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烂柿子的味道弥漫在大杂院，慕千羽的脚下就是掉下来无人问津的烂柿子，年轻女人探奇的眼神试探的语气问：“帅哥，你是干这个的？”她做了一个打手枪的姿势。　　 慕千羽会错意，暗自想这女人脑壳有病，见男人就是打枪打炮的。　　 看慕千羽不做声。　　 年轻女人神经兮兮环顾四周，很神秘再次压低声音求证道：“我想问你是不是局子里来的，在调查她？”说话，年轻女人的眼神迅速往罗珊门口瞟了一眼。　　 慕千羽刚刚把水桶送到老太太屋里，手还有水渍，年轻女人过来他都没有正眼看她，现在问出这话，他抬头淡瞥一眼一本正经的样子问：“你有事？”　　 “你看，我就说嘛，你来头不小。”年轻女人为自己猜测对路感到莫名的开心，稍后又悄悄的说：“帅哥，你想知道她们的事，跟我来。”　　 “干啥？有话就这说。”慕千羽望了一眼年轻女人的身后，她身后是一扇门，一扇被常青藤掩映的门。千羽心里有一种推测，这个女人就是民间传闻的长舌妇，而且她是寡居。　　 也就是这个原因，他不愿意跟她去。　　 年轻女人貌似对慕千羽的举动感到不满，她噘嘴，没好气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跟我走就对了，晓得不？”　　 地地道道的四川话。　　 这个女人是四川人。　　 慕千羽也是四川人，但习惯了普通话，乍一听这四川方言，蛮有亲切感的。　　 不由自主，他就真的跟在女人身后去了。　　 年轻女人走路很轻，甚至于都听不到脚步声，这是长期以来习惯听别觉锻炼出来的效果。　　 终于走到年轻女人的家门口。　　 门口有一张深紫色的脚垫，慕千羽看她在脚垫上蹭了一下，自己也急忙蹭了两下。进屋，屋里挺安静，也特别干净整洁。看得出这个女人有洁癖，是讲卫生的洁癖。　　 “坐哈！”年轻女人一阵风进屋，一阵风出来，手里多了一盘水果。她冲慕千羽指了指水果说：“随便吃，我们大杂院欢迎局子里来的同志，我特别愿意协助你们查案。”说话，女人并没有吃水果，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几颗瓜子。　　 慕千羽坐下，审视的眼凝视女人。　　 “哟，看我这人，一忙起来就不知道咋回事了，忘记自我介绍。”年轻女人说话带笑，露齿，牙齿很白，说话很自然略带风趣，然后慕千羽一声不吭，她就自我介绍：“我夫家姓雷，院坝里无论老少男女都喜欢喊我雷嫂，我那口子命薄前年出车祸死了，留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　　 “对不起，雷嫂，你好像说错话了，刚才说不是要协助我查案么？”　　 慕千羽严肃认真的样子当真能威慑住人，这多嘴的雷嫂本来想对这位在官方工作的帅哥吐槽，诉苦，寡居女人的心酸历史，可没想到人家对她的事不感冒，完全没有礼貌直接打断。　　 没奈何的她只好陪笑道说：“是啊，瞧我这记性，我是要给你们说正事的。”　　 千羽对水果不感兴趣，对寡居女人端来的热茶无心过问，只是很想尽快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事。他冷漠不带一丝笑意的样子，板起脸说：“嗯，我在听，麻府你讲出来。”　　 雷嫂嗨嗨一笑说：“咱大杂院本来是干干净净的地方，自从来了三个女人之后，无论半夜，还是凌晨，总是有鬼鬼祟祟，各种男人摸来敲门，甚至于一些男人还怪模怪样学猫叫，在后来……嗯，我说这件事你可不可以别追究我的责任？”　　 这雷嫂貌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正说到正点上的时候突然卡壳停住不说了，还要求不追究自己的责任。　　 慕千羽可不敢随便承诺，在这里冒充执法人员本就违法，现在对方要求承诺推卸责任的事，他只能保持沉默模棱两可的说：“得看情况，你继续……”　　 “在后来，大杂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统统闭嘴不说话了，起初还有人是要去举报的，可后来，都心照不宣各行其是，好像眼前发生的事都跟自己没关系。”　　 “那你可以举报。”　　 “我……我一介女流能干啥？要是人家报复起来，我连命都没了。”　　 “我想，你不是因为自己是一介女流，而是因为你跟他们一样得到了相应的好处，然后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看吧，我就知道你是有学文的人，张口就说诗……”　　 慕千羽不客气的反驳，低沉的语气道：“不要给我玩阳奉阴违这一套，直接说正事。”　　 “嗨，我马上说……”雷嫂忽然觉得自己是没事找事还惹事，干嘛引火烧身，明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的事，偏偏把这号神请进家门，这下是逼上梁山不说也得说了。　　 “我很忙，如果你不想说，就去局子里慢慢说。”　　 慕千羽的话很管用，想到威严肃穆的公安局，雷嫂就打了一个哆嗦。现在的她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尼玛这就是多嘴的下场。她偷瞄了一眼眼前这个威风无比的帅哥，战战兢兢点头说：“大杂院都收了她们的好处，好处就是封口费，所以她们做什么事我们只能装没有看见，唯独我看不惯一个驼子男人，又丑又矮还猥琐总是欺负罗珊，偶尔出面去吓唬他一下，在后来罗珊告诉我说驼子来头不小，身后有人，我也就不敢随便去管闲事了。”　　 “驼子长什么样，干啥的，他怎么欺负罗珊了？”　　 “哎，能长什么样，丑，矮，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好人，他来还不是想上罗珊，而且还是免费那种，罗珊胆小怕事，自己赚的辛苦钱还得上缴一部分给刘幸福还有邹小芸，她们吃喝玩乐的钱，都花罗珊的，真的，这是罗珊亲口对我讲的。”　　 “就这么多？”　　 “还有就是，我把得来的封口费全部退出来，上缴给你，我是不是就没有责任了？”　　 “别给我，这事容后再看情况，我今天来要查的是刘幸福跟邹小芸的下落，她们俩在大杂院多久没有出现了？”　　 “嗨，你提这事我还真有话说，自从前几天刘幸福跟邹小芸合起伙欺负罗珊之后，就没有再露面了，我最后一次看见刘幸福还是今儿一大早，她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好像要去见谁，今儿中午至今都没有看见她露面。”　　 “那就是了，邹小芸跟刘幸福失踪了，是罗珊报案。”　　 雷嫂听慕千羽说话，眼珠子骨碌碌转动，接着脸上露出特别惊奇，自以为是的表情道：“罗珊，罗珊最恨她们俩，她们俩失踪这事我觉得跟罗珊脱不了干系，说不定是她找相好的把她们俩喀嚓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