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守夜的是乌尔班和姜太球，察觉到脚步声，乌尔班翻身坐起，用通红的眼睛盯着熊兖。　　 他点了点头说。　　 “辛苦了。”　　 熊兖在他身边坐下，将袋子递到乌尔班手里。　　 乌尔班虽然饿得饥肠辘辘，但他并没有狼吞虎咽，而是将鹿肉撕成条状，细嚼慢咽着吞下。　　 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如果吃的太快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两人看见在两百米远的山崖上，姜太球正在月色下狼吞虎咽。　　 经历了昨天晚上的那场失败后，众人都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但乌尔班能明显感觉到每个人都成长了很多。　　 如果说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话，那么这些队员，在这一年中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多了。　　 特别是熊兖，即便是铁打的汉子，现在也肉眼可见地消瘦了几分。　　 他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眼镜下面挂着厚厚的黑眼圈，眼睛里和乌尔班一样，也布满了血丝。　　 一旁的对讲机里传来声音，这对讲机是从机甲上拆下来的。　　 姜太球一边吞着东西，一边说着。　　 “队长，我有个计划。”　　 乌尔班没好气地说。　　 “吃完东西还得守上4个小时，这期间有你想的。我现在脑袋也有点不清醒，你最好等明天早上醒来后再告诉我。”　　 朝对面山崖望去，两人看见姜太球在月光下抓耳挠腮。　　 “唉，那我自己再琢磨琢磨，我觉得我这个计划非常完美......”　　 乌尔班没有听他讲计划的想法，他把熊兖也赶到山崖下面去休息了。　　 然后便借着月色盘膝坐地，开始了冥想。　　 但因为脑中杂念太多，冥想的效率并不高。　　 乌尔班叹了口气，他虽然看上去还神采奕奕的，但他其实已经快要心力耗尽。　　 除了和姜太球两人还能聊上两句之外，在其余人面前他都得装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很是疲惫。　　 想着想着，乌尔班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了起来，歪头睡去了，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一个脚步声在自己身旁停下。　　 望着熟睡的乌尔班，钟雪茹叹了口气。　　 她不像熊兖，有体力沿着山壁直接爬上山谷，她光是走上来就花了一个小时。　　 担心乌尔班还要花费一个小时走下去，于是她忍着疲惫，把自己的睡袋也一并带了过来。　　 她伸出手，轻轻摇晃着乌尔班，乌尔班刹那间惊醒，用通红的眼睛盯着钟雪茹。　　 他诧异地说着。　　 “你怎么上来了？”　　 钟雪茹微微点头。　　 “今天晚上轮到我值班了，乌尔班队长，我给你把睡袋带上来了，你就在睡袋里面睡吧，就不用辛苦走下去了。”　　 乌尔班叹了口气。　　 “你这几天生理期，我没有安排你值夜，你这是违抗命令知不知道。”　　 钟雪茹没有出声，她替乌尔班把睡袋拉开，然后拿着望远镜和对讲机走到一旁去了。　　 “钟雪茹！”　　 乌尔班换上严肃的语气，“你给我回去，听到没有！”　　 见钟雪茹置若罔闻，乌尔班迅速起身，走到她身旁说道。　　 “我说让你回去，你这班我替你守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钟雪茹倔强地摇了摇头。　　 “队长，你一直没休息，再说我也睡不好的。我真的没事，你就在这儿休息吧，等到明天早上交班，我再和你一块回去。”　　 “你这是在耽误我的时间你知不知道？”　　 乌尔班说完话，一掌劈在钟雪茹脖颈处，后者立刻瘫倒在他怀里。　　 乌尔班把钟雪茹塞进睡袋，然后往她身上披了件防寒服，自己则是坐到一边冥想去了。　　 不知怎的，他这次冥想的状态倒是很好，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清晨，直至完成晨参。　　 看乌尔班结束晨参，钟雪茹小声说着。　　 “队长，我很担心你的精神状态，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你会撑不住的。”　　 乌尔班转过身。　　 “在觉得我撑不撑得住之前，你要想想教官。在山地上，40台机甲对我们展开围剿都能让我们全军覆没，你想想教官在沙漠里会遇到多少台机甲。”　　 “沙漠地形开阔，连逃命的地方都没有，教官一个人在那种地方，我觉得他已经凶多吉少了。”　　 钟雪茹摇了摇头。　　 “我相信教官。”　　 “我也相信。”　　 乌尔班叹了口气，“但教官也是人，他的手甚至还没恢复，他大概率已经被淘汰了。所以白世军校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了，我们必须要坚持下去。”　　 钟雪茹说道。　　 “我跟你的观点不一样，我觉得教官肯定活得好好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相信教官。”　　 “好吧，相信教官。”　　 乌尔班站了起来，朝钟雪茹伸出手去。　　 钟雪茹有些紧张地说着。　　 “你要干什么？”　　 乌尔班指了指叠好的睡袋。　　 “把睡袋给我，我们要下山交班了......对了，你身体不舒服，如果觉得下山路太陡的话，我也可以扶着你。”　　 钟雪茹喃喃着。　　 “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乌尔班倒是没听清钟雪茹说了些什么，两人相互搀扶着，沿着山道，慢悠悠地走到了山洞里。　　 山洞里的篝火已经熄了，付曦用草木灰，为姜太球处理着伤口，他在下山的时候太赶，被荆棘丛给划伤了，正躺在付曦身旁嗷嗷大叫。　　 不过看到乌尔班后，姜太球立刻坐起，两眼放光地盯着乌尔班。　　 “队长，要不要听听我的计划？”　　 乌尔班打着哈欠，含糊不清地说着。　　 “快说，说完我要睡觉了。”　　 姜太球看了一眼乌尔班，又看了眼和他一块回来的钟雪茹。　　 他疑惑地说着。　　 “你们俩这样子......是成了？”　　 钟雪茹伸出修长的手指敲在姜太球的脑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孩子别乱说话。”　　 她看似是发出训斥，嘴角却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乌尔班则是咳嗽了一声，低声说着。　　 “说你的计划。”　　 乌尔班拉开作战地图，指着几个c级营地说道。　　 “队长，这几个营地就在我们附近，都在山腰上或者山谷里，我们可以从高处跳伞，直接降落在营地里。凭借熊兖的实力，再加上我这一招神兵天降，一定可以把这些人杀个措手不及！”　　 乌尔班皱起眉头。　　 “降落伞从哪儿来？”　　 姜太球高声说道。　　 “机甲里不是有降落伞么，一共三台机甲，我们可以一次性派出三个人深入敌营。相信我！我之前就是这么干的，这事肯定能成！”　　 两人说话间，熊兖已经带着一麻袋鱼回来了，几个女生将他团团围住，商量着这些鱼该怎么处理。　　 在众人讨论间，乌尔班看向熊兖。　　 “熊兖，白天好好休息，晚上有作战任务。”　　 听到有作战任务，熊兖立即来了精神，他立刻站直身子，朝乌尔班敬了个军礼。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