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混乱之城
商阳城,凌晨一点,漆黑夜里,路旁的灯闪烁不定。 一个焦急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时不时地回头看去,似乎在被什么东西追逐。 “呼~~呼~~该死的,我还以为你真那么邪乎呢,哼,还是被我甩掉了吧。” 刚说完这话的人一转身,发现一个身穿风衣的黑色身影站在自己面前,蓬松的头发,唏嘘的胡茬,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烟。 “你~~你~~你~~~” 说话之人直接瘫坐在地上,他不明白,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到他前面去的。 “呼~~~” 风衣男左手拿住烟杆,狠狠地吸了一口,火焰快速地移动到了烟嘴处,弹弹烟灰,风衣男随手一扔,右手轻轻一甩,左轮的转轮开始转动。 黑夜里,金属转轮快速转动的声音,夹杂着男人有节奏的步伐,像敲打在人心房的鼓点。 “对~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不该去你的街区~~我~~” 碰,枪响了,说话的人倒在了街上,自始至终,风衣男的眼神都没看过说话之人,甚至连抬枪的动作都显得那么随意。 “呼~~” 风衣男收起左轮枪,又抽出一支烟,刚要点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走回刚才扔掉烟头的地方,把那个被雨水打湿的烟头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雨变大了,男人的脚步远去,只剩下那额头上多了一个巨大血洞的男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大街上,任由雨水洗涤着。 良久,几个人来到尸体面前,都穿着雨衣。 “这些畜生怎么就学不乖呢?非要去怵他的霉头。” “呵~~~觉得自己是人上人呗。” “哈?人上人?” 几人一边搬尸体,一边闲聊。 “你不知道?这些畜生觉得自己是神选之人,有高等血脉,没把咱们当回事儿,可是在那位眼里,敢随便动手伤害其他人就是大罪。” “呵呵~~活该!不就是基因的产物,居然还觉得自己高等了。” 现场被快速地清理干净了,仿佛刚才的死亡从未发生。 天亮了,轩辕醒了,昨夜处理一个臭虫,追得有些晚,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连风衣都没脱。 醒是醒了,轩辕并不想起床,右手搭在额头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过了一会儿,轩辕伸手在茶几上摸索,摸到烟和火机的时候不小心把左轮也碰到了地上,但轩辕懒得管,点燃烟,继续看着天花板发呆。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轩辕不管。 但敲门的人似乎并不想放弃,敲门声更大更快了,轩辕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 “唉~~没完没了了是吧。” 轩辕依旧没动,敲门终于停了,轩辕的眉头舒展了。 过了十几秒,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少女的咆哮。 “轩辕!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砰砰砰~~ 敲门变成了砸门! 轩辕痛苦地抓起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脸,被烦得不行之后,瓮声瓮气地喊道。 “没人在!别敲了!!” 果然,敲门声停止了,轩辕终于得到了解脱了,然而门开了,一个扎着双马尾,穿着碎花连衣裙,手里抬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小姑娘一脸鬼火地走了进来,轩辕无语地翻身,背对着小姑娘。 “给你送午饭你还不开门!!要死啊你!” 一个枕头砸在了轩辕身上,轩辕依旧一动不动。 “起来!吃饭了!!” 轩辕继续装死,小姑娘也不管,走到床边,拉开窗帘,正午的阳光洒进屋子,终于看清楚了屋子的全貌,衣服、袜子、烟盒各种各样的东西丢得到处都是,完全不像是一个人住的地方。 “五天前才给你收拾干净你就成这样了!!你是有多懒?” 小姑娘炸毛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窸窸窣窣打扫的声音。 “袜子和内裤居然丢在烟灰里!还有外卖盒!!啊啊!!脏死啦!” 捏着鼻子从一盒螺蛳粉的外卖盒里提出一双袜子,小姑娘嫌弃地丢在垃圾桶里,嘴里不住地碎碎念。 “你要懒死了!” 说着不解气地捡起地上的枕头砸向轩辕。 小姑娘的手脚很麻利,短短三十分钟,屋子里就变得十分整洁,除了轩辕躺尸的沙发。 “起来!!再不吃就凉了!” 小姑娘叉着腰站在轩辕面前,额头上有些许细密的汗珠,但轩辕依旧不动,小姑娘直接上手,一把抓开枕头,就看见满脸胡茬的轩辕一脸的生无可恋。 “起来!吃饭!” 小丫头拉着轩辕的大手,使劲儿地想把轩辕拉起身,轩辕一动不动,任由小姑娘拉扯。 拉了半天,小姑娘气喘吁吁,这个废柴大叔硬是一动不动,气得她直接跳起来,骑在轩辕身上抓着衣领使劲儿地摇。 “起来!起来!起来!你要懒死啊!” 兴许是被小姑娘烦得受不了了,轩辕猛地起身,小姑娘猝不及防地直接倒在了沙发的另一端。 “啊啊啊!” 小姑娘再次破防,猛地趴在轩辕背上,又敲又打甚至还上嘴咬,但轩辕依旧毫不在意,任由小姑娘挂在自己背上发疯。 走进卫生间,胡乱洗脸,顺手又把毛巾纸张乱扔,刚被收拾好的卫生间又乱了。 “啊啊啊!!你又软扔!我刚才弄干净的!!” 小拳头捶打的速度更快了。 轩辕坐在沙发上,打开锅,拿起筷子也懒得用碗,直接对着锅开炫。 “啊啊!你这样我怎么吃?” 小姑娘跳下来,抓着轩辕的头。 轩辕用筷子夹起一块被咬了一半的肉递过去。 “太恶心了!我不要!” 打打闹闹,午餐终于吃完了,轩辕瘫坐在沙发上继续躺尸。 小姑娘拿着锅离开了,走之前还恶狠狠地刮了轩辕一眼。 “下次来你开门快一点!” “没下次了,别来了,没人,再见!” 轩辕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哼!你懒死算啦!!” 大街上很热闹,人来人往,长兴街上已经热闹非凡,与其他地方的人不同,这里的人脸上是肉眼可见的轻松和愉悦。 “佳佳啊,来买菜呢?” 卖菜阿姨对佳佳热情地招呼。 “是呀!轩辕那家伙又不好好吃饭,我来买菜做点菜。” “哦哟哟~~那小子哪儿都好,就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来。” 递过来一大把各种各样的菜。 “带回去给轩辕好好做做。” “阿姨,这怎么行呢?” “嗨,怎么不行,要没那小子,咱们长兴街能这么安稳。” 与此同时,几个小贩也各自拿着自己的菜走了过来,有肉有菜,有鱼有油。 整条长兴街,所有人都知道轩辕,因为轩辕在这里,从来没人敢来惹事,有来捣乱的都会被解决。 在这个混乱的世道,整个商阳城,最安全的只有长兴街,所有人都感谢轩辕,哪怕他是个邋遢的懒鬼,也没啥正经工作,连住的地方都是房东大爷免费给的,但没人觉得有问题,反而大家都自发地照顾着这个不怎么说话又邋遢的年轻人。 佳佳拿着手里的菜回到了轩辕的屋子,却发现门锁了,这次,佳佳不砸门了,直接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你怎么来的?” 轩辕无语,怎么千防万防都防不住这丫头? “我有钥匙。” “你为什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 “陈爷爷给的。” 轩辕忍不住低声嘟囔。 “陈老爷子也太不尊重我的隐私了!可恶!” 佳佳一脸得逞地坏笑,进屋做饭去了,轩辕则是继续瘫在沙发上抽烟发呆,听着厨房里的响动,还有佳佳时不时传来的怒吼,轩辕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女人啊,无论什么年纪,都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