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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楚庄王迟暮

烘炉记 一棹碧涛 6822 2024-09-21 00:37
   词曰:   荆楚残阳,霸业余晖,暮岁庄王。忆雄图伟略,陈兵问鼎,纵横江汉,威震遐荒。饮马黄河,观兵周室,一代英名震八方。风云变,叹流年暗换,岁月沧桑。   如今鬓发如霜,忆往昔、豪情付酒觞。念江山依旧,人心易改,英雄迟暮,壮志难偿。歌舞楼台,繁华过眼,寂寞宫闱夜未央。凭栏处,望星辰渐隐,月色昏黄。   华夏历2100年夏,烈日高悬,热浪滚滚。晋国大军在荀林父的率领下,向着郑国进发,以期救援这个在楚晋之间摇摆不定的小国。   军队在行进途中,一则消息如惊雷般在军中炸响:郑、楚两国已经握手言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晋军内部陷入了激烈的争论之中。   中军帅荀林父眉头紧锁,望着远方,神色凝重地说道:“楚国如今强大且局势稳定,我们切不可与其争锋,贸然交战,恐难有胜算,还是退兵为上。”他的声音在营帐中回荡,带着深深的忧虑。   然而,中军佐先縠却猛地站了出来,双目圆睁,大声驳斥道:“晋之所以能称霸诸侯,靠的就是军队威武、臣子尽力。如今失去诸侯的拥护,不能称之为有力;面对强敌却不迎战,不能称之为威武。倘若因为我们的退缩而失去霸主之位,那不如拼死一战!”他的话语激昂,充满了决绝。   先縠心意已决,不顾荀林父的军令,擅自率领着自己的部下渡过黄河,向着楚军的方向追击而去。   司马韩厥得知先縠孤军深入,心急如焚,赶忙找到荀林父进谏:“大帅,先縠将军贸然行动,如今已渡过黄河,若他遭遇楚军主力,必败无疑。我们应当率领其余军队过河接应,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荀林父望着黄河的滔滔江水,心中犹豫不决。他深知此战的风险,但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先縠所部被楚军歼灭。最终,在韩厥的再三劝说下,荀林父无奈地挥手下令,晋军主力渡过了黄河。   然而,此时的晋军虽然渡过了黄河,却没有坚定作战的决心。将领们各怀心思,意见始终无法统一,军队行动也变得杂乱无章。   楚庄王率领着楚军一路北进,直至郔地。他站在高处,望着黄河水奔腾流淌,心中已有了班师回国的打算。正在这时,有探子来报:“晋军已渡过黄河,正向我方逼近。”   楚庄王听闻此消息,心中不禁犹豫起来。他深知晋军实力不容小觑,此时交战,胜负难料。就在他举棋不定之时,伍参挺身而出,拱手说道:“大王,晋军此番前来,内部不和,将领意见分歧。此乃天赐良机,若我们此时撤军,必让诸侯小觑。何不趁此机会,与晋军一战,扬我楚国国威!”   楚庄王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大手一挥:“好!就在管驻军以待晋师!”   于是,楚军在管地驻扎下来,严阵以待。   而晋军此时驻扎在敖、鄗之间,气氛凝重而紧张。为了摸清楚军的虚实,楚军派出使者前往晋军营地议和,试图麻痹晋军。双方定下了结盟的日期,表面上看似一片祥和。   但在暗中,楚军又派军向晋军挑衅加以试探。晋军方面,派出了魏锜和赵旃前往楚营议和。然而,这二人心中怀有私怨,竟在楚营中故意挑衅楚军。   楚将们见状,怒不可遏。孙叔敖当机立断,率领楚军出战。一时间,杀声震天,楚军如猛虎下山,气势如虹。   晋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原本就不齐心的军队瞬间陷入混乱。荀林父试图指挥军队抵抗,但将领们各自为战,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防御。   先縠所部在楚军的冲击下,伤亡惨重。他望着周围的惨状,心中懊悔不已,但此时已为时已晚。   晋军在楚军的猛烈攻击下,节节败退。最终,无奈之下,晋军只得连夜渡河,狼狈回国。   华夏历2101年,大地在战火的洗礼下颤抖,风云变幻的局势让每一个国家都紧绷着神经。在东方的齐国,齐顷公站在高耸的城墙上,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心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他深知,要让齐国在这乱世中崛起,就必须打破晋国的霸权。   “传我命令,整军攻伐莒国!”齐顷公的声音响彻云霄,这是他向晋国霸权发起挑战的第一声怒吼。莒国,这个自恃有晋国撑腰的小国,成为了齐顷公的第一个目标。齐国的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向莒国,旌旗蔽日,战鼓雷鸣。   与此同时,为了瓦解晋国在东方的战略碉堡——鲁国,齐顷公加大了对鲁国的联络。此时的鲁国,政权被三桓——季孙、叔孙、孟孙所掌控,他们分别与晋国的侈卿建立起了牢固的跨国联盟,以此作为外援,巩固自己在鲁国的地位。   然而,鲁宣公和东门氏却对三桓的专权感到不满。在晋国霸业迷茫之际,他们看到了齐国崛起的希望,积极地联络齐国当权派,试图寻找对抗三桓的力量。鲁宣公与齐顷公的想法不谋而合,双方的使者在秘密的小道上频繁往来,传递着重要的情报和计划。   在齐国的宫殿中,齐顷公与大臣们商议着下一步的战略。   “主公,如今我们已经对莒国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但晋国必然不会坐视不管。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一位大臣忧心忡忡地说道。   齐顷公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坚定:“晋国虽强,但我们齐国的勇士们也绝不畏惧。只要我们能够团结一心,定能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   经过几年的奋斗,齐国的国力日益强盛,齐顷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而在南方,楚国的楚庄王也在崛起。邲之战后,楚庄王率领着他的雄师饮马黄河,进逼中原国家。郑、许两国在楚国的强大压力下纷纷归附,继而楚国又灭了萧国,攻打宋国并使其与楚媾和。一时间,中原的主要小诸侯国皆背晋向楚,楚庄王成为了中原的霸主。   晋国,这个曾经的霸主,在遭受了一系列的挫折后,并没有一蹶不振。他们在逐年消灭赤狄部族的战争中,国力有所恢复。晋景公坐在朝堂之上,面色凝重地听着大臣们的汇报   “主公,如今楚国势大,中原诸侯纷纷倒戈。我们必须采取行动,重振晋国的霸业!”一位老臣激动地说道   晋景公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楚国的崛起确实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威胁,但我们也不能盲目出击。先巩固国内的局势,加强军事训练,等待时机。”   在这动荡的局势下,鲁国的内部矛盾也日益激化。三桓察觉到了鲁宣公与齐顷公的勾结,加强了对政权的控制,对鲁宣公和东门氏进行打压。鲁宣公陷入了困境,但他并没有放弃,依然暗中与齐国保持着联系。   齐顷公得知鲁国的情况后,决定加快行动的步伐。他亲自率领大军,逼近鲁国边境,向三桓施压。三桓不得不调动军队,进行防御。   “主公,齐国大军来势汹汹,我们该如何应对?”季孙焦急地问道。   叔孙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说道:“如今晋国自顾不暇,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但齐国实力强大,我们不能与之硬拼,只能坚守城池,等待转机。”   孟孙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同时,我们要派人向晋国求援,希望他们能够出兵相助。”   然而,晋国此时正忙于内部的整顿和对赤狄的战争,无法及时出兵援助鲁国。鲁国的局势愈发危急,鲁宣公在宫中焦急地踱步。   “难道天要亡我鲁国吗?”鲁宣公长叹一声。   就在这时,一名使者匆匆赶来:“主公,齐国送来书信,说只要主公愿意与他们合作,共同对抗三桓,他们可以保证主公的安全和地位。”   鲁宣公犹豫了片刻,最终下定了决心:“好,告诉齐公,我愿意与他合作!”   在齐国的支持下,鲁宣公与东门氏发动了政变,试图推翻三桓的统治。但三桓在鲁国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政变最终以失败告终。鲁宣公被迫逃亡齐国,东门氏则被三桓所灭。   齐国的行动引起了晋国的警觉,晋景公意识到,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晋国在中原的地位将更加岌岌可危。于是,晋国集结了大军,准备对齐国发动进攻。   齐顷公得知晋国出兵的消息后,并没有退缩。他召集了全国的将士,准备与晋国决一死战。   “将士们,晋国欺我齐国已久,如今他们又要来侵犯我们的家园。我们要让他们知道,齐国的勇士是不可战胜的!”齐顷公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   双方在边境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大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齐国的将士们奋勇杀敌,但晋国的军队也表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战争陷入了胶着状态。   就在这时,楚国的楚庄王看准了时机,派出军队进攻晋国的后方。晋国陷入了两面受敌的困境,不得不撤军回防。齐国趁机反攻,取得了一些胜利。   这场战争让齐、晋、楚三国都元气大伤,但也暂时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三国之间的明争暗斗依然不断,而其他诸侯国则在这三大强国之间摇摆不定,寻求着生存的空间。   华夏历2102年,在楚国的宫殿中,楚庄王目光深邃,派遣申舟出使齐国。然而,申舟此番出行却未向宋国借道,这一举措,无疑是对宋国主权的一种挑衅,也深深触怒了宋文公及右师华元等人。宋国人向来以骨气着称,一不做二不休,竟将申舟斩杀。   消息传至楚国,楚庄王雷霆大怒,那威严的面容因愤怒而显得更加冷峻。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尽起三军,誓言要让宋国为他们的鲁莽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一时间,楚国大军旌旗蔽日,金戈铁马,向着宋都睢阳浩浩荡荡地进发。   楚国大军压境,睢阳的上空仿佛被一片阴霾所笼罩。宋文公站在城头,望着远处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楚军,心中虽有忧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他深知,这是一场关乎宋国生死存亡的恶战,但他作为一国之君,绝不退缩。   楚国的军队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对睢阳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击。投石车抛出的巨石如流星般砸向城墙,云梯一架接着一架地搭上城头,楚军士兵们嘶喊着,奋力攀爬。而城头上的宋军,在宋文公和华元的指挥下,奋勇抵抗。滚木礌石如雨而下,箭矢密集如蝗,一次次击退了楚军的进攻。   战争的日子是残酷而漫长的,转眼,楚国与宋国已相持了整整九月。天下诸侯闻此,皆震惊不已。他们所畏惧的,是楚国国力之强盛。楚国居然能够长达九月源源不断地供应着千里之外作战的三军,其国家综合实力之强大远远超出了众诸侯的想象。纵然诸侯各国有坚固的城池,面对如此强大的楚国,亦感到难以抗衡。   睢阳城内,经过数月的激战,早已是满目疮痍。粮食日渐匮乏,百姓们饥肠辘辘。为了生存,甚至出现了易子相食的惨状。宋文公望着城中的惨状,心中悲痛万分,但他知道,此刻他不能有丝毫的软弱。他亲自走上街头,安抚百姓,激励将士,誓言与睢阳共存亡。   华夏历2103年春,大地复苏,万物萌动,然而在宋国的都城,却是一片紧张压抑的气氛。宋文公焦虑地在宫殿内踱步,城外楚军的围困让宋国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危机之中。   “乐婴齐,此次前往晋国求救,宋国的命运就系于你身了。”宋文公目光殷切地看着面前的臣子。   乐婴齐郑重地点头,带着使命踏上了前往晋国的艰难路途。   而在晋国的朝堂之上,晋景公正襟危坐,众卿分列两旁。当乐婴齐声泪俱下地陈述宋国的困境,请求晋国出兵相助时,大夫伯宗站了出来,他神色凝重,拱手道:“主公,此时楚军国势鼎盛,仿佛有上天眷恋,其锋芒难以抵挡。邲之战的伤痛犹未消散,我国元气尚未恢复,此时与楚军争锋,实非明智之举。”   晋景公听着伯宗的谏言,陷入了沉思。最终,他采纳了伯宗的意见,但又不愿让宋国彻底绝望,于是派遣解扬告知宋国人晋援将至,并鼓励宋国人坚持抗战。   解扬领命而去,而晋国这边,实际上还没有从邲之战的阴影中走出来,不敢再轻易向楚军宣战。   宋国都城内,被围困的日子愈发艰难。粮食日渐短缺,百姓们在饥饿和恐惧中煎熬。转眼到了同年五月,攻守双方都已疲惫不堪,几乎到了极限。   宋右师华元望着城内外的惨状,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再这样下去,宋国必将城破国亡。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他决定孤身突围,为宋国寻求一线生机。   华元身背短刃,悄无声息地穿过宋军的防线,趁着夜色的掩护,向着楚营摸去。楚营中,士兵们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华元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卒,几经周折,终于潜入了楚军将领子反的营帐。   子反此时正沉醉于梦乡之中,毫无防备。华元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的短刃抵住了子反的咽喉。子反从睡梦中惊醒,酒意顿时消散大半,眼中满是惊恐。   “莫要出声,否则性命难保!”华元低声喝道。   子反不敢妄动,只得乖乖听从。   华元见子反安静下来,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将军,实不相瞒,宋国如今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百姓易子而食,士兵们也无力再战。但我宋国军民上下一心,宁死不屈,若楚军强行攻城,必让楚军付出惨重代价。”   子反听着华元的话,心中震撼不已。他本就对这场漫长的战争感到疲惫和迷茫,此时又被华元的坦诚所触动。借着酒劲,他也吐露了真言:“华元将军,实不相瞒,楚军的粮草也只剩几日之用,再拖下去,也是两败俱伤。”   华元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两人在这特殊的情境下,达成了私下盟誓。   随后,子反将与华元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知了楚庄王。楚庄王站在营帐外,望着远处的宋国都城,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继续围困下去,也难以攻破宋都,且担心军卒久在国外,国内田地无人耕种,势必荒芜,酿成来年粮灾。   “罢了,罢了!”楚庄王长叹一声,“与宋国结盟,退兵!”   命令下达,楚军开始收拾营帐,准备撤离。宋国都城内,当得知楚军退兵的消息时,人们欢呼雀跃,相拥而泣。   这场长达九个月之久的跨年度攻坚战,虽以楚国无功而返而告终,但也让中原诸侯谈楚色变。   华夏历2105年,晋景公派遣时任中军佐的郤克出使齐国,旨在征召齐顷公参加会盟,以巩固晋国的霸主地位,维护中原诸侯的秩序。   郤克身负重任,满怀信心地踏上了前往齐国的征途。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等待他的竟是一场奇耻大辱。当他踏入齐国朝堂的那一刻,齐顷公玩心大发,竟将他当作取乐的对象,在朝堂之上对他百般捉弄。郤克身为晋国重臣,哪里受过这般羞辱,他怒不可遏,却又因身负使命,只能强压怒火。   回国之后,郤克对这一耻辱耿耿于怀,立誓定要让齐国付出代价。   不久之后,在敛盂之会上,齐国代表高固更是嚣张跋扈,竟然逃席而去,丝毫不把晋国和其他诸侯放在眼里。这一系列的挑衅行为,让晋国的威严扫地,也让郤克复仇的决心愈发坚定。   他回到晋国,立即面见晋景公,慷慨陈词,详述在齐国所受的屈辱以及齐国的无礼傲慢。晋景公听后,亦是怒发冲冠,晋国作为霸主,怎能容忍齐国如此挑衅。于是,在华夏历2106年春,晋景公忍无可忍,决定率军与卫太子臧一同征伐齐国。   然而,这场战争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激烈。晋国虽强,但齐国也并非毫无抵抗之力,双方互有胜负,只是小打小闹,并未决出真正的胜负。在这场战争中,晋国的霸权陷入了迷茫与困境。   而在南方,楚庄王敏锐地洞察到了这一局势。他深知这是楚国崛起的绝佳机会,于是果断采取联齐以制晋的战略。楚国的军队在边境频频施压,让晋国不得不分兵防备,长期忙碌于在北方与齐国周旋,基本无暇南顾。   楚庄王雄才大略,他的目光不仅仅局限于与晋国的争霸,更在于统一天下。为了实现这一宏伟目标,他日夜操劳,事必躬亲。但长期的劳累和操心终于拖垮了他的身体。   这一年,楚庄王突然病重,卧榻不起。他深知自己的时日无多,却仍心系楚国的未来。他召来重臣至病榻之前,望着年仅十来岁的太子审,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期望。其弟子重、子反,申公巫臣等在一旁听候庄王遗命,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   楚庄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说道:“寡人一生,致力于楚国的强盛,今将去矣,楚国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们。太子审年幼,需你们尽心辅佐,保楚国江山永固,霸业长存。”   子重、子反等人纷纷跪地,涕泪横流,齐声说道:“大王放心,我等定当肝脑涂地,辅佐太子,不负大王重托。”   楚庄王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随后,他的目光渐渐变得黯淡,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与世长辞。   楚国上下,一片悲声。但国不可一日无主,令尹子重、司马子反依照庄王意志,拥立太子审为楚君,是为楚共王。公子婴齐摄君事,主内外,掌握了楚国的军政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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