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差地别
北京电影学院,男生宿舍。 门牌号212。 林影将自己摔进上层的床铺,望着眼前苍白的天花板。 他最终还是丢掉了剧组的实习。 当时,遭到羞辱的林影掉头就走,没有与那两个人多说一句废话,留下导演与场务一脸懵逼,面面相觑。 谁都没有想到,这人明明就是一个无权无势、毫无背景的导演系穷学生,竟然不怕得罪他们这些圈子里的前辈,还敢甩脸色给他们看。 事后两人要是细想,多半得气得不轻。 而林影想得却是: 都穿越了,谁还去拍电影啊? 老子不干了! 这是他当时唯一的想法。 在回学校的途中,林影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观察了一下自己。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他与前世的自己拥有着相同的外貌—— 如古希腊雕塑一般立体的脸庞上,精准地雕刻着英俊的五官,微微下垂的眼角,为他的眼眸增添了几缕幽深,眼角处的一颗泪痣更是画龙点睛,让原本锋利的面容柔和了下来,搭配上额前细碎的刘海,让人不自觉地陷进他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里。 即使是在手里这台千元机画质稀碎的前置摄像头里,自己这张脸也依旧毫无瑕疵。 “暴殄天物!当真是暴殄天物啊!”林影在看到自己的脸后不由地感慨道,“既然和我有着同样的一张脸,怎么会想到去当导演的?” 前世的林影同样混迹于娱乐圈,只不过是以歌手、演员的身份。 他参加选秀出道,凭借着扎实的唱功以及出众的外表成功以冠军身份出道。 之后,他又依靠自身的努力,一路发唱片、开演唱会,打响知名度,终于成功跨界,涉足影视圈。 进入影视圈后,他先是从网剧的男配角开始,像是“打怪升级”一般,一路当上了卫视黄金时段电视剧的男主角,最终走上大荧幕,成为了某位大导演的御用男主角…… 躺在床上的林影回忆往昔,感叹一声: “还是当演员好啊。” 现实就是,长相本就是一种资本。 只要硬件条件优异,即使无法成为知名演员,再不济也能开个直播带带货,当个小网红,至少不用为吃穿发愁。 林影想起前世那些接受采访的演员。 当被问到“走红之前的生活是怎样的”,有人答道“卡里只剩下一百万,心里慌得要死”,还有人则是租住在bj郊区的独栋院落里,平日里喜欢晒一些在院子里种菜的照片,并配文,说自己很享受这种“朴素的生活”……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但凡是你听过名字的演员,他们的收入基本上都超乎寻常人的想象。 至于当导演,那是要混圈子的……没钱、没势、没背景、没人脉,就得去捧别人的臭脚,靠着阿谀奉承,出卖自己的尊严才有机会一步步往上爬。 想要依靠那虚无缥缈的“才华”,比靠脸吃饭还要更加得不切实际。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转到表演系……” 林影天马行空地想着,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小小心思说出了口。 “什么转到表演系?” 一旁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林影一跳。 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舍友杨启明刚刚回到宿舍。 “是你啊,吓我一跳。” 杨启明身材圆润,梳着中分,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有啤酒瓶底那般厚实,看上去像是一个资深的二刺猿宅男。 他关上身后的宿舍门,随手将背包丢到了椅子上。 “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剧组的实习呢?” 杨启明因为体型的原因,早就因为室外的高温而满头大汗了,出门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也黏腻成一团,杂乱地粘在额前,身上的衬衫早就湿透,贴在身上,一身赘肉展露无遗。 他随手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低,同时将身上的衬衫直接套头脱下,连扣子都懒得去解了。 “别提了,实习丢了。” “犯错误了?” 杨启明随口一提,对于片场可能发生的事情早已烂熟于胸。 林影不置可否,也不想多说。 见林影不愿多说,杨启明也不追问。 他们212宿舍的四人向来关系不错,有兄弟落魄了,不用假惺惺地嘘寒问暖,只需要在背后默默支持就好。 “你呢?实习咋样了?”林影反问道。 212宿舍只有杨启明和林影是同班同学,“职场体验”是他们班主任布置下来的暑假作业。 至于宿舍其他两人,要么是回老家了,要么则是在忙自己的事情。 整个暑假,宿舍里就只有林影和杨启明两人。 在林影的记忆里,杨启明好像是找了个实验话剧团,似乎是在排话剧。 看起来与“文艺”毫不搭嘎的杨启明,实际上却是个实打实的“文艺青年”,整天手不释卷,天天将各种文学理论挂在嘴边,与人聊天时张口闭口都是“尼采”的哲学思想。 “我们剧团的话剧快要上演了,你要来看吗?” 杨启明刚刚坐下便抄起桌上反扣着的书籍阅读了起来。 那是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老书,作者是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 “好啊,反正我现在闲人一个,和家里说过今年会留在bj实习,现在实习没了,家也回不去了,等你们剧团的话剧上演,我一定捧场啊。” 而杨启明似乎已经沉浸到了书本之中,没有了回应。 对此,林影应当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秦浩的实习是什么?” 没过多久,杨启明再次开口道。 “秦浩?” 林影在记忆中搜索了一番,很快便找到了这个名字。 秦浩是他们的同班同学,不过与他俩不同的是,秦浩的父亲是内娱知名导演秦天雄,同样也是北京电影学院毕业,至今都还能在学校网站上“杰出校友”那一栏找到他爸的名字,算是他们的老学长了。 “他实习做啥?难不成是在他爸的剧组里打工?” 林影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境遇。 杨启明意味深长地咂了两下嘴,“他爸的剧组?非也非也,我们秦浩大导演的处女作电影听说已经进入筹备阶段了,监制不用多说正是他老爹,投资也已经到位,听说数目还不小呢!” 听到这个消息,林影深感“人比人气死人”的道理。 自己还在名不见经传的剧组里给人跑腿打杂,还要遭受不公平的对待,被人当作垃圾说开除就开除……再看看人家,大学还没毕业,就已经在筹备自己的出道作品了。 导演这一行,果然不适合我…… 这天上地下的境遇之差更加坚定了林影的想法。 叮! 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道清脆的鸣响。 “恭喜宿主觉醒【殿堂级导演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