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红叶的样子,便知道她此刻的内心有多么惊讶,估计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风烛残年的老人,竟然称呼她八十多岁的爷爷为小鬼,那他的身份岂不是太吓人了? “前辈您是?”红叶惊魂未定的问了一声。 白崇似乎早已料到红叶的举动,没有丝毫惊慌,淡定的答道:“哦,我是白家现代家主白正凌的玄祖,曾经和你爷爷有过数面之缘,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啊?”红叶惊讶的瞪大了美眸,连忙行了个礼:“晚辈司马红叶见过老前辈。” 一旁的我感到有些奇怪,像白崇这种地仙境界的存在,通常来说是要掩饰身份的,为什么他要对红叶坦白身份? 还有,原来红叶是复姓,司马…… 白崇笑着对红叶点点头,然后将头转向我这边,淡淡地说道:“年轻人,你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过来找你吧,其实我这次是有事情求你。” 有事情求我? 我心里有些打怵,坦白而言,我真心不愿意跟白崇打交道,这个老人的心机实在太深,人老精马老滑这句话都似乎不足以形容他深沉的心机,上次夺舍失败,令他放弃了打我身体的注意,但这却不代表他没有其他目的。 “白家即将有仙宝出世的消息,整个当今道门都已经知晓。”白崇忧心忡忡对我说:“你一定记得当初我带你进去的那座地下古墓吧,这次的大祸,将从那座地下古墓开始……” 跟我预料的几乎相同。 我耐着性子听下去,白崇毫不隐瞒的对我娓娓道来。 白崇在白家生活了一百多年,对白家的每一个角落都无比熟悉,他知道如果真有仙宝出世的话,肯定是来自白家的那座地下古墓,于是他在第一时间赶到白家第二书库,打开了古墓的入口,进入古墓,想要将那即将破土而出的仙宝取到手里。 然而就在他走出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时,一股诡异的力量竟然将他生生弹了出来,要知道白崇的道行已经步入了地仙的领域,放眼当今道门,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即便如此,仍然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阻断了他的去路,作为当事人的他,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后来白崇静下心来仔细思索,才发现阻拦他的这股诡异的力量原来是结界,传说中,只有更高境界的玄仙才可以布下结界,在现实世界中开辟出类似于福地洞天般的存在,白崇曾经不止一次进入过这座地下古墓,对这里的布局可谓了如指掌,然而眼前的事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座地下古墓中别有洞天。 他想通过自己地仙境界的道行强行突破这道结界,然而就在他刚刚运转起地仙道行的那一刻,突然听到结界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是正?是邪?如何区分?是邪灵重生,还是真我再生?吾当率性而为,还是自灭身心,封邪念于此?如何取舍……” 一字字、一句句,重如万斤,直接砸在白崇的内心深处,仅仅短短几句话,已经让他大口咳血,后面说了什么,他再也听不清,更不敢深入,急忙退出了地下古墓。 白崇的这番话听得我目瞪口呆,心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仅仅短短几句话,竟然能让地仙境界的白崇口吐鲜血……这实在……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我震惊的样子丝毫没有出乎白崇的预料,但听他幽怨的叹息一声:“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但我说的没有半个字的假话,我有一种预感,不管地下古墓下是否有仙宝出土,不久的将来都会发生一场祸事。” 一旁的红叶更加震惊,她的爷爷,一身修为已经到达第五境界,眼前这位称呼她爷爷为小鬼的老人,少说也得在第五境界吧?甚至更高,以他这种境界的道行,竟然被短短几句话震的口吐鲜血,古墓中的存在得有多么可怕? 地下古墓中的存在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那尊不灭体即将复活? 还是九幽地狱中冲进来的巨鬼,在窥探地下古墓中的不灭体? 这也太邪乎了吧! 那尊不灭体的头颅上贴着一张符,看起来应该是被人封印过,难道他跟八哥一样,即将要破开封印了? 那么问题来了,封印他的人是谁呢? 比玄仙还要恐怖吧? 或者说,是玄仙境界的鬼物? 阎王老子吗? 我心头倏然浮出一连串问号,这时候只听白崇接着说道:“到了我这个年纪,这个境界,很多事情自己都能预料得到,这便是地仙境的优势,我现在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大限可能接近了,年轻人,所以在我离开人世以前,我想求你一件事。” 虽然我对他的话并不是十分相信,不过还是恭敬的问了一声:“老祖有什么事求我?” “现在都在传言,说我们白家将会有一件堪比落日弓的仙宝即将出土,而且不像落日弓被封印着,这件事情吸引了八方风雨齐汇荆门,诸多久未行走于世的老古董都赶来了,当中有些人,连我都有几分忌讳,所以我想请你手持落日弓助我一臂之力,以免不日后白家大乱的时候有人心怀叵测,趁乱将白家连根拔起。”白崇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唉声叹气的说道:“数十年前,我曾经得罪过一个人,原以为他已经死去,但我昨天得到消息,他竟然还在人世,这次也来到了荆门,实在让我感觉情况危急啊!” 你都不敢面对的大拿,让我去送死? 你这么不是逗我呢吗! 我连忙挥手,解释说:“老祖您太看得起我了,对于你们来说,我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而已,就算落日弓辅助,也不可能跟地仙境界的大拿争锋啊!” 白崇听后摇了摇头,笑道:“年轻人你不要谦虚,也不要害怕,你的体质异于常人,如果你能用沾着你鲜血的落日弓射出几箭,即便是地仙也会发怵的。” 我的鲜血? 我突然想起当初在人间地狱的时候,就是因为我的一口鲜血触发了落日弓的封印,难道我的血液里能够跟落日弓产生共鸣? “只要你能按照我说的去做,事后我绝不会亏待你。”白崇似乎又一次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沉默不语,脑海中飞快旋转,思考着是否要答应他。 他见我不动摇,竟然追加了一句:“这一次如果你尽全力助我,事后我将代表白家,将落日弓赠送给你。” 这一次如果你尽全力助我,事后我将代表白家,将落日弓赠送给你! 这句话像炸雷一般震响在我的耳中,落日弓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诱惑啊…… 倘若有了落日弓,什么无极道、什么宁雨昔和瑶池圣地、什么混元道的梦神机跟混元金钟,在我眼中将变得不过尔尔,只要我弯弓搭箭,举手投足间便可将他们当成乌鸦一样射下来。 天大的诱惑,我实在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白崇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不停的回响在我耳边,而这时候,只听他又说了一句:“你知道落日弓是一件被封印的瑰宝,对于白家的任何人,包括我在内,并无多大用处,但是对于你你来说,性质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拥有了落日弓,别人的种种道术、邪术、也难挡你一记神弓!” “我答应!”我脱口而出,生怕他会反悔。 “呵呵,那好,明天你就回来吧,我在白家等你,具体的事情稍咱们到时候再说。”白崇说完这句话,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开。 这时候,红叶满脸震惊的对我说:“你真的决定要冒险?” “为了落日弓绝对值!”我看着白崇离去的背影,说:“而且未必是冒险,有可能是机缘也说不定呢,何况这个老头子的话里有一半是真实的就不错了。” “此话怎讲?”红叶有些狐疑。 一直没敢吱声的八哥看出了端倪,没等我回答,便听它抢着说道:“小妮子,你要不要这么单纯?这还不是秃子头顶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吗?这小老儿如果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早就变成缩头乌龟了,什么比他还厉害的敌人,肯定是杜撰出来的,地仙境界的大拿会前来分一杯羹或许会有,但绝不可能像他说的那么恐怖,妥妥的危言耸听,他不过是想让小鬼头帮助他夺到那即将出土的仙宝而已,有了这件仙宝,落日弓对于他来说就显得很鸡肋了,鸣……这小老儿的心机果然够阴沉的。” “没错。”我点头,赞同八哥的观点:“我敢肯定他在打那件仙宝的主意,他的道行已经停滞不前,想通过仙宝做出最后的突破,来冲击生死境界,估计他已经对那件仙宝志在必得,所以才会这么跟我说,红叶,我看你也不用等白露潭了,明天你就跟着我一起去白家,现在的荆门已经是满城风雨,留你一个大美女在这我实在不放心。” 红叶嫣然一笑,点头同意。 次日夜晚,吃过晚饭的我们,打了辆出租车,返回白家,这时候,漫天的霞光瑞彩笼罩在白家上空,阴阳五行的气息浩荡起伏,璀璨夺目,远远望去,流光溢彩疯狂的涌动。 按照我们事先的约定,我并没有惊动家主和万三爷等人,而是来到后门直接找到了白崇老祖。 他见我将红叶一同带来,丝毫不诧异,满脸皱纹堆积到一起,笑道:“年轻人,你应该知道我什么要你别惊动正凌他们吧。” “当然,老祖是想带我夜探地下古墓。”我点头微笑,一语道破实情。 “果然有慧根!” “呵呵,老祖既然决定将落日弓相赠,那晚辈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崇似乎早已布置完毕,白家后门并没有人把守,简单客套两句,他便带着我走进了地下古墓上方的那座第二书库。 这里的阴阳五行气息显然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浓密,置身其间会感到通体舒泰,整片古书库内似乎都弥漫着氤氲的气息。 当掩藏地窟的书架被推开时,一个漆黑的地洞映入眼帘,阴冷的气息如浩瀚的海洋一般,从地洞中弥漫出来,如海浪一般起伏。 我担心红叶会有危险,便将她留在了书库,然后自己跟着白崇走进地洞。 地洞呈螺旋形蜿蜒向地下,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他身后,那剧烈起伏的阴冷气息,让我感觉有些忐忑。 沿着漆黑的地洞往下走了大概三十多米,在天眼的世界里,一片朦胧的雾墙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想必这便是白崇口中所谓的结界。 天眼世界中的结界,到处弥漫着诡异的死灰色,当中又夹带着些许氤氲的五彩光华,当真诡异到了极点,难怪白崇当时会贸然硬闯。 我试着用手推了推,立刻感觉到一股玄妙莫测的力量反弹回来,如同过电了一般,两条手臂一阵酸麻。 这片结界对于外界的任何物种来说,如同高压电网一般,飞鸟难过。 “我现在输送部分道力在你身上,你的慧根比我强,用心去感应一下,你出灵觉、我出道力,咱们共同努力,看那古墓中到底有什么异常。” 白崇说完这句话,便将双掌轻轻摊在我的后背,一股磅礴浑厚、却又不失柔和的力量倏然顺着我的奇经八脉涌进了我的身体当中,如滚滚长江,滔滔大河一般,令人神清气爽。 不愧是传说中的地仙境大拿,果然非比寻常。 我的身体并没有因为外界莫名力量的涌入而感觉到丝毫不妥,那一瞬间,全身的毛孔仿佛舒展开了似的,五感变的前所未有的敏锐。 这一刻,我豁然感觉到,周围的景物仿佛变得生动了起来。 我将双手轻轻抵在结界的上面,没敢丝毫多用道力,小心翼翼的输送了一丝。 就在这时,一股喧嚣的声音徒然蔓延在我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