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黎音和田雨欣同坐,他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来,“田泽文他只要不闹点事情都不会善罢甘休,和他相比你算是冷静多了。” 田雨欣静静地分析这段话,回想起曾经,黎音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田泽文在上学期间经常旷课到处乱晃,甚至还惹到了好多混混,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折腾得不敢多言,就因为这样被劝退休学在家...... 车窗外朗朗晴天,蓝色的天空被云层遮挡,阳光从云缝中穿过,照射出如梦似幻的光条,梅姐说,那是丁达尔效应。 ———————— “我回来了。”田雨欣打开门,看到家里满地狼藉,鞋柜里的鞋子歪歪扭扭的摆放着。田雨欣找到自己的鞋子,颤颤巍巍地走进屋内。 餐桌上的餐盘碎了一地,椅子平躺在地上,洗漱台上更是惨不忍睹,几乎能被看的见的洗漱用品通通堆成一团放在排水口,客厅里沙发上的海绵被高高掀起,屋子里所有柜子都是开着的,似乎有人在找什么东西。 田雨欣大脑中浮现一个词汇:盗贼。她第一反应是害怕地后退了几步捂住嘴巴,但突然想到田泽文还在屋子里便急忙寻找他的踪迹,但除了自己的房间别的地方都转遍了,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最后,田雨欣进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没走几步就听见嘎吱嘎吱的响声,像是踩到甲虫之类的昆虫发出的声音,可低头一看却是一堆玻璃碎渣,仔细一看,一块碎片上还带有一丝血迹,周围也残留有点点凝固的血液,田雨欣瞪大了瞳孔,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象来坏人之后田泽文一切能逃跑的方法,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却感到异常寒冷,好像冬至一般,红色的瞳孔显得十分空灵,涣散的目光瞪得很大。 田雨欣无力地跪在地上,玻璃碎片好似有意避开一般,让她的双膝没有碰到一粒碎碴子,空洞的眼球旁好像挤出一丝泪滴。没过多久,房间里传出阵阵抽泣声。 “呃,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这面镜子。”衣柜里传出熟悉的声音,田雨欣转过头,衣柜的门顺势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刚刚为之哭泣的人。 田泽文一手拿着吹风机,另一只手拿着螺丝刀,从杂乱的衣服堆里钻出来,头上还顶着田雨欣的内衣,开朗笑容的嘴角流出一点血液,但随后又被他的袖口擦干净了。 “你有看到我的「弹射者」吗?就是今早那个。” 田雨欣没有理会田泽文说了什么,在田泽文话音刚落间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 “为什么......我会这样......”声音带点呜咽,但异常清楚。 “应该是叫......伤......心?对吧?”田泽文不好意思地说着,左手缠着紫色的布带,“应该是你喜欢的镜子碎了所以伤心吧......抱歉哈,回头我拿生活费给你买一个。” 生活费?恐怕梅姐回来活着都够呛。田泽文这么想着。 ———————— 门被暴力地摔到墙上,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从门外飘入,梅姐在黑色的气场中走了进来,黄昏的微光照射进来,天空没有乌云,但隐约传出阵阵雷声。 “看来你是活腻了。”红色的发丝间一个发亮的光点在阴影中闪着,抬起头,瞳孔上隐约能看到火种,“田泽文!” “欸?”田泽文从田雨欣的房间走出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梅姐手上的弹射者发射器,丝毫不在乎梅姐的样子。 “原来在你手上啊,我说怎么找不到。”田泽文向梅姐走来,但这也正合她的意,两人在狭小的过道中走向彼此,田雨欣这时候出来已然察觉到不对劲。 “泽。”田泽文没有回头,他的视线被锁定在了弹射者身上。 “是啊,给你保管的好好的呢。”梅姐将弹射者举过头以一种半弧的形状劈砍下去,田泽文反应很快,一个侧身便躲过了挥砍,看着划向自己的刀刃,田泽文意识到梅姐是认真的,虽然梅姐经常这么做。 虽然田泽文格斗能力,战斗智商出色,但这些技术却都是梅姐手把手教出来的,田雨欣的每一次出手的时机总会被梅姐抓到,即便躲闪及时,衣服上也多了几个划痕。 又打起来了。田雨欣躲在门缝里看着两人,田泽文从沙发上跳到厨房里,从置物架上取出菜刀与梅姐手上的弹射者短刀对拼在了一起,刀光剑影交错,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或许已经身负重伤了,但两人一路从厨房又打回了客厅,用来吃饭时让人们舒适的椅子被田泽文当做了盾牌,梅姐按下弹射者的开关,刀片发射而出,强大的冲击力令刀片击穿了椅子卡在了中间,留下了大大的裂痕,田泽文吓了一跳,但随即又嚣张起来。 “停手吧,你没有武器了,我不欺负手无寸铁之人。” 但田泽文隐约听到哼的一声,这声音充满不屑,好像是梅姐发出来的。 没等田泽文反应过来,梅姐一脚踢向椅子的裂痕,木板瞬间碎裂,刀片在万千碎屑中飞向天花板,在田泽文没反应过来之际,反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举了起来,拿着弹射者发射器的手用力一敲,田泽文手中的刀便落了地,最后,刀片下落,正好落到梅姐举起的弹射者上,重新上了膛,对准了田泽文。 ———————— “雨欣,我吹风机呢?”梅姐裹着浴巾刚从卫生间里出来,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吹风机,头发湿溻溻的令人感觉很不爽,便急忙呼叫田雨欣,“给我拿过来。” “好像在我的房间里。”田雨欣回到房间,看着倒在地上被缠成木乃伊的田泽文还在努力挣扎,她叹了一口气拿上吹风机便走了出去,期间田泽文好像挣扎得更加激烈了,但田雨欣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谢谢。”梅姐拿到吹风机,对着湿溻溻的头发,“还是你比较听话,相比他你算是比较正常。”这句话令田雨欣有股熟悉感,好像在哪听过似的。 吹风机被启动,但里面并没有风,梅姐察觉不妙,赶忙把吹风机调转方向,一瞬间,火焰从吹风机里喷射而出,炽热的火焰在卫生间里形成一团云状物,田雨欣连忙拔掉插头才阻止了一次火灾。 梅姐顿时火冒三丈,红色的发丝被水无力地垂着,田雨欣见状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把田泽文推了出来锁上了门。 “不是我干的。”慌乱中,田雨欣说出了这句话。 田泽文除了鼻子,其他部位都被缠得死死的,即使想跑,也是徒劳...... ***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田泽文发生了什么。卡西米娅静静地躺在一个容器里,里面充满着液体,身上插满着形形色色的管子,一个紫头发的女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容器里的少女,胸前的工作牌上写着她的名字:娅丽斯。 满天繁星在夜空中闪烁,有那么一瞬间,有几条星星似乎连在一起了,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线段,但仅仅闪烁了一会,便又复原了,似乎没有人察觉。 又或者没必要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