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使劲地往上爬，没想到那条蛇是越缠越紧，越差越近，我只好把气息全部运送在脚上，双脚使劲蹬踹，同时用手臂支撑住洞口，终于翻身坐在地上，再瞧腿上，不禁吓了一跳，那蛇足足有茶杯粗细，紧紧缠住了我的腿和脚，下面还有垂下去的尾巴，黑洞洞地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有多长。忽然想起那把透水刀来，从腰里拔出来，冲着那蛇身割了两刀。旁边那人却停止了笑声，忙叫道：“哎？别……” 还没等他说完，那蛇已然吃痛，松开了我的腿和脚，掉了下去。 那家伙有些发怒，问道：“谁让你用刀子割它？” 我站起身来，冲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是它先缠的我，好不好？” 本以为他还要跟我罗嗦，没想到他翻了翻眼睛，说道：“也对，你说的没错，是它先招惹你。”接着又问：“你是谁，你来这里干嘛？” 我笑嘻嘻地说道：“我来瞧瞧你呀。” “你认识我？” 我本想逗逗他说认识，但说了认识，接下来的话就不好往下面扯，只好说：“不认识。” 那人点头说道：“嗯，好，你是不认识我，你小子倒是是说实话，别说像是你这个年纪不认识我，就是比你大的也未必认识我。” “认识你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当然重要啦。喂喂喂，你是谁，你还没说呢。” 我想瞎编个名字，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不过，听先前那个王四渎说这人已经在这里被关了好多年，而且，刚才他自己也说，刚才害我掉下去的这个洞已经挖了二十年，看来此人确时已经好多年不见天日了，骗他也没多少用，于是就说道：“好啦，我叫卫诚，你咧？” “我叫木萧大人，你叫我木萧就可以啦。叫我木萧大人我也不反对” “哦，木萧大人，好像……唔，好像以前也听说过一个人也叫大人。” “谁？” “洪荒大人呀。”我说道，因为我是先前听苍苍说起过此人，后来又听定闲师父说起过。 “啊，呵呵，你也知道洪荒啊，好，我问你，你的那个火儿叫什么？一开始你烧笼子的锁，我就看到了，只不过想瞧瞧掉到洞里的情形，所以就一直没动。” 我气地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原来你是故意的，好吧，好吧，这个事儿算我倒霉。” “你还弄坏了我的蛇，你打算怎么赔？” 我苦笑道：“好吧，好吧，我赔。”我心道：我这是来干嘛？本来是来救人，人还没救，反而先要赔蛇。 “你要多少钱？” “嗯，钱么，也不用算了，这条蛇我已经养了十五六年了，你要赔的话也未必赔的起，这样吧，你先帮我个忙，就算你赔偿了。这笔买卖合算吗？” “帮什么忙？” “先把我链子烧开再说。” 我笑道：“本来我就是来救你的。” 没想到那人却厉声说道：“没那个事儿，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趁我现在心情好！快滚！” 我怔住了，问道：“为啥？你呆在这里好受么？” “我好受不好受干你屁事！快走！”那人口气丝毫不容置疑，但临末又加了一句，“不过，先赔了蛇再说！” “赔蛇怎么赔？” “把你那个透水刀给我留下。” 我看了看手里的刀子，奇怪问道：“你也认得这把刀子？” “怎么不认识？玉山三宝嘛！” “哦，你们都知道。” “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是别人送我的。” “哦，是谁？” “我不想说。” “好，不说也罢，你放下刀子，走吧。”那人说道。 我奇怪，这个人明明身体一动不能动，看他的身后似乎已然被钉在了墙上，胳膊上还绕着一些铁链子，由于光线太暗，而且此人身上到处是黑漆漆的一片，也看不清有多少链子缠着他，只不过在他笑得时候还是能听见锁链的摩擦与敲击的声音。 我想了想说道：“这个透水刀我是不会给你留下的。这样吧，我救你出来，刀子还是归我，怎样？” “我不用你救，你只要把我肩膀上的链子烧开就行了，穿着琵琶骨呢。” “你就这么相信我的能力？” “呵呵，你用的是还阳火吧，你和还阳老头什么关系？” “他是我师父。”我回答道，又心想：原来，你也认识还阳火和我师父。 那人得意地笑道：“我说嘛，虽然二十多年没出去，江湖上的事儿我还是知道一点的，一眼就瞧出来啦。” “好啦，刀我也不要啦，你来还账吧。” 我心想道：这人也真够奇怪的，我本来就是来救他的，非要搞这一套。也不多说话，催出还阳火来，冲着他的肩头烧了三四分钟，然后用力一挣，铁链“啪”地一声断了。 还有另外一头，也是用了差不多同样的时间。 再来就是脚上的铁链。 那人终于浑身晃了一下，两只脚使劲往上拔，似乎脚是插在土里面的，最后终于拔了出来，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有些站立不稳，他冲我一笑，说道：“还好，还能走路。” 我扶着他走出笼子，那人却丝毫不领情，把我一膀子撞开，说道：“不用你扶！” 这家伙还真是够奇怪的，好吧，不扶就不扶。 那人走到到灯的下面，这时候看起来才像是个人活着，刚才，那像是个人的样子吗？简直就是块黑炭。 我回头瞅了瞅刚才他在笼子里被锁着的地方，忍不住问道：“奇怪，你被锁得这么严实，连动都不能动，你平常是怎么上厕所的？” “嘿嘿，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 “哦，说说看哪！我很奇怪呀！” “奇怪？我也很奇怪，你和我素不相识，连我名字都不知道，为啥要来救我？” “唔，我也不知道，是这样的，因为我无意当中听到了你的消息，听他们说，在这个洞里锁着一个人，然后就跟那个鬼什么的一样，条件也很恶劣，我听着很惨，所以就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人点了点头，许久不说话，忽又问道：“还阳老头还好吗？” “我师父呀？当然还好。只不过，我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体好像负了什么伤，当时情况很紧急，碰到了敌人，本来我们是没有师徒关系的，但那时为了打败敌人，他临时收我当了徒弟，大概就是这样。” “哈哈，傻小子，你师父负伤？他那不叫负伤，或者说，他是常年负伤，这老头，光想着长生不老，想要逆天而行，身体怎么会不受伤呢，你听他瞎掰扯。” 我挠挠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和我师父很熟？我不知道呀，我和师父见面的时间很短，就是他教我功夫的那一两天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那人摆摆手道：“不用跟我说这个。你这个家伙倒是实诚，幸亏你见到的我，要是别人的话，你说这么多实话，而且还救了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恐怕不知道被害到什么地步了。” “救人也有错吗？” “嗯，你救人，难道就没有因此而吃过亏吗？” “吃亏？”我想了想，说道：“好像也有。”我想起那个李家牢房的老头来了，救了他，反而被他拍了一张，差点把我拍死。 “我说嘛，对不对？” 我说道：“那大概也只是少数而已，就他一个，其他被我救的，都不错，然后就成了朋友。” 那人却“呸”了一声，说道：“屁的朋友，什么朋友，我才不相信什么朋友。你这小家伙，不用在这里跟我啰哩啰嗦！” 这家伙的脾气不是古怪，而是非常非常古怪，我只好说道：“好吧好吧，你不愿意提朋友，那就不提了。但你琵琶骨上的链子怎么办？”他的左右肩膀上各穿着一条铁链子，虽然断开了，但是仍然被穿在身上，幸亏现在光线不怎么好，不然的话那情形一定看上去很是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