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的病......听起来很严重？”　　 白世皱起眉头，“但不应该这么严重吧，我看过你们的资料，你父亲应该正值壮年才对。”　　 “不清楚，但联邦最好的医生都说了，这是一种不治之症。”　　 塔基亚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是精神方面的疾病，类似于老年痴呆之类的。你也知道，脑袋这东西，说坏掉也就坏掉了。”　　 “等等。”　　 白世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父亲一年之前应该还是完全正常的，但是慢慢地开始丧失正常的行为能力，并且伴随间断失忆的症状。再然后就卧床不起，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对不对？”　　 塔基亚娜的目光变得惊恐了起来，她把含在嘴里的苹果迅速咽下，语气中带有颤抖。　　 “你......你怎么会知道？”　　 白世咬牙切齿地说着。　　 “你知道白世元帅是怎么死的么？”　　 “老年痴呆......”　　 塔基亚娜很快反应了过来，她惊叫出声，“和我父亲一模一样？”　　 白世缓慢地点头。　　 “不错，一模一样。”　　 塔基亚娜收回双腿，盯着茶几，眼珠不断地颤抖着。　　 “两个人得病的年龄接近，症状也相同，同样是不治之症......这好像不是病，而是一种......慢性死亡？”　　 “而且大概率是人为造成的。”　　 白世抬起头，“可以带我去看看你父亲么？”　　 塔基亚娜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揉了揉太阳穴说。　　 “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去见见爸爸。”　　 两人坐上餐桌，塔基亚娜的姑姑厨艺不错，做有三菜一汤。　　 两人面前饭已经盛好了，厨房门帘被人掀开，她姑姑拿着两颗掰开的核桃，放在白世和塔基亚娜面前。　　 “饭前记得吃点核桃，补补脑，别老了之后像你父亲一样。”　　 “我天天都有吃。”　　 “谢谢。”　　 白世也跟着点了点头，接过女人手里的核桃，掰出果仁放入嘴中。　　 女人坐在白世和塔基亚娜的对面，扒拉了两口饭后，她抬头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没等白世回答，塔基亚娜抢先说着。　　 “白世，跟元帅同名。”　　 女人点了点头，拿出公筷给白世夹了两块排骨，意有所指地说。　　 “塔基亚娜还是第一次带男孩子回家。”　　 “姑姑！”　　 塔基亚娜在桌子下面踢了女人一脚，“他已经结婚了，这次是过来帮我忙的。”　　 女人置若罔闻。　　 “我知道他已经结婚了，银月星就一个年轻人姓白，他妻子是阿黛尔，大明星。”　　 说完她又给白世夹了两块香芋。　　 “不过塔基亚娜，你明年5月前也得结婚，再不结婚就要坐牢了。”　　 塔基亚娜没好气地说着。　　 “那姑姑你给我介绍两个人结婚呗。”　　 女人摇了摇头。　　 “我和你父亲都不愿意强迫你，即便是坐牢，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那你就别催我呗。”　　 塔基亚娜嘀咕了两句，低头扒着饭。　　 白世手上的动作没停，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安安静静地把饭吃完就是最大的成功，他的一碗饭眼看着就要吃完了。　　 就在他终于以为中饭时间要结束的时候，女人自然而然地拿起他的碗，往里面盛了满满一碗汤。　　 “你比塔基亚娜小了8岁，但你看上去比她还要成熟一点。”　　 白世挤出笑容。　　 “那是塔基亚娜总裁显得年轻。”　　 “不是指外表。”　　 女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是指眼睛，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你的眼睛里看上去藏了好多事。”　　 塔基亚娜伸手挡住女人的视线。　　 “姑姑你在说什么啊，一看你就没有上过班，上班的人都这样累。你吃你的，别吵着人家，下午还有事情呢。”　　 “唉，吃完你先去看看爸爸吧，他醒来的时候总是提起你。”　　 女人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白世则是乖乖把汤给喝完了，然后把手搭在膝盖上，等塔基亚娜吃饭。　　 饭后，他在塔基亚娜的带领下走上二楼。她父亲的房间窗朝南边，窗外就是小院。橘子树光秃秃的枝丫，将蔚蓝的天空切成碎片。　　 房间内是一间特护病房，各种各样的仪器堆在角落里，但都没有开机。　　 塔基亚娜指了指那一堆东西。　　 “原来这房间里有三个护士三班倒照顾他，后来发现没什么用。”　　 白世慢慢走到病床前，看着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他还不到六十岁，但身上的皮肤已经长满了点状老年斑，半长的头发，上半截还是青黑色，下半截却已经染上银光。他的精气神好像是在一瞬间被人抽走，然后迅速变得苍老。　　 塔基亚娜坐在床头，伸手握住老人的手，她刚想说些什么，但眼泪却慢慢流了出来。　　 她抓着老人的人，呜咽说着。　　 “爸爸......我好没用......我救不了你......”　　 白世心头也是一阵感慨，如果这种不治之症，真的是人为造成的话，那背后的人，势力究竟何其庞大呢。　　 就连白世元帅那样位高权重的将领，和那达克公司这样的庞然大物都无法察觉。　　 看塔基亚娜的情绪逐渐平复，白世轻声问着。　　 “他最近是否还清醒着。”　　 “时断时续，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很快就要陷入完全痴呆了。”　　 “和元帅的症状一模一样，我在想......”　　 白世迟疑了一会儿，“有没有可能，是某种微量毒素的累积注入，导致了这种情况。”　　 “已经查不出来了。”　　 塔基亚娜摇了摇头，“等到爸爸发现这个症状的时候，立刻进行了隔离，但病情愈发严重。如果真的是某种毒素的话，需要症状发作后才能够被人察觉。但一旦察觉，就已经来不及了。”　　 “有排查过接触的人么。”　　 “太多了。”　　 塔基亚娜叹了口气，“说不定一次擦肩而过的机会，就足够置人于死地了。而且这种毒素的爆发周期非常之长，除非是从来不与外界接触的人，否则都会中招。”　　 “这只是一个假设。”　　 白世眯了眯眼睛，“但如果假设成立，将之列为一种毒素的话，想要拿到这种毒素，势必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否则这么多年来，绝对不会只有区区一两人死于这种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