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滑溜溜的青苔生长的十分茂盛,南开在踏上台阶的时候,还回头望了一眼罗淼,看她在水中浮浮沉沉的样子,心里很是焦灼,因此就朝着背后的那个男人说,可以不可以将罗淼放出来,对方一句少废话,就驱赶着他朝前头走了。 已经可以看见外边的光线了,那一抹久违的亮光,顿时激起了他生存的欲念,经过这几天的牢狱之灾,他发现原来能活下来才是最大的胜利,也不枉费那个时候那般的坚持了,终于懂了,蝼蚁尚且偷生这句话的含义。 对方依旧是对他无感的,不管他说些什么,对方总是一句少废话一带而过,他是焦灼的,可以听的出来,对方此刻已经有了不安,原来做了坏事的人也会因为自己良心上的谴责,而如此的不安,因此就只能加快脚步,将这件事情速战速决,他一定是带着自己出去执行枪决的。 可能是到地方了,他喊南开站住,那个男人手上的手枪,一直都在平举着,一直对着他后背通向心脏的位置,南开就算是不回头都能感觉到那黑洞洞的枪口,是要到结束的时候了吗? 心底竟然有一些悲凉的意味,可是为什么要选择悲伤呢,难道不可以冷笑一下吗? 他抬头了,这是大晚上,深更半夜的时候被暗算抓走,现在是深更半夜的要被拉出来处决,还真是凑巧了,也不是可能是杀人的追求完整吧,这个男人能不能是个处女座? 南开看着天际的一抹月色,今天晚上的夜色可真美好啊,那个人在背后踢了他一脚,然后丢给他一把铁钎,要是想有个好的墓穴,那现在就要自己动手挖,他可没时间和南开耗费心神,只要他将坑给挖好了,那么一切就可以进行了。 “真是想不到啊,你竟然还是个情种,还能为了那个女人做出牺牲的决定,我真是佩服你了,不过我必须要送你上路,因为你没活下去的必要了。” 男人不无讽刺的看着南开,而南开在避开他的视线,一个总是戴着面具的人,有什么好看的呢,他的目光无非就是鄙夷,就是看不起,他就是一个将死之人了,还能怎样呢,要是他今天能逃出去,那是上天的眷顾。 这铁钎当真是一个好工具啊,他在挖掘的时候在看着角度,是什么角度刷一把过去,能让对方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都要死的人,要是就连拼一把都不敢的话,那也实在是个该死的孬种。 挖的差不多了,他整个人都站在了坑里边,对方也呵斥他丢下铁钎转过身去,而他就在这个时候,猛的将铁钎砸在了对方的脚面上,蹲下身躲避过他的第一枪,这之后,就猛的一翻身从坑里边逃出去了,枪声还在猛烈的响着,身后好像有不少人在追逐他。 此时此刻牢房中的罗淼已经耗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她还在水中抱着木桩,但是手已经逐渐在滑动脱离了,心底还在想着南开究竟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施行成功,看他说的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相信都不行了,可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担心,这样的担心还是从刚才连续的枪声引起的,听着好像很近的样子,就是在这外边吗? 夜色中他摘下了面具,而当他摘下面具的时候,躲避在草丛中的南开因此而看的一清二楚了,呵呵竟然真的是头人,这一出戏演的可真好啊,不但是他自己入戏,就连他们两个也被带进去了,还相信了村庄被灭的鬼话,他肯定是为了钥匙而使唤的计策,可他是在什么时候知晓有钥匙的。 既然在祠堂之中都埋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他不早点取出来,这中间显然是有一个破绽,那便是有人将钥匙的事情,在结婚之前透露给了头人知道,或者应该这么说,他被抓住的时候,有人将钥匙的事情告诉给了头人,因此他才没杀死自己,而是安排了结婚这么一出戏,这样就可以一箭双雕。 轻松的拿到钥匙,还能除掉他和罗淼,头人岂能不知道罗淼的身躯脆弱,就算是关在普通的牢房之中,都可能出人命,何况那是在水牢之中,要不是和他在一处,罗淼第一天就会死在牢房中的。 他竟然能如此的恶毒! 头人方才真是大意了,这小子现在逃离开去,要是风声被走漏了,那他们就很难打着正义的旗帜,夺取宝藏了,这么多年的辛苦就要全部白费了。 而令南开心脏更加受不了的事情,是侧边出来那个人,那个人竟然会是老爷子,他是从什么时候来到这边的,当他摘下面罩的时候,南开感觉到世界都要崩塌了,之前他是怀疑过老爷子,但是仅仅是怀疑而已。 可现在一切都被证实了,这可真是一个可怕的噩梦,他现在躲避的地方其实一点也安全,要是有人过来,照样能发现他的,必须要想办法逃的远一点,他朝着身边摸,摸到一块石头之后,就朝着前头左侧的方向砸过去,因为那边的动静,所有人都追赶了过去。 而留下来的老爷子和头人却是在商量着另外的一件事情,关于钥匙的事情,南开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将钥匙的秘密告诉给头人的,可时间急迫,他要是不赶快逃走的话,就真的没机会了,那些事情还是等之后再去调查吧。 他一跑动起来,枪声就直接连成一片,这几天的食物还是帮上了忙的,要不然现在他早就体力透支了,很快他就翻过了山岗,这一片地方竟然会如此的陌生,但是又隐隐的有些地方看起来很是熟悉,他有些怀疑,自己原本被囚禁的地方其实是在村子当中,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他在窗户看的时候,竟然会看到很陌生的区域。 他想着那对着的地方能不能是后山呢?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把枪冷冰冰的顶在了他的脑门上,作为一个狩猎者,他的本事可谓是出神入化的,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竟然能逃出这么远的距离来,还真是挺不容易的,南开心里慌张了一阵,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这个人是给自己送武器来的吧。 用枪支顶着他脑袋的人正是头人,他刚才看到南开跃动着朝这边逃逸了,就慌忙追赶过来,要是不能叫老爷子满意,他的结局也会很悲伤,毕竟他的身份有些特殊。 “现在不要动好吧,缓缓的起身,我身后的那些人很快会听到动静赶过来的,你没有机会逃出去的。” 头人感觉势在必得,因此也就没之前那么警惕了,不过南开的心头想着的是,你要是一上来就开枪,那我是必死无疑的,可见上天是想给我机会的,我要感谢一下罗淼的匕首了,那可真是个袭击用的好东西。 当然他面上还要装作一副服从的样子,因为之前抓捕他的时候都将他的武器给缴了,现在他就没必要再一次对南开搜身。 只是听到头人很是不满的念叨了一声。 “真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突然的就改变了主意,竟然要这个小子活下来,要是他没改变主意的话,我早就开枪了。” 南开不由二话,一个侧身匕首就扫过去了,头人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人了,当时就反应迅疾的身躯往后一退,整个身躯都呈现出弓形,随后手枪就笔直的对着南开的额头了,但是南开的动作却也是出其不意,他忽然朝着头人的下盘踢过去,头人下意识的双手去捂住他的裆部,然后就被南开夺枪逃走了。 这不是可以恋战的时候,他夺取了手枪,就朝着后边追上来的人开了两枪,也不知道打死了人没有,总之是看到有人倒下了,他且战且退,知道手枪中的子弹不多,一旦是打完了,那么自己会是相当危险的。 现在就只能朝着隐蔽的地方穿了,他身躯迅疾,逃的飞快,那些追赶在身后的人基本都挨不上边儿,反而是南开在逃到最边缘的地带的时候,头部被什么人砸了一下,当时差点就晕过去了,可他反应到底还是快,求生的欲念到底是强大。 反手就是一个锁喉功过去,石头掉在了他的脚边上,而他回过头一看,只是个小兵而已,想必是这边值守的暗哨吧,不过这边不知道好有没有其他值守的人没有,南开这会儿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他朝着四周围看,有一种要迷路的感觉,不过只要地方隐蔽就好,他窜动两下上了树,然后就一直隐藏在树上,那些人还真是追过来了,还好他之前将那个暗哨给藏起来了,这会儿他们应该没能看到人吧,这其实就是在赌,要是他们抬头朝着树上看,那就不妙了。 “怎么回事到这边为什么就丢了?”带头人气的要死,南开还没缓一缓,就有人抬头朝着树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