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殇以为自己能轻易徒步穿越仅剩五公里沙漠,却不知正当阳的沙漠地表温度高达70度,加上刚经历一场大战,漫漫长途横跨星系,身体正处于极度虚弱当中,五公里沙漠路让他深刻理解了“狂妄自大”的意思。 他倒在了离长风城不到五百米的地方。 …… …… 邬文栋和西尼尔都刚满十八岁,是伦兰帝国联邦的贫民,他们小时父亲苦于家庭生计,结伴入伍,但在三年后,邬文栋和西尼尔同时拿到了父亲阵亡通知书,俩人父亲死在了星际开发的新星球上,尸体被异星生物叼走。 邬文栋母亲走不出悲伤,病亡。 隔年西尼尔母亲精神失常,成了镇子里的疯婆子,那一年俩人十三岁,又一起为了生计在镇子里讨生活。 同病相怜,同命相连,俩人从小玩到大,从小熬到大,自然成了生死之交。 伦兰帝国联邦虽然阶级分明,制度却很完善,对各领地贵族有强制性要求,只要不是贱籍,贫困家庭都会有相应的补助金,直到家里的劳动力成长起来。 当然补助金只能让人不死,想吃得好活得好万万不能,很多孩童由此沦为了贱籍。 邬文栋和西尼尔命既苦也不苦,苦当然是过得不好,不苦是因为还保有平民的身份,没有被卖成奴隶。 为什么没有被卖成奴隶? 邬文栋父母双亡,没人有权力卖他。 西尼尔的母亲是个精神失常的女人,对西尼尔疼爱异常,对外人凶狠如狼,在这个女人的精神世界里,西尼尔是唯一重要的东西。 今年俩人满十八岁,补助金没了,生活上难免捉襟见肘,好在这些年他们辍学为生活奔波,琢磨出一手捉沙虫的好本事。 沙虫是艾萨克行星特产,更是长风城这片沙漠独有的虫子。 沙虫自然生活在沙子里,成年沙虫二十到三十公分长,少有的会长到四十公分,外有黄色甲壳,内里肉质则异常鲜美,这让它成了贵族最喜欢的佳肴,导致价格不菲。 俩人商量决定,不去务工,当个纯粹的捉沙人,不能说赚大钱,至少有资本讨到媳妇。 沙虫喜高温畏寒,所以捉沙虫最好在正阳时,于是乎俩人捡到了昏倒的赏殇。 他们蹲在赏殇身边研究了半天,得出赏殇是个外来人,理由赏殇细皮嫩肉,比女人还女人,长风城人都是皮粗肉糙,没这样的人,而且赏殇衣服看着普通,摸起来就知不是平凡料子,他们不想管闲事捡人,昏迷的赏殇一句呓语却让俩人改变了想法。 “人没有高低贵贱,人人平等,必须平等。” 俩人大生好感,于是把赏殇捡回了长风城邬文栋的破家。 赏殇身体素质实在出类拔萃,被灌了两口清水就醒了过来,三双眼睛瞪在了一起。 赏殇堆出迷般微笑:“你们好!” 西尼尔抱着水瓶:“不好,你喝了二十伦兰。” 西尼尔不是敲诈,长风城最贵的是水,一升水一百伦兰,两口水加上洒的,确实值二十伦兰。而一百伦兰够俩人吃两天饱饭。 赏殇保持微笑,摸出一张纸币:“小气的金发小子,来来,这钱买你手中的水够不够?” 邬文栋和西尼尔两眼顿时瞪圆,邬文栋:“太、太、多了。” 西尼尔一把抓过纸币,顺手将水塞到赏殇手里,“成交,不准反悔。” 赏殇一口气喝干水,整个人轻松不少,“你们俩叫什么?” 邬文栋欲说话被西尼尔阻止,西尼尔道:“问我们名字做什么,你情我愿公平交易,别不是想暗中使坏?我们可是救了你。” 赏殇笑起来:“你们救的是好人,想要我怎么报答你们?” 西尼尔一怔,和邬文栋对望。 邬文栋支支吾吾道:“我们没想过要……” 西尼尔急打断:“真想报答我们?” 邬文栋闭上了嘴。 赏殇看了看俩人,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西尼尔:“什么君子什么四马,听不懂。” 赏殇:“就是真的要报答你们的意思。” 西尼尔再次看了邬文栋一眼,邬文栋挠挠头,憨憨地笑。 西尼尔不指望邬文栋给意见了,说道:“能给钱吗?” 赏殇:“可以,要多少?” 西尼尔想到刚才赏殇用一千伦兰买水的举动,咬咬牙狮子大开口:“一万伦兰。” 赏殇大笑:“我的命可不值一万。”虽然对方就算不救自己,自己也不见得死,但要承这个救命之恩。 西尼尔邬文栋齐齐呆住,觉得这人傻了。 好半晌,兄弟俩人才压住狂跳的心,西尼尔:“你想给多少?” 赏殇打量屋中几眼,家徒四壁的穷小子,他竖起一个巴掌。 兄弟俩人齐呼:“五万?!”发财了发财了。 赏殇:“五十万吧。” 兄弟俩呼吸顿住,眼睛瞪得跟铜铃,精明的西尼尔也结巴了,不敢相信:“五十万?”这不是发财的问题,这是泼天的富贵。 赏殇:“对,五十万。” 西尼尔:“钱、钱呢。” 赏殇:“现在没有。” 西尼尔大失所望:“现在有多少?” 赏殇:“我所有的钱都在你手里。” 西尼尔差点岔气:“刚才的一千就是你所有的钱?” 赏殇笑道:“所以要先欠着,等我有钱了就给你们送过来。” 西尼尔大怒:“你个混蛋,敢调戏侮辱我们,白眼狼装、装、装什么来着……” 邬文栋小声:“我想想。” 西尼尔:“快想。” 赏殇汗颜。 邬文栋:“忠、忠犬?” 西尼尔:“对,白眼狼装忠犬,滚,我们就当救了一头猪。”连拉带扯将赏殇赶了出去,关上了大门。 “不是吧。”赏殇在门口愣是愣了好一会,瞧不起谁呢,哥当年都是几亿几亿的花,现在……算了,走吧,日后再谢也不迟。 屋中邬文栋不安道:“其实我觉得他不像在骗我们。” 西尼尔冷笑:“别被他骗了,可恶,连穷人也骗。” 邬文栋:“真的不像,衣服布料挺好的,气质也不像普通人,一千伦兰虽然是他所有的钱,但是拿出来时一点犹豫都没有,说明……他不在意,说明根本不认为一千伦兰是大钱,他是见过钱的人。” 西尼尔冷静下来:“咦,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糟了糟了,我太冲动了,可能把五十万给得罪了。” 邬文栋:“不是可能,你都骂人家是猪了,他肯定生气。” 西尼尔后悔不已:“刚才怎么不说?五十万呀。”转念一想,不对,“他没钱呀。” 邬文栋:“他会赚呢?” 西尼尔:“怎么赚,赚钱好难的,赚五十万得要多少年,天天捉沙虫也赚不过来。”说到这里,思路通顺,越想越对,于是不后悔了,得罪就得罪了吧。 邬文栋忽然问:“你说他玩不玩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