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羽回头的时候，黎明武已经瘫坐在了地上，脸色有些苍白，双腿一抖一抖的，像是抽筋了一样。　　 “小武，你怎么了，没事吧？”陆羽问道。　　 难道是被血腥的场面吓到了？　　 总之不可能是营养不良，这家伙每天吃得比谁都多。　　 “我，我……没事，可能是饿的吧。”黎明武坐在地上，感觉还有些缓不过来，脑袋里嗡嗡的响。　　 “那你吃点东西歇会吧。”陆羽见他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拿了两包真空卤猪蹄扔给了他。　　 黎明武拆开包装袋就抱着一顿狂啃。　　 “奇怪，我好像不是很饿啊……总不能是被吓得吧？”一边吃，黎明武一边在心里嘀咕着。　　 陆羽走了进去，半蹲在小黑边上，帮它查看着身上的伤口。　　 除了脑袋上那些皮肉伤，他仔细看了一下小黑背上，先前被比特犬尾巴口器撕咬住的位置。　　 扒开小黑厚密的毛发，陆羽看到了伤口，就跟密密麻麻的针扎过，每个伤口都有半个小拇指大，正在往外冒血。　　 他赶紧拿酒精仔细消毒。　　 小黑也不反抗，对陆羽十分的信任，连脑袋都没抬一下，大快朵颐着狗肉，根本不在意这些事。　　 等陆羽消完毒后，准备上药的时候，小黑摇了摇头，不让他上药。　　 “没事，这种抗生素对动物也有效，我帮你涂一点。”陆羽说道。　　 “呜。”小黑还是摇头，满嘴是血的脑袋蹭了蹭陆羽的大腿。　　 陆羽也不嫌脏，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问道：“你的意思是伤的不重，没关系吗？”　　 这回小黑点了点头。　　 陆羽也没再坚持，这小家伙精明的很，它都这么抗拒了，说明伤口确实不重，想起来之前在祁山也是，一些小伤很快就好了。　　 不过这次估计要几天了。　　 又接着帮小黑的脑袋伤口处理了一下，防止发炎，陆羽就在一旁等着。　　 过了好一会，小黑才满足的舔了舔嘴，地上比特犬的尸体被它吃了个干干净净，一点都没剩。　　 “你之前是怎么做到的，比特犬为什么不攻击你了？”陆羽找屋子里找了条干净的毛巾，帮小黑把身子擦干净。　　 “呜。”小黑铜铃般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歪着脑袋看着陆羽。　　 仿佛在说：主人，你说什么，小黑听不懂。　　 陆羽笑了笑，道：“算了，没事就好，下次不能这么冒险了。”　　 小黑呜呜叫了两声，四条腿在地板上蹦跶了起来，摇着尾巴，脑袋左摇右晃的，像是一条嘚瑟的哈士奇。　　 两三百斤的身体，把地板都快跺裂开了。　　 “我知道我知道，小黑你最厉害了，我的意思是下次小心一点。”陆羽拍了拍小黑的脑袋，夸赞了起来。　　 小黑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　　 陆羽也知道，这些天小家伙肯定憋坏了，猎犬如果长时间不锻炼，能力就会退化，也正是这样，他之前才同意小黑的请求。　　 当然，最主要还是对这个小家伙有信心。　　 确定小黑没事后，陆羽走进先前比特犬出来的卧室，发现地上散落着一堆白骨，只剩下一个脑袋。　　 看样子是个中年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双眼瞪着，嘴巴张开，脸上的肌肉紧绷到了一起，表情充满了惊恐。　　 应该是比特犬的主人。　　 “怎么样，好点了吗？”陆羽带着小黑走出来，冲还坐在地上的黎明武问道。　　 “没事了，羽哥，我刚刚估计就是饿的，有点贫血。”黎明武坐在地上咧嘴说道。　　 “行，没事就走吧。”　　 陆羽带着小黑走到楼梯口，发现黎明武还没跟上来，回头一看，见他还坐在地上，一脸便秘的样子望着自己。　　 黎明武的表情都快哭了，涨红着脸，支支吾吾道：“羽哥，你，你能不能来扶我一把？”　　 “你不是没事了吗？”陆羽以为黎明武受伤了，走过来准备查看一下。　　 末世之下，任何一点小伤势都马虎不得，哪怕是异人比寻常人的体质强不少，陆羽也从不会大意。　　 “不，不是，我……我腿麻了！”黎明武想死的心都有了。　　 刚刚半点忙没帮上，腿还被吓软了，现在爬都爬不起来。　　 陆羽一脸无语，走过去把黎明武给拉了起来。　　 “羽哥，接下来去哪，让我走在前面吧！”黎明武端着机枪，一脸的着急。　　 他得把刚刚的面子找回来。　　 “我打算继续上楼看看，这次你走在前面，我在你后面。”　　 陆羽说完抽出了背后的大砍刀，让小黑跟在身后，小家伙受伤了，他不想小黑再冲在前面。　　 小黑有些不服气，可看到陆羽一脸严肃的样子，只好乖乖的跟在后面。　　 “好的，羽哥，我肯定会做得……做得好。”黎明武本来想说，肯定会比小黑做得好。　　 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了，自己真的能比小黑做得好吗？　　 陆羽点点头，示意黎明武在前面带路，他跟在后面，开始上楼梯前往五楼。　　 这次过来，他想看一下整栋楼的情况，而不是像上次那样半途打道回府。　　 与前几楼不同，五楼的两户防盗门都是敞开着，楼道里散落着各种生活垃圾，还有斑驳的血迹。　　 整个楼道都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像臭鸡蛋的味道，又像东西馊了好几天，还有种腐肉的臭味，总之一言难尽。　　 黎明武一手捂着口鼻，一手端着冲锋枪，小心靠近了501室，歪头快速朝里看了一眼后，冲到楼道扶着楼梯，一顿狂吐。　　 刚吃下去的卤猪蹄吐了个干净。　　 “羽哥，里，里面都是死人！”黎明武语气艰难道。　　 不用他说，陆羽也已经看到了，客厅里躺着四五具尸体，看样子是一家人，两个老人，一对年轻夫妻，还有个小孩。　　 他们身上没有太多受伤的痕迹，唯独胸口处脑袋大小的伤口很醒目，心脏也全都没了。　　 还有小孩的脑袋也被咬了下来，地上还有一块带血的头皮，以及少量的碎骨。　　 场面有些恐怖瘆人。　　 陆羽跨过死去不知几天的尸体，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眼，意外的发现里面还有些吃的。　　 三明治，鸡蛋，以及有些发霉的蔬菜，冷冻层还有两块化开的牛排，湿哒哒的浸泡在血水里。　　 他找了个袋子，把这些一股脑打包收进了异空间。　　 等陆羽出来的时候，黎明武也吐完了。　　 “淡定点，你要学会习惯，毕竟这种事以后会很常见。”陆羽淡淡说了一句，随后拿着大砍刀，朝着402室走去。　　 黎明武见陆羽跟没事人一样，胡乱擦了两下嘴，连忙跟了上去。　　 这次他深吸了口气，双手端着冲锋枪的力度大了几分，羽哥说得对，自己要习惯。　　 等跟着陆羽进到402室，眼前的场景跟隔壁差不多。　　 屋子凌乱无比，各种东西遍地都是，还有一把菜刀，地上红色跟黑色的血液混合，形成了一滩不可名状的秽物。　　 沙发后面瘫坐着一个年轻人，望着外面阳台的方向，清冷的光线照在他胸口的窟窿处，在地上形成一道斑驳的圆形光影。　　 与先前一样，陆羽没去管这个死去的年轻人，而是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接着把卧室里的半箱泡面收进了异空间，跟之前找到的物资放到一起。　　 “羽哥，他们都是被行尸走肉杀的吗？”黎明武强忍着胃酸的翻涌看着死去的年轻人。　　 蓦地，脑海中想起“人间炼狱”四个字，用来形容眼下再合适不过了。　　 “嗯，应该是。”陆羽点点头，“死之前，他们还有一些物资，说明这两户人家很早就死了。”　　 陆羽甚至猜测，自己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被行尸走肉杀了。　　 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小区的临街药店，会出现那个被污染的小男孩。　　 “这么说的话，那些行尸走肉会不会就在楼上的某一层？”黎明武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像是怕惊动到什么东西。　　 陆羽否定了黎明武的说法。　　 “如果楼上有行尸走肉，他们早就嗅到了活人的气味，已经冲下来了。”陆羽心里分析着，这些行尸走肉跟野兽类似。　　 只有最原始的本能，那就是对活物趋之若鹜。　　 “就算他们真诞生了智慧，这一点也不会改变，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个道理。”　　 陆羽刚说完，就听到耳边传来小黑一阵幽怨的呜呜声。　　 小黑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　　 陆羽安抚了一下，决定继续扫楼，上去看个究竟。　　 这栋小区属于低层户型，顶楼只有十层，他们已经爬了一半。　　 确定没有遗漏后，黎明武继续在前面带路，陆羽带着小黑，很快就来到了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