天的时间拔毒,要不停的换银针,你躺下吧。不过后期的治疗会比前几次更加的痛苦,越是少,就越是痛,你能忍受得住吗?” 我朝着浪子苦苦一笑:“呵,命重要,来吧,我撑得住。” 他点点头,用同样的方式将符咒水给我灌了下去。 刚刚入胃的时候,我只感觉这符咒水给我带来了暖意。 但是等浪子给我扎针之后,我却感觉我的胃里像是着了火一样,这种从身体里烧出来的火几乎要把我给烧着了。 那种不是痛,我说不出来有多难受。 险些失声尖叫出来,浪子赶忙在我的脖子上扎了一根针,我的嗓子和身体顿时都像是定住了一样,根本就动弹不得。 就在浪子给我扎下最后一根针的时候,外面突然间传来一阵极为轻的脚步声。 那声音就在病房的玻璃旁边。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五楼,医院的大楼外面光滑的要命,是什么人敢跑到这上面来? 浪子再给我扎针的时候,也同样听到了这个脚步声,他停顿了一下。 但是转眼之间,浪子又像是一个没事儿人一样,将最后一针给我扎了下去。 这种灼烧感持续了半个小时,我感觉全身的汗水都流干净了,嘴唇干的要命。 浪子看了看我:“好好休息吧,明天继续接受治疗,我也困得要命,先睡了。” 听浪子的意思,他已经把外面的那个脚步声给忽略了。 我不知道浪子是不是故意的,于是就要张嘴告诉他。 浪子已经把银针拔下来了,我却不敢说话,只能用唇语告诉他外面有人。 浪子却不说话,走到另一张病床旁边躺了下来,翻了个身将后背给我看。 我还是不放心,想站起来朝窗户边儿上望望,可我的身体极度的虚脱,一点气力都没有,眼皮子也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从浑浑噩噩中苏醒过来,雨已经停了,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上。 刺眼的阳光照射进病房里。 管阳也醒来了,他的面色还是很苍白,不过比起之前一直在沉睡,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可是因为睡得太久的缘故,他醒来的时候就捂着脑袋,哭丧着脸,蜷缩着一直干呕。 浪子将垃圾桶拿过来。 他比我们两个人醒来的都要早,出去买了三份早餐,放在桌前说:“既然都醒来了,吃点东西。” 我忽然想起昨天他用的那个百家碗就问他:“你昨天从哪里找的那个碗。” 他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我也饿了,狼吞虎咽的将他买的便当吃了个干净。 管阳却一口饭都没吃,他现在难受的要命,能醒来就已经不错了。 护士刚刚提着药瓶子走进病房,就突然尖叫了一声,手上的药瓶顿时掉落在了地上,咔嚓的碎了一地。 浪子听到这个声音,回头去看,那个护士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 刚才浪子也是从门外进来的,他却没有这么紧张,这个女护士看到了什么东西,能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我们三个人同时扭过头朝着那个护士看,她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靠在了门上。 我扶着床沿爬了下来,走到那个护士前面,低下头朝着她望的那张床下面看了一眼。 这一瞬间,我的胃酸也一阵上涌,在那张病床下面,有半截手指,还有一团剁碎了的烂肉。 烂肉之中包着一个眼珠子。 我强忍着恶心的感觉把头转向了后面。 浪子也加快脚步走了过来,但是他和我的反应不一样,看到这些东西没有任何反胃的感觉,反而呵呵一笑。 那个护士早吓得魂不守舍了,扶着墙就要出去。 我知道她肯定会报警。 但是浪子却说:“不用报警了,刑侦大队队长就在这间屋子里,这个事儿交给我们处理就行,你去忙吧。” 管阳还难受的要命,根本就动不了,只能问我们怎么回事。 浪子回头笑了笑,看着他说:“障眼法而已,瞧把你吓得。” 他说完抽出一张符,嘴里念叨了两声,将那张符丢在了那团烂肉上面。 我凑过去再去看,那团烂肉已经变成了两个苹果,那半截手指变成了一根筷子。 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这……” 浪子笑了笑:“我说了障眼法而已。” 但是,我的心还是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我说:“障眼法?那……那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咱们的病房里呢?” 浪子本来还在笑,但是听到我说这句话的瞬间,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是恐怖,但是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