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曼微微一笑，娓娓道来：“人的价值，要从两个方面来理解。 　　 一个方面就是制造的能力，生产粮食、布帛、器物、建筑等一切有价值事物的能力；另一个方面就是破坏的能力，杀伤的能力，也就是军事的能力。” 　　 苏亦晨皱起了眉头，缓缓重复着他的话。咀嚼着这其中的意思：“制造的能力和破坏的能力……” 　　 “让我们再往前看，到更久远的历史去看一看，再往后看，到2024年的我生活的世界看一看，再去对比你所生活的大宋，一切就会清晰起来。” 　　 “往前看是多久以前？难道是上古时代？” 　　 “对，就是上古时代。你知道殷商残暴吗？” 　　 “纣王的名字总是听说过的。” 　　 “殷商时代，只有纣王一个人残暴吗？” 　　 “这……” 　　 “来我给你看看殷墟遗址和更远古的人类活动遗址照片。你看看，这个人类头骨高度碳化，装在鼎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顾漫打开手机搜索殷墟遗址，找图片给苏一晨看。 　　 “碳化？鼎中？你是说这个人头被煮过？也就是说当时的人类——吃人？” 　　 “盲僧，你发现了华点。在那个时代，吃人是一种普遍现象，战败的奴隶被大量的当做人牲祭天，其中相当一部分被煮熟了，被战胜者吃掉了。残暴不是咒王的专利，上古时代君王普遍残暴，普遍嗜杀，随随便便一次祭祀就能献祭成百上千人，其余的战败者被鲁为奴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相比之下，你大宋是不是文明昌明的多？刑不上大夫，不许随便买卖人口为奴，权贵府中的家仆用人多是雇佣的关系。吃人肉不说完全没有，但总归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苏逸辰点了点头：“几千年来世道还是变好了许多。” 　　 “再对比一下我们这个时代，960万平方公里上生活的14亿人基本都能吃饱饭。40年来没打过一场战争，人均寿命逼近80岁。在我的家乡，如果哪位老人70岁去世，大家会感叹一句，怎么这么点岁数就没了。” 　　 苏亦辰逸辰瞬间热泪盈眶：“我知道这世道好，却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百姓幸福至此。” 　　 “其实我们对这样的世道仍不满意，社会还有值得改进的地方。但是对比你所生活的大宋，我们确实像是生活在天堂。” 　　 “所以上古时代人民比草芥还贱，在我大宋一旦有战乱，人们命贱如纸，而在你生活的时代，人人能吃饱饭还不知足，还想追求更美好的生活，就是因为所谓的生产力不同？” 　　 “Bingo!不愧是状元郎，就是不点就通。 　　 上古时代，人们生产力差，刀耕火种，生产点儿粮食，非常困难，哪有余粮给俘虏吃，自己人还不够呢，可不就把战俘全杀啦。急眼了，连战俘的尸体都要煮熟了吃，一点儿肉都不敢浪费。 　　 等到了大宋，生产力已经有了相当的发展，有农具，有铁犁，有牲畜，还有更优良的种子，每个农民能生产的粮食远超上古时期，有了余粮，甚至能供养起一个庞大的食利阶层，也就是皇族、军队和士大夫文官集团。当然，在大宋粮食生产靠天吃饭，碰见灾荒年，自耕农就容易破产，不得不贱卖田产成为佃农，所以土地兼并非常严重，钱财和粮食集中在地主手中，中下层百姓生活非常困苦。 　　 而在我们这个时代，生产力发展到了你难以想象的程度，在华国某些地区，一个农民就可以耕种几晌地也就是上百亩。这还只是农业方面。事实上在我生活这个时代，华国已经不再是一个农业国，而成为了世界工厂，生产了天量的货物。依然有人贫困，但不再是绝对贫困。再贫困的人口，出门打工总能赚口饭吃，哪怕躺在家里当懒汉，也会有扶贫干部上门，送粮送油。粮食、工业品都贱了，人命水涨船高，自然也就变贵了。” 　　 “所以我想救大宋，就要发展生产力！” 　　 “宝贝，你真的很聪明。” 　　 “可是你刚才说人的力量要从两个方面解释。你刚才只说了生产的能力，破坏的能力呢？” 　　 “破坏的能力，就要从世界军事史的发展讲起。你知道在春秋时期，打仗都是贵族的事吗？” 　　 “史书上确实有些记载。” 　　 “在春秋时期，战争被视为贵族的荣耀之事。那时的战争有着严格的规则和礼仪，参战的多为贵族及其子弟。他们身着华丽的铠甲，乘坐战车，以一种相对文明的方式进行战斗。 　　 所以，换句话讲，暴力机器，完全掌握在贵族手中，所以，贵族的地位远远凌驾于平民百姓之上。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争的性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到了战国时期，战争变得更加残酷和激烈。各国为了争夺领土和资源，纷纷采用更加实用的战术和战略，不再拘泥于贵族的传统。 　　 在这一时期，普通人的地位就有了一定提高。 　　 再看大宋，军事力量虽然在某些时期也有过辉煌，但总体上却面临着诸多挑战。一方面，周边强敌环伺，辽、金、西夏等不断侵扰；另一方面，内部军事制度存在一些问题，导致军队的战斗力未能充分发挥。 　　 而在我们这个时代，军事力量已经发展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拥有先进的武器装备、高效的指挥系统和专业的军事人才。但我们并不轻易发动战争，而是致力于维护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