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矜贵霸总(6)
国画专业不是热门,但在中国本土却有天然优势,在艺术馆、园林、画院、出版、游戏等行业都能谋求一份不错的工作。 山有山的磅礴,景有景的雅致,国画的学生着墨将这一切落在一尺面上,从勾线开始,画不尽一句诗词的美。 美术学院处于林园之间,周围平铺大片草坪,林立其中的教学楼是经过设计的典雅。一路经过走廊,宛如缀入艺术云端,没有一处是被浪费的景。 处处好风光! 她好爱! 秦暖抱书穿梭其中,眼花缭乱地看不完,重回校园的感觉让她几乎是小跑到教室的,找了一处靠窗较前的位置,从这里能看见外面伸展出的枝桠以及上面灿烂的花。 美院国画系的年轻人穿着自有风格,秦暖身边坐下位娇俏女生,她刚欲给人打招呼,女生从包里翻出一个漂亮的礼盒和一封信。 “秦暖,这是舞美设计的沈轻学长让我带给你的,你这几天都没来学校,沈轻这一个星期一直在问我你的消息,你把他删了?” 女生头发上绑着五颜六色的漂亮丝带,看起来神似娇孔雀,秦暖听她熟稔的态度,很快想起来这位是她大一时接触过的舍友。 女孩性格大大方方,曾一起吃过几顿饭,后来秦暖办了走读的手续,加上经常不来学校,两人才渐渐少了沟通。 宁橙橙是个话多的,看周围现在还没什么人,小声道:“金秋知道沈轻给要给你送礼物气的不行,我听人说她最近要找你麻烦,上次你俩就因为沈轻打了一架,这礼物,你要不别收了,不然后面少不了闹腾。” 金秋,c市金家大小姐,是个有脾气的,秦暖小时候和父母参加晚宴见过她几次,二人本来没什么接触。 上了大学,俩人都是因砸钱送进来的,一个商学院,一个美术学院,本来也没什么接触。 不曾想都被沈轻眯瞎了眼。 “她先找人拦我,又一直在旁边叭叭,打完了还跑去找沈轻告状,现在送个礼她又要来?” 秦暖乍舌,打架自己可不行,打不过。 宁橙橙掏出书,随手在翻:“她嫉妒呗,你只要一来学校沈轻就黏过来围着你转。” “那是我愿意的吗” 话才出口,秦暖闭了嘴,原主是挺愿意的。 许淮安是个工作狂,不是上班就是上班的路上,极少和她有机会像夫妻一样的相处,真夫妻也变得貌合神离。 原主有19岁的年轻人对爱情的追求,许淮安的好带有责任性质,她想要的情感是热烈而纯粹的。 许淮安给不了她。 沈轻他不富有,甚至连原主喜欢的一只包也买不起,但他在最开始出现在视野里,炽热地发亮。 她不来上课,沈轻帮她整理好每节课的笔记;她喝酒蹦迪,沈轻陪她从第一场至下一场;她任性无礼,谁也不放在眼里,沈轻替她给别人道歉。 他就像一场绵延的雨,润物细无声,让小姑娘的心发出芽儿,开出花。 秦暖对记忆里年轻人的温柔与痴缠无动于衷,这样的爱很廉价。 爱具有底层逻辑,最常见的便是“收支平衡”。 她想起自己23年过往人生,因为面相较好也被人追求过,那些人给出筹码,或是在了解自己贫穷事实后转身离开,也有人认真,但也随时间的流逝消磨殆尽。 谈恋爱就像两个齿轮,需要对比契合程度。 秦暖承认,门当户对,势均力敌是最优的搭配。 爱非纵容,亦非苦难。 秦暖和宁橙橙说:“我和沈轻只是同学关系,以后他再找你送东西就拒掉吧,这两样我下课还给他。” “你想通了就行,之前就和你说,沈轻没你看到的那样好,要真一心一意对你,怎么能和金秋纠缠这么久。” 宁橙橙推来一本小册子,眉毛轻挑:“喏,这几天的笔记,借你看看。” 她一脸傲娇,秦暖弯了弯眼睛,笑得乖巧:“好橙橙,谢谢啦。” “哼,别谢的太早,我只借你这一次,以后你不来上课我就不给了。” “以后天天和你一起上课。” “你最好说话算话!” “一定。” 下课铃响,同学们路过教室门口时总有人半掩着惊叹。 白衬衫的笔挺身影等候多时,神情缱绻温柔,他笼在阳光中,轻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暖暖,他来了,那我先走了。” 宁橙橙背着衬衫男子翻了个白眼,沈轻真的是,太会装了! 秦暖控制住表情,边收拾边点头:“好,一会儿去食堂找你。” 一连五天没见到秦暖,沈轻心里不可避免地焦虑,他欲上前拉手,被秦暖侧身避开。 空落的手缀住空落的心,沈轻面色微变,苦笑地解释这几天联系不上她的失魂落魄。 “我有丈夫了,你知道的吧?” “可是你对这段婚姻并不满意,你的丈夫他给不了你想要的。” 教室的人都已经走光了,秦暖这几天的不理不睬让他患得患失,他努力讨好、尽心陪伴,甚至没有第一时间答应金秋的示好! 沈轻不能接受面前人一脸的冷淡,仿佛是要割断二人之间的关系。 上周手气不好欠了一大笔赌钱,投的股票也遇到了熊市,加上朋友们都知道自己被秦家、金家的大小姐暧昧纠缠,他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连着几天请客,沈轻已经负债累累。 和平常一样,他只需要送些小礼物,哄她撩她顺从她,等她开心了,就能替自己还完那些欠下的钱,甚至还有更多的富裕由着自己花费。 沈轻心底算盘打得啪啪响。 许淮安给不了我想要的? 大哥,您这么自信吗? 秦暖觉得他有一股清澈的愚蠢 “我想要的是无忧无虑的生活、几百平的住所、刷爆卡能买到的快乐。不是你陪我抽烟、喝酒、逃课、陪我一整天吃喝玩乐最后还得我掏钱的冤种。” “我结婚的事情也是金秋和你说的吧,你知道她喜欢你,又忍不住喜欢比金家更有权势的我,你也受到诱惑了对吗。既然你觉得已经这么卑微地喜欢我,为什么不拒绝金秋。” “你别这幅很懂我的样子,我喜欢金钱、权势、因我的地位与身份而靠近的谄媚。” 她很冷静,也很残忍地戳破一贫如洗年轻人构造的幻影:“沈轻,你给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