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定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两个男子逃逸而去,势必要照着样貌去追踪。但是能不能追到就看他们的运气了,因为这样的人一旦是触法了,就会躲避的无影无踪,无处可寻。 沉沦像是回过神来了一般,这会儿才紧紧自己的衣领子回答南开道。 “我哪天出门不是带的齐全的,不过你一会儿可要给我作证,我当时开那一枪,是为了要救你的,要知道我们警察是不能随便开枪的,这有几发子弹上级心知肚明,每天都要例行检查,少了一发子弹的话,解释起来都非常的费劲,严重的还要被革职呢。” 南开却登时没了声响,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身躯连动也不动一下,沉沦注意到他有些不对劲了,便探身往里边凑着看过去,这么低下身去一看,便看到梯板下边,靠近梯柱的地方竟然有些血迹,是凝固的,在这黑黢黢的环境里,要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是看不出来。 南开是循着手机的电筒看过去的,梯柱上的血迹属于喷射状,他刮了一些下来,装入管子之中,递给了后边跟上来的沉沦。 “这边很可能是杀害我母亲的第一现场,我现在需要调集大量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要不是你将枪支踢到这边,我还发现不了,如此真是因祸得福了。” 南开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看的出来他现在心情极端糟糕,沉沦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只能默默接过他手中的管子。 两人从梯板下放钻出来之后,也就站在厂区门口等着前来支援的片区民警,不知道队长到底来不来,刚才电话没接,是发送的讯息,要是没收到那也是运气。 南开望着要沉下来的天色,有些郁闷的叹息道。 “原先我一直都渴望接近真相,在母亲刚刚走的那个时候非常的难受,想要调查个清楚,可现在我发现,我无助了,越是靠近真相,我就越是慌张,我也不知道我是在慌张些什么?好像是有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在向我靠近一样。” 这是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样想,隐隐的就从潜意识自己冒出来了,想要遏制也根本遏制不住,以前在警校的时候,自己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现在成了这副鬼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感觉到失望,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从心底的某个角落翻涌上来,迅速的占据了他整个思想。 他无法左右这一切,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沉沦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概一刻钟之后,队长从远处摇晃着身影过来,竟然是喝的酩酊大醉的,踉踉跄跄的上来一把摁住了南开的嘴巴,这是害怕他在沉沦面前说些什么吗?他们之间不早就是心知肚明的,何以要做出隐瞒的姿态来,南开沉闷着扫开了他的手掌。 嘴唇上竟然留下了一股甜丝丝的味道,这味道虽然特别,但是他知晓这是从什么东西上发出来的,队长不但是饮酒了还抽了不少的雪茄,最起码是三根以上,之前没抽雪茄的人,不会在抽了一根雪茄之后,就在身上遗留下这样的味道不溃散。 只是他这么拼命的抽雪茄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心情不好吗?看着也不太像啊。 “怎么了这是,在这边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这么大张旗鼓的好吗?” 上来就是颠三倒四的话语,弄的他们两个都很尴尬,后续支援的队伍也都赶过来了,沉沦让他们将厂区中的面粉悉数搬运回去做检验。 队长要朝着厂区里边去,南开一把拽住他,拉扯了出来,莫不嗔怪的说道。 “你这喝醉了,就不要来了,这醉醺醺的你过来我们还能跟你商量些什么啊,方才遇到袭击了,不过我们好像是找到了第一现场。” 南开瞥一眼那些搬运的警察,见他们将面粉都悉数搬出来了,便指了指靠近河滩的那个油漆桶说道。 “你们将那油漆桶也带回去吧,这油漆桶八成是嫌疑犯转运尸体的工具,带回去可以作为物证,虽然有些大了。” 警察们根本就不会听他的号令,因此都拿眼睛看着队长和沉沦,看看他们是什么个意思,沉沦扬手之下,他们便过去搬运了,如此折腾了一番,都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三个人一起到茶座上坐着,这个时候队长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总算不会胡言乱语的叫人难堪。 “看样子你们今天的发现还不少啊,这面粉里边已经检验出了白粉来,做的足够隐秘的,不过我有些怀疑啊,怎么会那么刚好就被你们给撞见了,你们是怎么到那个厂区去的,之前我是有听传言说,那个厂区有些邪门,进去的都出不来,现在看来是那些毒枭在控制这个区域。” 队长喝着花茶,言语之间有些戏谑,饱含着幸灾乐祸的语调,这样子看起来确实是吊儿郎当的,不讨喜。 南开并不想说话,所以拿眼睛看着沉沦,沉沦露出一副无辜的神情来,侧过脸瞪视着南开问道。 “大哥不是你发现的厂区吗?要不是你说尸体是用油漆桶,从矮墙那边给顺着梯子滑过来的,我们又怎么会上这厂区来,怎么有你表现的机会了,倒是不乐意说话了?” 这乐意不乐意的就暂且不说了,他现在比较想知道接下来队长有什么行动,是要继续追踪这毒枭啊,还是说他现在良心发现,要将母亲的案子和蔡佳丽的两案并查。 化验结果可是出来了,那油漆桶中新的血迹就是属于蔡佳丽的,毛发是属于犯罪嫌疑人的,此人的画像已经成型,在系统和一个逃逸多年的嫌疑犯比对上了,这个人叫做马超,是山东菏泽人氏,逃逸五年,尚未有消息。 竟然能从菏泽逃逸到此地作案,还接连杀死了两个人,不过他上一次犯罪逃逸可不是杀人,而是驾驶车辆撞伤人之后逃逸而去的,这为了一个小小的事故逃逸,看着可不是个明智之举,此人的消失看起来是有计划之下进行的。 从凶案第一现场剔除出来的沾染了血迹的木屑,提取出来的血液经过化验之后和自己的母亲是完全吻合的,也就是母亲是被杀死在这个厂区的梯板之下。 “发现是发现了,可我是在等队长的意思,接下来要怎么继续,我认为队长的意见是至关重要的。” 南开的眼神意味深长,队长却选择自动屏蔽,他对这样的眼神一向是无感的,再看也是没用处,心里边都已经有了打算了,为何还要假惺惺的前来请教自己,这是要给自己出难题的节奏吧,很不友好啊。 “我能说我现在的心情糟糕透顶吗?尽管这样可能有些不太礼貌,但是好像已经到了我的极限了,你在挑战我的极限不是吗?” 沉沦有些见不得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因此拉了一把南开,让他说话还是少这么含沙射影的,有什么直接一点表达出来,这样对大家都是一种尊重,他这么搞的话,互相都比较难堪。 南开将花茶端起来抿了一口,随后便喊服务员道。 “你这花茶一定也喝不出味儿来,还是给我来两块冰糖吧。” 服务员不明就里的,就冲过来,站在南开的身边解释道。 “我先前就放了一些糖进去的,还以为先生是个年轻人,应该不太喜欢喝的太甜。” 南开转过脸来瞪着服务员看,而队长的脸色已经铁青到了极点,沉沦也是捏着手心的那一把汗水,这两个人见面就争吵,明争暗斗的,就没有一个和平的时期吗? “是谁告诉你这样揣摩顾客的心理的,你面上看到的又不是实际发生的,你懂我需要什么,问都没问我一下,到底懂不懂尊重他人啊?” 这服务员被斥责的满脸猩红,压制了自己的怒气,道歉着就下去给他拿糖了,南开摊手,好似很无奈的表示。 “某些人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总喜欢撞击在他人的枪口上,其实我对他是没什么意见的,只不过他自己会错意了。” 队长不想和他计较什么,沉闷的喝了几口茶之后,就起身了,按住沉沦的肩膀,和她低语一番,随后招呼也不打一个就直接走人。 南开还想起身去追,被沉沦一把推回座位上了,服务员也已经将冰糖拿过来了,之间沉沦拿起碟子,一股脑儿的全给他倒进杯子里边了,搅动了几下汤匙,递给南开呵斥道。 “现在足够甜腻了吧,喝啊!” 南开撩开茶杯,看着沉沦的脸,他虽然不想语带讽刺,也不愿意夹枪带棍的说话,可有些事情还是要挑明的。 “你最好不要忘记之前自己都做过些什么,最好我在继续调查的时候没你们什么事儿,要是牵扯上了,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你们来给我陪葬我算什么得寸进尺,真正在咄咄逼人的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