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铃儿响叮当
在得到浮烟的消息后,穹和桂乃芬他们就向着白露走失的地方走去,怎么说呢,一路上全是强忍着害怕的心情,一边哭唧唧一边找龙尊的持明族新任龙师。 他们都是近两三百年才成长起来的自身很有能力的持明族,之前只不过是被那些老橘子压榨的太狠了,几乎个个都形成了或内向或怯懦的性格。 不过这些人倒是挺适合白露的,毕竟小龙女明显是个有主意的,虽然做事有些随心所欲,但大方向是不会错的。 这些新任龙师们之前在族内属于顺其自然的中立派,罗浮持明这个样子,有位龙尊想管他们就不错了,还能要求什么呢? 曾经的他们随波逐流,但现在,他们不得不顶上之前那些叛逆龙师的位置,不然持明族就彻底散了。 那些老橘子们能看得上的年轻持明族,要么没什么脑子特别听话,要么有想法,但仅限于那些有助于他们的思想。 这下好了,二百人,连新带旧,连老带少,冒头的,有主意的,被当枪使的,当墙头草的,还有幕后黑手们一个不落的都被送去蜕生了。 “呜呜呜,十王司的判官大人呜呜呜,”一位帅气的持明族小哥单膝跪地握着藿藿的手哭的稀里哗啦,当然他也确实担任着龙师的职位,“求您了,你们一定要把龙尊大人找回来啊呜呜呜。” 穹看不下去了,没看藿藿一直想抽回手吗:“你先松开,嘶,松开!” 结果,持明族小哥看到穹的那一刻马上就转过身抱住了穹的大腿:“呜呜呜,无名客先生,好人呐,等你们找到咱的白露大人,能不能跟她说……” 吸溜一声,持明族小哥吸了下因为哭了太久而淌下来的鼻涕,在注意到自己没有把鼻涕眼泪都蹭到大好人腿上后,他继续抱紧了穹的大腿不松手。 “呜哇——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把那种红红的,透亮透亮的,圆圆的,一个接一个的糕点做出来呜哇啊,我不知道那是啥啊呜呜呜。” 穹刚想说他们好像还没答应这位新任龙师,虽然众人确实是想将白露带回来……白露到底是做了什么啊,这人哭的也太惨了吧。 “白露大人,快回来吧啊呜呜呜,”持明族小哥感觉到穹似乎要抽回自己的腿连忙双手双脚并用的抱的更紧了,“我们错了呜呜呜,我们掏老橘子们的家底,再也不求您在修缮报销款的报告上盖章了啊呜呜呜——” 穹和藿藿她们对视了一眼,现在这持明族的龙师们还真是又可怜又可爱的,跟之前那些眼高于顶的老橘子们一点都不一样。 “好了,你起来吧,”穹看着哭的满脸通红的小龙师实在是于心不忍,既然他们原本就要找到白露,那不妨先让这小哥安心一下,“我们会带白露回来的。” 然后穹看着刚刚差点哭断气的持明族小哥嗷的一声又从那双红肿的跟核桃一样大的眼中飙出了眼泪,就连说话和感谢声也变得语无伦次。 看着这位龙师激动的不能自已的样子,穹只好摇摇头,向着指向白露方向的那扇门走过去,藿藿在路过持明族小哥的时候还停留了一下。 她灵敏的直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表面上又看不出什么来,不过还是寻找白露和镇服岁阳的事情更为重要,这一点违和就被这么抛在一边了。 当所有人都进到那扇大门内部后,哭的直抽抽的新任持明龙师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挺直了身体站在那,就那么看着那扇后面就是岁阳障眼法的大门。 “哥,你哭完啦?”一个跟这位哭了半天的小哥长相相似的持明族悄悄的从旁边的树后探出脑袋询问道。 “嗯,学会了没有,下次遇到像是无名客这样的大好人就得这么来,”新任持明龙师拿出沾湿了的毛巾轻轻的擦了下红肿的眼眶,“看,我果然把他们哭进去了。” 从树后探头出来的持明顿了顿:“哥,有没有可能,他们本来就要进去找白露大人?” “不可能,我跟了他们那么久,换了那么多张脸,创造了那么多次偶遇,他们路过这里这么多次,根本就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哥……” “……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是迷路了,就是说,他们绕了好几圈之后才知道这地方才是他们应该进的?” 之前就哭的眼睛通红的新任持明龙师现在眼睛更红了,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气的,他一巴掌拍在自己弟弟的后脑勺上,愤愤的转身离开了。 当然,他也没有注意到,在隔壁楼房的房檐上,垂着腿,坐着一位本应在绥园内感受寒风侵体的仙舟罗浮的当代将军,景元。 “新一代罗浮持明龙师的领军人物就是这样的吗?”景元觉得自己看了一场声情并茂的表演,“总觉得完全不用担心小白露了呢,是吧符卿?” “将军,”符玄的投影艰难的立在并不平坦的房檐上,“你在这里打开投影,是何居心,难不成对我心有不满?” 景元摇了摇头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符卿,你对白露有何看法?” 符玄思考了下,随即她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虽然现在仍有些稚气,但未来她一定不会缺乏两种东西。” 景元也很配合的回应符玄:“那么,是哪两种东西呢?” “仁慈之心与狠辣手段,”符玄毫不犹豫的抛出两个毫不相干的形容词,“她是衔药龙女,为善,同时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她以如此幼小之躯牢牢的掌控住了族群的话语权,持明族内部无人敢反驳她的决定,令人敬佩。” “竟然是如此之高的评价吗?”景元喃喃自语,“真期待她长大之后的样子啊。” 符玄写字的笔突然停下,她总觉得现在的景元有点类似当年她师傅作出预言然后轻易就接受了自己以死亡为终点的未来一样:“将军,往后的日子还长着。” “这时候又不急着当将军了?”景元放松的躺在房檐上,这片的瓦都被他擦的透亮,一点都不担心会弄脏衣物,虽然弄脏了也没事。 “哼,你最好还是赶紧退位,到时候好让我白嫖你的劳动力!” 绥园的寒风透骨冰凉,就如同形成此处曾经宴饮郊游的幻象一般没有温度,但这虚假的一切于某些人来说亦有其独特的意义。 比如,某些不为人所知的过去,被时间掩埋的历史,还有曾经那一张又一张再也寻不得的,满满都是对生活的热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