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儿站起身来,把白世护在身后,用不善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席子逊。 “席大哥,若是再对我府上的下人指手画脚的话,我那芸府,可就不欢迎你再来了。” 席子逊气得浑身发抖。 “芸妹......你......你竟然为了一个下人,做到如此境地!” “来人,把这个蛊惑芸公主的贱奴,给我杀了!” 话音落下,一个硕大的拳头横亘在白世脸前。 拳头指节粗大,且带有老茧,手背上有浓密的汗毛,其间可以看到蚯蚓般的青筋,正根根暴起。 手臂主人的表情,远不如这拳头这般不可一世。 一个虬髯大汉正半跪在地,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 白芸儿捏着他的手腕,悠悠说着。 “席子逊,你不是说我是金枝玉叶么。现在你的下人,碰了我的手,该怎么处置?” 说完她用力捏断大汉的手腕,原本有白世小腿粗的手腕,眨眼间就缩水了一圈。 大汉低呼一声,白眼一翻,已经是痛昏了过去。 白芸儿把大汉的毛手一丢,朝白世伸出手去,然后对席子逊说道。 “说句话吧,当废,还是当斩?” 白世掏出手帕,一只手握住白芸儿的手腕,一只手替白芸儿擦拭着手上的血水。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白芸儿的手,都美得无可挑剔。 这样的手,适合干风花雪月里的任何一件事,却没办法和杀人扯上半点关系。 见席子逊不回答,白芸儿说道。 “小起,依你看,这人该怎么处置?” 白世滴溜溜转着眼珠,像极了奸佞小人。 白芸儿的一举一动,起初看来都充满了荒唐,但若是仔细想来,她恐怕是另有目的。 皇帝不干政,太子不露面,白尘也在红叶战场脱不开身,那么在皇都剩下的人,不就只剩下白芸儿和白千一了么。 席子逊,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席国公的孙子。 席国公是白尘也的外公,肯定是白尘也那一系的人。 白尘也势盛的时候,白芸儿自然是不敢得罪席国公。 但如今白许言也领兵在外,两方势力相互倾轧,白芸儿原本是想借着和席子逊的感情,稍微牵制一下席国公下注的手。 但白尘也是个狠人,借着白芸儿征婚一事,他想让白芸儿嫁给席子逊。等到那时,就算白芸儿不替白尘也出手,那考虑到夫婿家的脸面,她自然也不能为白许言出手。 解决掉白芸儿这个心腹大患,太子白意添一系,就算是大势已去了。 白芸儿之所以表现得如此飞扬跋扈,就是想告诉白尘也,别想着用征婚一事限制住她。 想明白这点后,白世低声说着。 “芸公主乃千金之体,莫说是被外人碰着,若是被看了一眼,小人都觉着要剜出他的眼睛来。所以......此人今日必死。” 白芸儿露出笑意。 “席大哥,这番话你可还满意?” 席子逊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没想到白芸儿居然用自己的话,反将了他一军。 见他迟迟不语,白芸儿抽回右手,同时上前半步。 “席大哥常教导我家的下人,那我今天,也教教你怎么管教下来。” “芸公主且慢,这种小事,就由小人代劳了。” 白世拉住白芸儿的衣袖,同时一刀斩出。 他的刀势又猛又快,众人只看见场间刀光一闪,那虬髯大汉便已经尸首分离,而白世和白芸儿的身上,甚至未沾染上半分血迹。 看他如此杀伐果断,先前那些以讥讽之色望向他的众小姐们,皆是脸色刷白,眸中仅剩下惧意。 白芸儿的眸中,也闪过一丝诧异,她不动声色地坐回座位,朝白世伸出手去。 “小起,我这条手酸的很,你给我捏捏。” “是。” 白世又恢复成了贼眉鼠眼的样子,但这次没人觉着他恶心了。看着他那张低眉顺眼的脸,众人只觉着一阵毛骨悚然。 白芸儿看向荷官。 “既见赌客上桌,为何还不发牌?” 荷官颤颤巍巍地看向陈三小姐,后者紧张地说着。 “我家大哥马上就来了,还请芸姐姐稍等片刻。” “哦,看来他想跟我赌一场。” 白芸儿露出笑意,“只是不知道你们家陈商江少爷,能够拿出多少筹码来?” 陈商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上次对芸公主多有冒犯,即便是输上这间斗场,也难抚芸公主心中抑郁。” 陈商江也是白尘也的人,他出现在这儿,肯定也打着什么算盘。 反观白意添这边,自始至终都只有白芸儿一个人抛头露面,也不知道势力里的其余人,究竟做什么去了。 看陈商江坐上陈三小姐的位置,白芸儿淡然说着。 “这么说来,下一局陈大少是要押上整间斗场咯,我那我押些什么好。不知我家那间观星阁,可还入得了陈大少的眼。” 陈商江高声说道。 “芸公主今夜无论输赢,都由我陈家买单,只是在下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先说说看。” 陈商江看向白世。 “这吴起乃我家家仆,在家中屡犯家法,后又携款潜逃。据在下观察,此人蛊惑人心的功力颇深,还请芸公主将家仆交给在下处置,也能还芸公主一个清白。” 此时白世的身份非常微妙,他的象征意义,更大于实际意义。 双方看似在争夺白世的归属权,实则是在争夺在洛都的话语权。 白芸儿伸手抓住白世的手,将他拉至身旁,饶有兴致地说着。 “看来陈大少对我这幸臣是喜欢的很啊......只是你要赌什么,我白芸儿奉陪便是,我这幸臣,谁也别想染指。” 说完她扔出一枚元宝模样的日星石。 “押得起的上桌,押不起的,滚蛋!” “既然芸公主兴致高昂,那在下便舍命陪君子了。” 陈商江微微眯眼,然后招呼着下人,将一块同样大小的日星石扔了上去。 帝国上层,除去做首饰的日星石之外,其余日星石,皆是按相同手法切割。像两人扔出去的这枚日星石,一枚便重达1千克,换算成帝国币的话,就是40亿。 荷官将牌桌上的牌重新打散,然后塞进牌匣。 陈商江抬手说道。 “芸公主想玩些什么,请。” 看白芸儿嘴唇微动,白世摁住白芸儿的手,然后小声说道。 “21点。” 在之前的牌局中,白世观察过白芸儿,她根本就不会赌博。虽然看上去气势十足,但在老奸巨猾的陈商江面前,她肯定占不到便宜。 看两人这架势,今天晚上注定是不死不休。 为了今天晚上能够早点回去冥想,也为了不让白芸儿把裤子都输掉,白世必须挺身而出,为白芸儿把面子里子都给赢下来。 白芸儿微微一怔,然后说道。 “21点。” 两人眉眼间的小动作,自然是落入了陈商江眼中。 陈商江不动声色,看向荷官。 荷官点了点头,为白芸儿发了两张明牌,然后为陈商江发了一明一暗两张牌。 斗场是陈商江的,他自然是充当庄家的角色。 21点的规则非常简单,那就是闲家有无限补牌的权力,从而让自己的牌尽量接近21点,但却不能超过21点,超过21点则被视为爆牌。 在闲家结束补牌后,庄家掀开暗牌。 如果庄家的牌小于17点,那他就必须补牌,大于或者等于17点,那他就不能补牌。 在双方补牌,且都没爆牌的情况下,进行大小的比较。 谁大谁赢,若都相同则为和局。 在所有扑克牌游戏中,庄家或多或少都占优,但在21点中,庄家和闲家,胜率几近相同。 而且21点是白世最擅长的游戏,那天带沈辛夷去赌场时,他便想过上一会儿瘾。最后虽然是让沈辛夷爽了两把,但白世在一旁充当军师,也算是间接的参与了牌局。 白芸儿手里的牌是18点,这个点数非常尴尬。 她下意识看向白世,白世则是看向陈商江。 在观察陈商江的时候,他的眸中流露出幽幽的银色光芒。 周围的一圈少爷小姐都看见了这一幕,有几个小姐按捺不住惊讶之情,纷纷发出低呼声。 有白芸儿罩着,白世自然不会再藏着掖着,他仔细观察着陈商江。 观察着他瞳孔的转动、眉毛的抖动、嘴唇的细微颤抖、整个人的坐姿,甚至连他呼吸的频率都没放过。 他需要根据陈商江此时此刻的表情,再参考他接下来的表情,从而对陈商江的微表情进行解析。 陈商江明面上的牌是一张花牌,花牌是10点,只见他慢慢掀开暗牌,然后不动声色地放了回去。 白世低声说道。 “不补。” 白芸儿如同复读机一般说着。 “不补。” 陈商江掀开扑克牌,是一张黑桃7,也就是17点,小于白芸儿的18点。 见状,白世再次压低声音说道。 “芸公主,冒犯了。” 说完他拿起一颗葡萄,喂进了白芸儿的嘴里,然后用手帕擦了擦手。 看见这番动作,陈商江必定会表现出惊讶之色,白世便是想借此采集陈商江的神态动作。 看见这幕,陈商江面部表情有了些细微的变化,白世将之尽收眼底。 白芸儿咽下葡萄,把赢回来的日星石,和先前那块一起,又一起押了上去。 “继续。” 陈商江做出懊恼的神色,对荷官说道。 “芸公主先请。” 看见白芸儿的动作,场间众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先前一局赌上40亿,已经超出了巨大部分人的认知,哪知道这一次,她居然一口气押上了80亿。 要知道乐界斗场每日流水颇多,但每天的净利润也不超过1亿帝国币。 白芸儿这一局,就押上了斗场一个季度的营收。 要是她再赢上一局,又全部梭哈的话,那陈商江岂不是要押上斗场半年的营收? 白芸儿这一局拿到的是15点,补牌爆掉的概率接近50%,待到陈商江看过牌后,白世说道。 “补牌。” 荷官发了一张7过来,白芸儿爆牌了。 她也不恼怒,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日星石,扔到桌上,陈商江也是跟着照做。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两人的输赢参半,除了偶尔拿出来支付赌资,从而多出来的日星石外,两人总体的输赢,还维持在2块日星石,也就是80亿的范围之内。 如果闲家动作快的话,一局21点游戏只需要几秒钟。正因为这种源源不断的刺激性,这种古老的游戏,才得以流传这么多年。 白世看了眼荷官,牌堆里一共有8副扑克,马上就要过半了。 过半就得强制洗牌,以防有人提前记牌,从而影响双方的胜率。 又一局结束之后,白世俯下身子,在白芸儿耳边说道。 “芸公主,可以押了,有多少押多少。” 白芸儿嘴唇微动。 “你疯了?” 白世点了点头。 “不押就回不了家,押。” 白芸儿转动脑袋,将目光扫过众人。 今天夜里,先是由席子逊打头阵,再由陈商江收尾。在场的所有人,都想着看白芸儿出丑,白芸儿岂能如他们的愿。 只见她将手插进口袋,然后掏出6枚日星石,一并放在桌上。 加上先前的3枚,她把9枚日星石一并推出。 “天色已晚,我就这么多钱了,这一局一并押了,如何?” 陈商江看了眼席子逊,得到后者的授意后,他拱手说道。 “芸公主,在下身上并无这么多现钱。若是芸公主不嫌弃的话,在下把斗场一年的利润给押上。参照去年,斗场赚了400亿帝国币,不知道芸公主可还愿意接受。” 白芸儿微微眯眼。 “那我岂不是还欠你点钱?” 陈商江说道。 “恕在下僭越,在下还是想向芸公主讨要回家仆。家父对此事积怨已久,若不能将其处之而后快,我们陈家上下,定彻夜难眠,还望芸公主割爱。” 白世低声说道。 “芸公主若是为难,把在下押上便是。况且这赌局,他赢不了。” 白芸儿不知道白世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万一真输了怎么办。 不过输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撒泼打滚便是了。白尘也敢在洛都撒泼打滚,她白芸儿又有什么不敢的。 白芸儿装作为难的样子点了点头,看向荷官。 “发牌。” 荷官用颤抖的手,将白芸儿和陈商江的牌发至身前。 白芸儿是a和7,陈商江的明牌是k。 看见这张a牌的一瞬间,白世松了口气,不带犹豫地说着。 “补牌。” 在21点中,a既可以当1,又可以当做11点来使用。可以说,拿到a的人,赢面相当之高。 而在之前的牌局中,一共32张a,已经打出去了26张。 在白芸儿摸到了一张a的情况下,陈商江想要摸到a的概率,不到2.5%。 白芸儿新补的牌到了,是一张2,若是把a视作11点的话,那白芸儿手上已经有20点。 她看了眼白世,后者微微点头,她则是看向陈商江。 “开。” 陈商江这次没有看暗牌,他深吸了口气,将暗牌揭开,是一张4。 14点小于17点,陈商江必须补牌。 场间所有的牌,白世都记在脑中,从概率上来说,陈商江拿到6或者7的概率,已经是微乎其微。 荷官用发抖的手,将陈商江补的牌推至陈商江身前。 此时此刻,场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陈商江的手上。这张牌,可是关乎到400亿帝国币。 如果陈商江赢了的话,那白芸儿从此之后将身无分文。 皇帝不会拨款给她,观星台是皇家资产,白许言又在东线战场。身无分文的白芸儿,在洛都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反观若是白芸儿赢了的话,那陈家今晚,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但有这么多人相互分担,最终落到他陈商江头上的,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想明白这点后,陈商江一咬牙,将最后一张牌掀了过来。 是一张j,他爆牌了。 白世捏紧拳头,下意识想低吼一声。 不过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后,他立刻飞扑上桌,把白芸儿的日星石全部搂入怀里,然后用尖锐的嗓音说道。 “芸公主,我们发财啦!” “多谢陈大少,以后你这斗场,我会经常来巡视的。这一年来,可得替我好生经营。” 白芸儿笑着摇了摇头,由白世托着她的手,施施然远去了。 坐上悬浮车,白芸儿一反常态,居然坐在了副驾驶上。 她把手搭在扶手上,单手托腮,乍一看是一副慵懒的模样。但只是白世知道,白芸儿此时此刻的眼神,却是无比阴冷。 “吴起,说说吧,你这一天,都看出些什么东西了。” 白世原本嘴角还带着笑意,听见白芸儿的声音后,他动作僵硬地关上车门,维持住自己脸上的惊慌表情,然后说道。 “回禀芸公主,身为奴才,我要想芸公主所想,忧芸公主......” 白芸儿做出手势,白世连忙收声,眼神里满是惊恐。 白芸儿坐直身子,朝白世探过头来,对着白世的脸好生打量了一顿,然后才说道。 “我还是觉得你有点眼熟......我问你问题你就答,别给我整这些虚的。” 白世用袖子揩了揩额角的冷汗,拱手说道。 “属下觉着,整个洛都的权贵,似乎都在针对芸公主。” 白芸儿轻笑一声。 “那你说说,他们又为何要针对我?” 白世做出思索的模样。 “我觉着.....只能是和三皇子殿下有关了。” “继续说。” “芸公主是三皇子的妹妹,若是芸公主嫁出去了,三皇子在洛都就无依无靠,而三皇子又是太子殿下的得力干将......” 说到这里,白世察觉到白芸儿的脸色变化,顿时做出恭敬的表情,不再出声了。 “不错啊你。” 白芸儿微微眯眼,“今天你在赌桌算计了那么多,是怎么算下来的,能跟我说说么。” 白世正色道。 “赌博本质上是在比拼概率,考虑到我们不能在斗场久留,所以在下在记下了接近半数的牌之后,觉得是时候抽身而退了,便斗胆向芸公主提议。” 白芸儿拿了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着。 “你那像是提议的模样么?要我说,你在赌桌上的样子,比我更像个大人物吧。” 白世点头哈腰地说着。 “在下乃公主幸臣,属下狂妄,就是公主狂妄。在今夜的环境之下,属下猜测,公主要狂妄些好,于是表现稍有不端,还望公主切勿怪罪。” “那你又说说,我要你这幸臣,是来做什么的。” 白世吞了口唾沫。 “自然是为芸公主吸引火力的。我引发的乱子越大,投注在芸公主身上的视线就越少。在此之后,芸公主便可以空出时间来,干一些平日里不便为之的事情。” 白芸儿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这么聪明,难怪辛夷会看上你......只是我想问你的是,你怕不怕死?” 白世连忙答道。 “若是芸公主不愿意,那属下要是想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很好,回府吧。” 白芸儿摆了摆手,“等添哥病好,事成之后,我少不了你的好处。在这之前,你就尽心尽力当好我的幸臣,可记住了。” 白世留意到了白意添的情况,他不动声色地说道。 “属下定尽力而为。” 白芸儿叹了口气。 “这样说话真累,以后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你给我放自在点。” 白世点头。 “好。” 见白世反应如此之快,白芸儿露出笑容。 “下次吃香蕉的时候,记得切片,你那样太不雅观了。” “好。” “喂我吃葡萄的时候,速度要快一点,那么多人盯着我,我很不习惯。” “好!” “要你按腿的时候,你用力按就是了。你那样做假动作,搞得我很不舒服。” “......这不好吧。” 白芸儿冷笑一声。 “今天给我按手的时候,你不是还往我手上捏了几下么。怎么,那时候不怕我怪罪了?” 白世连忙拱手。 “事态紧急,还望芸公主见谅。” 白芸儿看向窗外,咬牙切齿地说着。 “不过说起来,我在银月星的时候,有个人比你还要僭越。” 白世紧张了起来。 “那人应该死了吧。” 白芸儿收回目光。 “还没死,但是快了。” “......祝芸公主心想事成。” 回到府上,沈辛夷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伺候着白芸儿上楼去了。 她在楼上忙活了两个小时,这才迈着小碎步跑了下来。 “我听芸公主说了,你今天表现超级棒,还给府里赢了好多好多钱!” 说完她打开小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元宝状的日星石,举在眼前说道。 “芸公主赏赐给我们的,我推脱了好久,但芸公主说这是我们该得的。” 盯着那块日星石,白世陷入了沉默。 他原本以为在车上那一番话,能够稍稍改变自己和白芸儿的关系,但现在想来,完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在帝国,君是君,臣始终是臣。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白芸儿,自然是把两人之间的界限划的清清楚楚。 白芸儿给出了这么大一块日星石,沈辛夷既然收下了,那就代表以后白世要尽心尽力替白芸儿做事,至死方休了。 见白世眼神凝重,沈辛夷压低声音说道。 “是不该收么......我这就上楼去,把它还给芸公主。” 白世叹了口气。 “这东西的价值,不是你我两条命能够填上的......既然芸公主将它赏赐给我们,那你就把它好好收着吧。” 沈辛夷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和白世相处了这么久,两人已经算得上是心意相通。 此时此刻,两人就在白芸儿眼皮子底下,白世有许多话都不方便说。 沈辛夷在这几天里,已经见识到了白芸儿的神出鬼没,她自然也不敢提起相关的话题。 被沈辛夷伺候着洗过澡后,白世盘腿坐在露台之上,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好生梳理了一番后,然后进入了冥想状态。 白芸儿站在三楼栏杆之上,抱胸盯着白世的后脑勺,同时喃喃着。 “聪明归聪明,杀伐也算果断,可惜就是机控差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