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之前。 杰克在家里收拾着旧物品,内心很复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个人影漂浮在他眼前,他看着眼前的人影,顿时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 “没有,是你想事情太入神了,所以才会这样。” “是吗?或许是杜晓文的死始终缠绕在我脑海里,导致我无法集中精神,我很抱歉。” “这样说,你找到杀害他的凶手了?” “不!我还真的想不出究竟是谁。” “你可是大侦探!” “过去的事情而已,我现在就像一个废物一样,什么细节都想不到了。” “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厉害,原来你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他愣住了,冷冷地说:注意你的用词。 “我说你又怎么样?你的确是虚有其表。” 他咬牙切齿地说: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这样说我的!谁都不可以! “有些事情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本来我不知道的,但我现在知道了。” 随后,一阵玻璃爆破的声音完满地结束着所有的一切。 一把声音悄悄然地传了出来。 “我也知道,你快要完蛋了。” 我在一个十字路口等待着黄雁如的到来,她说开着警车过来,对此我表示有一点点的忧虑,我从来不知道她还可以擅自开着警车到处绕圈子,她属于路痴的那一类,开车慢点你都要等很久。 果然,在一个小时之后,我预盼中的警车到了,车上的灯没了,那是用来鸣笛的,我斜着眼睛看着她,她从车窗探出头来,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说:别这样看着我,是这辆警车年久失修,车灯才会不撞而丢。 我表示不相信,扯着嗓子问:你是将车灯当拐弯了吧? “好吧,是我太紧张了,这不重要,快上车!”她着急地喊着。 我承认,从我一上车开始,就注定要将自己的生命赌在车上,赌在她的手里。 在车里,她在蠢蠢欲动地想拐弯,我提醒她,前面不能拐弯。她烦躁不安地怨我多事,我只好闭嘴。 “从刚才开始,杰克的手提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我又打电话给江中,没想到他的手机也打不通,他们两个几乎是同一时间,以同一种形式失踪了,这很诡异。尤其是当我们要找到凶手之后,他们两个就失踪了,不排除是有预谋的。“ “那他们去哪里了?”我望着车窗,看着自己的倒影说着。 “不知道,所以目前我们不能动用太多的警队力量,万一凶手的手里拥有那种惊人的未知病毒,扩散范围会很惊人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去阻止他? ”哇!你真的是我肚子里的一条蛔虫!“ 我再次望着窗外,不慌不忙地说:哇哦!这还真是一场非常刺激的斗争。 她丧心病狂地说:这一回你跑不掉的了。 我们的目的地是杰克的出租屋,这家伙租的房子都是廉价制造的。 脱落的墙灰,摇摇欲坠的窗户,满地的垃圾,不绝于耳的争吵不休。 我们一起跑到四楼,这是他住的楼层,门没有合上,只是虚掩着,她刚想冲进去,但被我拉住了。我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慢慢地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我感觉到她从腰后掏出了手枪,企图在掩护我,这下子我便大胆地往前走动了。 客厅凌乱不堪,一片狼籍。 书籍与光盘重叠着,似乎有人在整理,但只弄了一半然后就……遭到了袭击?茶几的玻璃被打碎,花瓶也被打碎,红色的野玫瑰被踩烂,花瓣散了一地,湿漉漉的地上,印着模糊不堪的脚印,但只有半边。 我望着凌乱不堪的现场,饶有兴趣地说着:看来这里曾经发生了打斗。 黄雁如捏着自己的下颚说:不能算打斗,只能算偷袭,还是出其不意的那种,对方根本来不及防备就被制服了。 我蹲下去,用手感应着地板上的摩擦痕迹,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我这才缓缓地说:不,他有尝试过抵抗,但失败了,有一些事情发生了。 “他们究竟去哪里了呢?”她脸上开始出现焦虑不安的神情,她很急躁,我也很无奈。 “如果要猜测凶手去了哪里,就要从现场开始找线索。” 她环顾着四周的环境,困惑地说:就我们两个? 我故意地说:不然呢?噢,你想要支援是吧,我帮你呼叫其他人。 她连忙地说:别别别!我怕了,就我们两个找吧。 我进入了一个貌似主人房的房间,墙上贴满了名侦探柯南的海报,在墙角那里摆着两个很高的书架,我随手抽出一本书,随意地翻开几页,发现全是日文,而且是漫画,故事的主线全是关于破案的;另外一个书架则放满了各种学术类型的书籍。 例如《日语速成法》、《如何利用日语写作》、《如何从事日语翻译》…… 看来他对日本的侦探故事真的超级迷恋的,甚至到了近乎病态的程度。 除此之外,我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发现。 我打开他的衣柜,竟然全是角色扮演的那些衣服,白帽子,白手套……天哪,他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堂吉诃德》的加强版。 衣柜的旁边是一张空空如也的桌子,很干净,简直是一尘不染。我留意着房间的地板有很多的灰尘,书柜那些地方油腻腻的,他似乎很久没有清理过自己的房间,整个空间都是那种没有被清理过卫生的样子。但唯独衣柜旁边这张空空如也的桌子很干净,一点油腻的感觉都没有。奇怪,整个房间就唯独这里很干净,为什么呢?难道他对这张桌子情有独钟,过份偏爱?看来这里一定放着一些其他的东西,放了很久,最近才被清走,所以看起来才像那样一尘不染。 某些东西消失了,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黄雁如走进来,气喘吁吁地说:整个房子我都找遍了,似乎就没有很特别的地方,除了江中搬过来时所携带的一些行李,还在那里,也没有很特别的地方。 她说的话,我有听,但我的脑袋在思考着其他的问题,以至于我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她就是这样,每次说完以后,都会很期待对方的反应,如果没有,她就会踩你一脚,这不,我的脚莫名其妙地遭殃了。 我不禁呵斥她:别闹!我在思考问题。 “在想什么?说来听听?” “这张桌子原来是放着东西的,但是被拿走了,究竟被拿走了哪些东西呢?” 她很快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不用想了,我知道是什么。是杰克处理过的每一宗案件的文笔记录。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那些文笔记录,按道理来说,他那么迷恋侦探故事,不可能没有做保留备份。 我自言自语地说着:那就奇怪了,凶手拿走那些东西的目的意义何在呢? “那你就得问凶手了。”她带着嘲笑的口吻说着。 我若有所思地说着:对,我只能亲自问凶手了。但是他人在哪里呢? 她又再次很有把握地问:这宗案件的关键人物是谁? “杰克。” “那谁被抓走了?” “杰克与江中。” “那杰克这个死穷鬼,除了自己租的房子之外,还有哪些地方可以去?” 我刚想说出来,但瞬间收住,已经胸有成竹了。 她得意洋洋地笑着。 “我们走吧,这一次或许我们无法活着回来了。” “我愿意这样做。” 我们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杰克侦探社,附近的居民我们已经逐渐疏散。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惊动附近的居民,但对方手里或许会有病毒的源头,或许没有,我觉得这个概率是五十五十的,但我不能拿这个概率去赌那么多人的生命。 等到所有人疏散得差不多了,我们互相对视着,勇敢地对着彼此点了点头。 她拿出自己的枪支,拆出弹排,里面一共有五颗子弹,她全部拿了出来,只留了一颗子弹在弹排里。 我不得不温馨提醒她:记住,机会只有一次,我们不能击中他的身体,这样他那可能带有病毒的血液会流出来;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击中他的眉心,必须是一枪致命,不能留给他任何机会。 被我这么一说,她倒是更为紧张了。 “不用说得那么恐怖吧?真的要将他击毙?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我默默地说着:有,谈判成功,说服他弃械投降,将他体内的病毒进行第一时间的隔离。但我们现在是寡不敌众。 她把枪插在身后,语气坚定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到了门口那里,我们一起踢开门,走了进去。 杰克侦探果然被抓住了,他全身被捆绑在椅子上,嘴巴被塞着一团皱巴巴的布,他的额头显然有很严重的伤口,血液还没有凝固,估计还会继续流。他看到我们,或许是以为看到了一线生机,又或许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身体不断地跳动着,摇摇晃晃的。 一名男子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块很锋利的玻璃碎,对准着他的脖子,或许是玻璃碎距离他的脖子太近,有一部分的皮肤已经被划破,流出淡淡的血迹,这名男子戴着面具,是一副魔鬼图案的面具,面目狰狞,无法想象他摘下面具后的模样,会不会难以令人接受? 他发出相当难听的话:不要再往前走!不然我第一时间杀了他! 黄雁如在蠢蠢欲动,但被我拉住了。 “你不会杀他的。杰克侦探可是你的偶像,你最崇拜的偶像,试问你又怎么会杀害自己的偶像呢?” 黄雁如不顾我的阻止,扯着嗓子问:江中呢?被他抓去哪里了? 杰克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身体又乱动着。 我微笑着说:放心好了,他肯定不会杀江中,甚至杀不了他。 他冷冷地说: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我已经研究你的行为模式有好一段时间了。” “是吗?你以为我会就这样轻易相信你?”他貌似知道我的把戏。 “你与杜晓文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他对杰克的崇拜是盲目的,是疯狂的,你们住在一起,在他终日念念叨叨之下,你也被他的那种盲目的精神所感染,令你产生了一种情感上的误区,开始变得很崇拜他。然而比较可惜的是,当你开始崇拜他的时候,他已经日落西山,逐渐地淡出自己的历史舞台,在私家侦探的业余里,已经变得无人问津。你觉得很失望,很痛苦,很悲伤,自己最崇拜的人,还来不及见上一面,怎么就可以这样日落西山呢?你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你要他风云再起,激励他的侦探意志。“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了一会,引引他的胃口与求知欲。 他的动作果然开始出现焦虑的情况。 我笑了笑,继续说下去。 ”那么该如何激起他的斗志呢?其实有很多种方法,但是你……偏偏选择了最为偏激的一种,就是故意制造凶案。那既然要制造凶案,那么要如何制造凶案,要找谁来做无辜的受害者比较合适呢?你想来想去,想了很久,想了很久,最后你终于有了答案。目标定在女子监狱里,光是女子监狱就有三四个女囚是杰克亲手抓进去的,她们快要面临死刑的处罚,如果在行刑之前的那一天,将她们谋杀,或许杰克侦探就会重新被激起斗志,重出江湖。这个就是你杀人的初衷。” “你为了让凶案现场变得更加逼真,更加可以刺激杰克的记忆细胞,你决定将这些女囚杀害他人的手法重新在凶案现场再度运用里一次,于是这种杀人的手法就再度重现了。第一女死者被人强行按在马桶里,窒息致死,这是她杀害自己丈夫时的手法特征;第二名女死者在波特墓园里被人用食物硬生生地强行喂食,结果导致食道堵塞,喉咙出现严重的窒息,最后死亡。这是她下毒毒死自己上司的手法特征;至于第三个就更厉害了,厉害的地方在于,他的犯罪手法很高明,不断地给女死者寄信封,信封里装着的全部是她那五岁大的孩子之前的一些生活照,还有各种的小玩具,小袜子之类的,借此勾起了她对小儿子的回忆,同时回忆起当初的自己是有多么的恶毒、多么的无情、多么的狠心。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自己过往的罪行,于是找了一个狱警,活活将她勒死。值得注意的是,这个方法是她拿来勒死自己的五岁大的孩子,她要赎罪,故此要死在同样的手法里,感受自己儿子当初所承受的那种痛苦、绝望与无助。” “你用了暗示的方法,诱发了第三名女死者的愧疚心理,从而诞生了自寻短见的念头。可谓是兵不血刃地引导一个人慢慢地走上绝路。但问题就这样来了,警方早晚会查到杰克侦探这条线索的,到时候你的身份一定会暴露的,那应该怎么办呢?啊,有办法了,找一个替死鬼,那么这个替死鬼是谁呢?很显然,只能是杜晓文,因为警方一定会查到他身上来,只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往他身上推,他们的注意力就会不由自主地分散,你就可以脱离嫌疑。这个想法是很不错,但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万一杜晓文被抓到了怎么办呢?到时候所有的事情就会暴露得一览无余。噢,你又想到了,只要他永远都不说话,就自然不会暴露。” “我们又回到那个很老土的问题,有谁可以永远保守一个秘密呢?答案是死人!所以他的死在案件中是起了一个重大的转折作用,从而暴露你的真正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