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冰豹则不同,它有四条矫健的腿,本就比萧文言跑得快上许多。更何况,冰豹那强壮的肌肉和充沛的体力,更是让它能够在逃亡中发挥出惊人的速度。萧文言在火球攻击的瞬间,毅然决然地将所有辅助性铭文都铭刻在了冰豹身上,希望借此能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 此刻,萧文言紧贴在冰豹身上,不敢有丝毫动弹。他感受着冰豹那疾驰的速度,仿佛自己置身于一辆没有车顶、座位和车门的赛车之中,在高速公路上飞驰。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甩出去,幸运的是,冰豹那庞大的身躯给了他足够的支撑,让他得以在这场逃亡中坚持下去。 萧文言的双手紧紧环抱着冰豹的身体前端,手指穿过冰豹的腋窝,紧紧抱住它的胸口。他的左手手指能够触碰到右手的袖子,这让他心生一计。他利用左手手指上还未愈合的伤口,仅仅运动食指和中指,在右手的袖口上画下了一个捆绑铭文。那袖口立即破碎了一小部分,一大堆藤蔓凭空疯长出来,将萧文言紧紧地绑在了冰豹的身上。 此刻的冰豹仿佛已经融入了这场逃亡之中,它的速度不减反增,沉闷的吼声回荡在丛林中。萧文言心中暗自庆幸,这冰豹虽然被藤蔓束缚,但似乎并未影响到它的速度。他心中一松,终于敢小幅度地调整自己的姿势了。他微微睁开眼睛,透过树木的缝隙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他看见那团火球依然紧追不舍,但体积已经缩小了许多,显然是在丛林中不断碰撞树木导致的威力消减。 然而,就在这时,萧文言的视线中出现了另一团火红色的身影——那只可怕的大鸟。它正紧紧追随着冰豹和萧文言,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萧文言心中一紧,他知道这只大鸟绝非等闲之辈,即便冰豹有加速铭文的辅助,也难以长时间与之抗衡。 萧文言迅速估算了一下双方的速度差距,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明白,要想在这场逃亡中生存下去,必须另谋出路。他深知,所有的二级铭文对那只大鸟来说都如同蚍蜉撼大树般无力,而再画加速铭文也只是饮鸩止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此刻,萧文言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隐身铭文。这是一个三级铭文,威力巨大但极难掌握。萧文言之前在学习这个铭文时遇到了瓶颈,始终无法使其发挥出应有的威力。然而此刻,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孤注一掷。 他咬紧牙关,将左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在粗糙的藤蔓上摩擦了几下,已经逐渐愈合的伤口再次渗出了鲜血。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将所有的感觉都聚集在手指尖上。此刻的他仿佛已经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只剩下手指和铭文之间的联系。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已经化作了流动的线条在空中舞动着,灵力随着血液的流动自然而然地融入了铭文之中。 这个过程异常艰难但又异常迅速。只用了四分钟的时间萧文言就完成了这个隐身铭文的绘制。当他画完最后一笔时感觉到右手小臂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整个右手的袖子都已经爆掉了这正是铭文发挥功能的标志。 在隐身铭文的作用下萧文言和冰豹的身形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空气中一般。他们继续向前狂奔着而那团火球和那只大鸟却再也无法找到他们的踪迹。在这场生死时速的追逐中萧文言和冰豹终于找到了一线生机。在激烈的生死角逐中,一股温热的液体悄然流淌在萧文言的右手臂上,他心中涌起一阵疑惑,那是自己的鲜血,还是因爆炸波及而流的冰豹之血?然而,此刻的他已无暇顾及这些,因为他知道,他刚刚绘制的铭文成功了。 他与冰豹被藤蔓紧紧捆绑在一起,仿佛成为了一体。那铭文的光芒逐渐隐去,他们应该已经融入了周围的黑暗之中,成为了无形的存在。这隐身铭文虽只能维持短短的十分钟,但在这场分秒必争的较量中,这十分钟却如同漫长的岁月般宝贵。 然而,萧文言的心中却充满了忧虑。冰豹,这只低级的魔兽,没有智商,无法感知到他们此刻的隐身状态。他担心冰豹在奔跑的过程中会弄出太大的动静,从而暴露他们的位置。毕竟,那只大鸟正紧追不舍,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它锁定目标的线索。 萧文言挣扎着想要挣脱藤蔓的束缚,他必须离开冰豹,独自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他微睁双眼,只见冰豹仍在疯狂地奔跑,但速度已大不如前,显然是疲惫到了极点。令人惊奇的是,这只没有智商的魔兽竟然没有试图甩掉背上的负担,仿佛早已习惯了萧文言的存在。 萧文言刚刚绘制完三级铭文,精力消耗殆尽,脑袋里如同被闷棍重重敲击一般,疼痛难忍。他强忍着眩晕感,试图用右手挣脱藤蔓的束缚。他需要用手指绘制一个切割铭文,将束缚他的藤蔓割断。这个铭文虽然只是一级铭文,力量微弱,但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注意到右手的袖子因为隐身铭文的爆发而破损不堪,只能将左手的袖子作为画布。他艰难地扭过头去,只见那只大鸟依旧紧追不舍,显然是被冰豹奔跑时带起的草木动静所吸引。萧文言心中一紧,知道必须尽快行动。 他勉强提起精神,颤抖着右手摸向左手的袖子。然而,就在他即将开始绘制切割铭文时,眼前一黑,头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紧接着,他便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斯晚亭学院的医务室里。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扑鼻而来,让他意识到自己得救了。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白天的光线透过素色的窗帘洒进屋内,为这间简陋的病房带来了柔和的白光。 萧文言感到脑袋仍然有些沉重,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他挣扎着坐起身来,打量着这间熟悉的病房。与上次晕倒后醒来的房间布置一模一样,半人高的窗口边摆放着简单的一桌一椅,上面放着一个水壶。他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不知是谁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这份恩情如同山岳般沉重,他必将铭记在心。 就在这时,病房门轻轻响了一声,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她乌黑微卷的长发披至腰际,消瘦的脸庞上透着一丝营养不良的黄色。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闪烁着充满活力的光芒,仿佛能够驱散一切阴霾。她提着一个精致美丽的双层食盒,看见萧文言已经醒来并坐起身来时,微微愣了一下。 萧文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里尔!那个“死去”了五年之久、不久前还陷入昏睡的女子。她曾是他心中的痛楚和思念之源,那张隐藏着苦涩微笑的脸庞、不知疲惫工作的身影、打着补丁却永远整洁干净的衣服……每一点每一滴都曾在他的回忆中无数次浮现。 在萧文言眼中,里尔是“家”的象征,是他上辈子一直渴望却始终无法触及的温暖。此刻见到里尔醒来并向他走来时,他感到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他的喉咙被一股莫名的情感堵塞着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望着她。 里尔走到萧文言床边坐下伸出手背试探他的额头:“发烧了。”她轻声说道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储物戒指。下一秒她手上就出现了五个晶莹剔透的水系能量晶石。她拉起萧文言的手将那些晶石强硬地塞入他手中:“把它们吸收了。” 萧文言被里尔的动作惊得回过神来他猛地回过神来却根本没有注意到里尔塞给他的是什么东西。他一把将那些晶石扔在床上另一只手却紧紧抓住里尔的胳膊将她拉到了身前。如同困兽终于见到了希望一般他紧紧地抱住了里尔收紧手上的力道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眼眶。他把头埋在里尔瘦弱的肩膀上任由泪水不可抑制地滑落下去。过了许久他才哽咽着说道:“我好想你……” 在这一刻萧文言所有的疲惫和痛苦都烟消云散了。他只想紧紧地抱着里尔确认她不是幻觉。他轻轻嗅着里尔黑发中淡淡的干净气息脑袋在她脖子上撒娇般地蹭了蹭。然而他太过激动以至于没有发现当他一碰到里尔时她的身体就猛地僵硬了起来。当他在她脖子上蹭来蹭去时里尔的呼吸都变得略微急促了。 萧文言还没有蹭够就被里尔扣住双肩一把推开了。当她看见萧文言咧着嘴高兴地笑着还带着泪痕的脸时一下子呆住了。过了一会儿她不自然地撇开了目光双手又推了萧文言一把让他重新靠回床头。她拿起床上那五个晶石再次塞在萧文言手中声音有些冷硬地说道:“快点吸收掉。” 萧文言目不转睛地盯着里尔渐渐地从巨大的喜悦中恢复了一些理智。他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里尔变了!从进门到现在她一直面无表情仿佛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般。这种变化让萧文言感到不安和困惑他开始怀疑眼前的里尔是否真的是他心中那个熟悉的里尔……昔日的里尔,无论遭遇何种困境,总能维持一抹微笑,即使那笑容中透露出几分苦涩。然而,今日的她,已不再是那个身着破旧粗布衣裳、补丁累累的模样。她换上了一件纯白色的上衣,虽无繁复的装饰,但那柔软的布料和上等的质量,都昭示着其不菲的价格。要知道,里尔向来节俭,即便要添置新衣,也只会选择那些经济实惠的路边摊货,对于如此昂贵的衣物,她断然不会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