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然出现的女人
一片死寂的城市边缘,一辆小货车缓慢的行驶在城市边缘的小路上,不远处,一小撮丧尸跟在车后,不过速度太慢,很快就会被甩掉,之后茫然地在原地打转。 开车的是个瘦弱白净的青年,看起来二十岁出头,文质彬彬,利落的黑发有些凌乱,身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沾染着斑驳血痕,正是逃出了岩泉市精神病院的季宁。 这边是城市边缘地带,距离医院已经有一些距离,一路上周围都是些老楼或者平房,偶尔有些视线好的位置,才远远能看到城里的高层建筑。 大部分植被都生长得相当茂盛,有一些甚至完全被藤蔓包裹。 可能是本来居住的人员就少的原因,路上停着的车辆也是零零散散的,没有遇到什么堵住的线路,倒也一路畅通。 路上的丧尸数量也不多,偶尔还能看到地上倒着的彻底死去的尸体,也有一些已经废弃了的防御设施,都是曾经有幸存者来过的证明。 季宁在这边的路上连续找了几家小超市,然而除了手上又多了几条命,几乎是毫无收获。 末日爆发已经过去了太长时间了,这些物资早就被人搜刮干净了。 季宁扯开了一颗糖放进嘴里,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收获之一,甜蜜的味道掩盖了嘴里的苦涩,勉强有一点作用。 天气还算晴朗,阳光相当温暖,一路上的植物都格外丰茂,可惜剩下的只有那些依靠本能活动的丧尸,完全就是凄惨的人间炼狱。 车上的时间显示着996年6月21日下午3时53分,除了年份,都是季宁记忆里的最后一天。 不过这日期可能不准,时间看起来没错。 再过三四个小时夜幕就会降临,自己倒是可以暂时在车里休息,但一直找不到吃的总是个大问题。 再一个转角,季宁绕进了一条相对宽敞的大路。 不过这条路上被车辆堵得死死的,就在他打算调头回去的时候,突然发现路边的小巷子里,一个被丧尸追逐的女人狼狈的从里面跑出来。 女人也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季宁的车,挥着手向季宁求救。 这还是季宁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活着的人类,当即他调转车头,向女人的方向开去。 追着女人的丧尸数量不多,只有那么四只,季宁的车头撞倒一只之后,立刻呼唤女人从副驾驶上车。 慌乱的女人跑的不是很快,绕着货车跑了一圈,这才勉强拉开了和丧尸的距离,顺利爬上了副驾驶。 车门一关,那些危险的家伙就被隔在了门外。 季宁开车就走,以免被循声而来的丧尸拦住,数量太多的话,车子会被堵住,到时候就不好逃走了。 女人蜷缩在副驾驶恐惧的喘着粗气,她一身衣裳还算干净,没有什么艰难求生的痕迹,也没有像之前的尸体那样带了武器或者护甲,非要说的话,看起来倒像是被人从避难所赶出来的。 车上一时相当安静,只能听见车辆行驶的声音,以及外面丧尸吼叫的声音。 半晌,看女人的呼吸平稳了不少,季宁这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会被丧尸追的?” “我出来找药,我的孩子病了。”女人瑟缩在窗边,没有看向季宁,而是一直看着窗外。 “你的孩子?”季宁随口问了一句,“你出来找药,怎么也不带上武器之类的。” 女人的视线游移,但季宁一心关注着马路上横七竖八的车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女人的异常。 “刚才,刚才在药店差点被偷袭,武器丢了。”她说道。 “东西找到了?” “嗯。”女人低低的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季宁点了点头,车辆也终于从刚才那布阵一样的小路上开了出来。 “末日爆发多久了?别的城市怎么样?” 面对季宁的问题,女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回复道:“大概四个月了,所有的城市都已经沦陷了,就算是离开这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看起来这个女人对末日的态度相当悲观,季宁扫了她一眼,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就带上她,如果能有人互相扶持,在这样末日里生存下去的机会也多上一分。 “那,北委路a-1号你知道在哪吗?” 女人摇了摇头,低声说:“我是外地人,对这里不熟悉,或许营地里的几个人会有这方面的消息,你可以跟我回去问问他们。” 听到营地里还有其他人,季宁有些期待了,他又简单的询问了一些关于基地的事,女人也都一一回复了。 听起来,女人的营地应该是这附近唯一的生存者小型基地了,他们分组出门寻找物资,女人的孩子病得突然,药物又正巧没有了,她心里着急,这才等不及一个人出来找药店。 这个城市的药店确实不多,刚才季宁一路上几乎没有见到药店,这要是换成他原本生活的城市,一条街上能有五家药房,还有会员日八折,保健品买一送一。 没有意识到女人可能是在诓骗他,季宁最终决定跟她去营地看看。 女人又一次犹豫了,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可惜季宁没有听清。 “大姐,你说什么?别怎么?”季宁问道。 “没、没什么。”女人有些害怕的样子,“我帮你指路,我的营地距离这里不远,就在那边的市场里。” 季宁同意了对方的邀请,在女人的指引下,两人驾车很快找到了她所在的小型营地。 这市场就是十几栋三层的门市楼围出来的一片空地,在并不太遥远的和平年代,会有小商贩在里面摆摊。 可惜现在已经荒废了,店铺的门窗大都已经被破坏,估计有用的东西早就被搜刮得一干二净了,路边车辆横七竖八的停着,应该是刻意移动过,堵住了小路,却完全没有堵住大路。 季宁降低了车速,缓慢靠近女人指示的入口,这边没见到什么丧尸,地上偶有残留的污血,那些尸体显然都被清理过。 “前面的小道就是最近的入口了。”女人说道,“那些家伙,总是四处游荡,这市场也没个围墙,只能把这些地方都尽量封上了。” 看得出来,为了防那些闻声乱晃的丧尸们,他们把楼与楼之间那些路口都堵上了,虽然不是万无一失,但也比什么都没有强。 留给人进出的只有个一米多宽的自制栅栏门,用门栓锁着,很简单的设计,两面的人都能打开,但丧尸不会这些,当然也就进不去。 季宁的搬家小货自然开不进去,他们只能找地方先停车,顺便把跟上来的几个丧尸清理掉了。 他们占用的范围不大,从小门进去之后,能看到被围起来的是差不多六栋楼之间的间隙,其中最中间的那一栋被又一层防御保护起来,就是他们居住的地方。 小防御圈外面摆着几个泡沫箱子,种了一些植物,一个和刚才那个女人一样没有什么护甲的黑衣女人,正蹲在那侍弄蔬菜,边上站着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简易护甲,手里拎着砍刀放风。 听到有人进来,那男人警惕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女人倒是没有反应,只顾着面前那些翠绿的菜苗。 “红芳啊,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那男人问道。 “嗯。”女人谨慎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是示意季宁放下武器,跟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