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票被摆放在桌子上,他一张一张的查看,并且登记在本子上,这其中似乎真是有一个规律,就像是那个女人说的那样,她每个月的三五七这些天都会去酒店订房间,女人的电话自己要了一个,为的就是问她,那个男人的体貌特征。 母亲不允许有身份证的登记,可能是有三种原因,第一这个男人他没有身份证,第二她不想让人知道和男人的事情,第三这个男人要求她这么做的。 母亲的神秘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南开没有感受过更多温情,她总是绷着一张脸,她总是仇恨的看着每个人,她暴怒,她还打人。想起小时候南开的心就哇凉,可此刻他却要抽着烟分析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反复看了那本相册,看了那些信件,那天收拾家里被他丢弃在一边的大袋子,此刻成为他解惑的一大希望,必须要找到密码才可以看懂那些信件,母亲不是个会故弄玄虚的人,尽管她身上毛病多,但是她从来不弄虚作假。 南开翻了所有的垃圾,但是仍旧是一无所获,当他将信纸高高悬起对着灯光的那一刻,他却忽然有种想哭泣的感觉,这感觉来的有些突然了,令他很难把持住自己的情绪,就那么趴在桌子上嚎哭了一阵,没关系,这房子是空的,左右没人会知道。 母亲是确信出轨了,不管是在父亲在世的时候还是说在父亲死亡之后,这对于南开而言就是一种背叛,母亲竟然可以瞒着自己这么多年,她烦闷父亲的呆愣,不解风情可当初为了什么要嫁给父亲,她大可以要照片上的那个男子啊,岸然是吧? 他真想知道那个男人长成了什么鬼样子,能让母亲这样神魂颠倒的,让她对自己的家庭这么不负责任,让她丝毫没有将自己的家当成一回事,父亲死亡的下午,她不要自己说更多的话语,可是南开感觉到背后有鬼。 父亲说男人的直觉来的比较少,可一旦是来了,就准确到极点,不需要进一步的去求证,现在他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在那个下午喝的烂醉了,想必是他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吧,关于母亲的,可是父亲最后不明不白的死了,难道这事情和母亲有瓜葛吗? 南开感觉自己要疯了,有些吃不起这样的结果,吵扰到他的竟然是隔壁夫妻吵架的声音,他开门站出去,就站在人家的家门前,一声咒骂之后,隔壁开门出来,那男人凶悍的想砍死自己,一把菜刀挥舞的相当迅猛,女人在身后吓的哭泣拉扯着男人。 这可能是他生平第一次和疯狗一样的人吵架,等他安静下来想想都感觉自己当时很可笑,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为什么非要去较真呢? 是啊忍忍就会过去的,母亲大概是较真了,想到这边南开想起花店丢失的那三样东西来,当时只以为是普通的物件,现在想起来,才知道这东西一点也不普通,因为这是母亲每天都要接触的,一个是她做账的电脑,一个是她的花铲,还有一个便是肥料。 对方为什么要拿走花的肥料,一定是这肥料之中隐藏了什么秘密了,他起身飞奔着出门,上花店一看,地上果然是遗弃了一些肥料,半夜里化验出来,才发现这肥料上竟然有迷药的成分。 肥料中被添加了迷药的成分,凶手是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到店中来的,难道这只是一起有预谋的抢劫杀人? 母亲的店被翻的脏乱,不过他诧异一点,既然是抢劫的话,劫匪会不识货,母亲脖子上挂着的金链子为什么原封不动,这难道不奇怪吗? 现金是没了,营业额啊,一天其实也没多少的,就算是有几天的沉积,那也就是几百块的事情,金链子对方为什么不要? 这花铲会不会是杀人的凶器,南开就不得而知了,而电脑,这重要的东西,他之前就调查过了,母亲的电脑里边一点秘密也没有,就只有那些个账目,而且在账目上可以看出来花店的业绩并不好。 母亲的账户上却多出了几百万钱财,将花店买了下来不说,还给自己购置了人身意外险,要不是保险公司的人找上门来,他还一直闷在鼓里。 保险公司的人递给他一份资料,要他在上边确认签字,并且还要提供母亲的死亡证明,之后会有保险公司的赔付到账,这一次他填写的是自己的账户,母亲难道是早料想到自己会有危险,所以提前就买了这样的保险? 账户上几百万的巨额资金究竟是谁给她的?南开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普通的农妇,究竟会有怎样的成功男士会看得上,在她的身上这么挥金如土,很显然照片上的男子岸然是他首要怀疑的对象。 南开将酒店前台约出来喝咖啡,主要还是想问上次她不肯回答的事情,也就是关于那个男子的样貌特征,当时女人说自己是一个前台要做到给顾客保密的,南开当时没告诉她自己的母亲去世的消息,但是这一次他必须要说了,而且一点要让对方深感愧疚才行。 “我很明白你有自己的职业原则,也很尊敬你的工作,但是你现在必须要给我提供线索,因为我的母亲在三天之前遇害了,凶手极其残忍我相信你应该不会再隐瞒什么了吧,我是受害者的家属,你能明白我要抓到凶手的心情吧,很急切!” 女人这一次换上了姜红色的外套,头发高高的盘起来,笑容也还是那个笑容,不过左右都没有上次看起来善意。 她愧疚的是上次自己说漏嘴了,言多必失这是一个教训,这一次的事情过了之后,她就要学会一点守口如瓶。 南开考虑到也许对方要的是有偿的服务,他掏出一个装满了钱的信封,出门之前就预备上了,为的就是探查出有用的线索来,哪怕是女人说的再模糊,自己也能寻寻觅觅的找到这个人。 信封推到了女人的跟前,这气氛就变得有些拘束起来,女人的手不情愿的探过来是的,人都是虚伪的,她分明很想要可多少不想人家说她是见钱眼开,于是那笑容便显得好不自在,南开倒是希望她不要笑了,怪渗人的。 人总是在出卖自己灵魂的时候,显得特别的丑陋,各种不舒适都摆布在脸颊上,从哪个方面看都感觉到怪诞。 女人掂量了一下信封的重量,这应该有个一万多吧,南开嘴角裂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要对方将那天的场景仔细描述一番。 他躬身向前,表现出满满的倾听欲望,这一次他一定要抓住一点有用的线索,哪怕是抓住这男人的一点狐狸尾巴,自己也能顺着这条尾巴,发现一点情况。 女人对这些钱还是满意的,不过有一点她必须要说清楚,那便是不能和她酒店的经理那些说起这件事情,要是调查出了什么事情来,也不要怨怼她,她就只是个知情者,一切无过的吧。 南开点点头,这点事情他能做到,他本意也不想为难女人,知道都是为了生活,活着都不容易,所以他答应这事情就天知地知她知自己知。 “你可以放心,我会为你保密的,我现在也是在秘密调查,按理说这些都该是警方去调查的,不过我有些担心,所以我希望你给我提供帮助,我母亲每个月这几天都要来酒店,是否就是和那个男子会面的,他们见过几次?” 南开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急切和真诚的味道,女人沉思一阵,眼睛看着右下角,她沉入了回忆之中,这个女人看样子不像是个富婆,但是每次到酒店来都出手大方,而且有一点确信无疑,就是每次退房的时候,她去打扫房间都会发现用过的套子,而且还不只是一个两个,当时就想着这女人看着上了年纪了,想不到真心会玩。 “我只是有些担心我说出来的情况,你恐怕是承受不住的,要是你感觉你可以承受那我就毫不避忌的说出全部可好?” 女人到底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不想一下子就打击了南开,毕竟这小子看着也实诚,年纪不大,长的也周正喜人。 南开当时也没什么可以顾忌的了,母亲死了,父亲也死了,不能什么事情都不明不白的吧,尽管是有些事情可能暂时的接受不了,但是生活的猫腻自己该接还是要接。 他摊手要那个女人尽管的说出来。 “是这样的每个月来的比较规律,而且她走后,我每次去打扫房间都会看到用过的套套,好几个呢。” 女人说到此处竟然有些不能自控的嗤笑起来,本能的存在于人性中的东西,就是容易对他人的灾祸喜闻乐见。 我们总是难以避免的对他人的隐私,产生好奇,而且这样的好奇往往都是带着畸形的。南开递给女人纸笔,他语气冷淡的告诉女人。 “凭着记忆画出那个男人的样貌,我便给你剩下的一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