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们可能是被人家请去做客了。”包晓彤猜。 “不会吧,有这么请人做客的吗?都差点让恐龙撞死。”嘎子叶青说。 “会不会是他们有误会?认为我们要占领他们的山寨。”猴子孟阳说。 “有这种可能。陌生人突然出现在你们家门口,你不防着点?”老猫李彦忠说。 大家再一次悄悄接近山寨。 郭振虎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选中了一个不大的山口。他让猴子孟阳和铁手古大军带几个队员,将一些烟花炮竹安放在距山口几千米的地方。 大家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 只见郭振虎又吩咐耗子邓达和常氏兄弟带几个人前去引诱敌人出来,当看到角龙大阵出现后,就撤退,要想办法把他们引到这个山谷前。 他说:“孟阳、大军,你们看到角龙大阵过去之后,就在它们后面点燃烟花爆竹,将角龙逼进山谷。然后,我和大哥,还有李彦忠、叶青等在大龙进入山口后去对付那些土人。” 大家根据安排开始行动。 耗子邓达和常氏兄弟与龙山人各自躲在暗处观察敌情。他拿起一块石头砸过去,想投石问路,看看对方的反应,不料,这一下招来了更多的石头,而且又准又狠,砸得大家哭爹喊娘。 要知道,那龙山人每天和野兽打交道,靠的就是这石块功,练就得耳聪目明,不但看得清楚,更是打得准确,抛起石块来可以说手疾眼快,百发百中,准确无误。 邓达高喊:“快投降吧!我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回答他的又是一块块石头,常兴,常旺又险些被砸中,他们赶紧把脖子缩回来,大骂不开化的野人。 科考探险队被石头砸得抬不起头来,龙山人见状,纷纷跳出来,呼喊着发起了冲锋。可就在这时,一阵枪响,只见冲上去的龙山人纷纷倒下。 辛让一见就急了,他带领龙山人驱赶着角龙战阵向前冲来,大地震动,尘土飞杨,角龙们就像迁徙中受到惊吓的非洲野牛,如排山倒海之势,一步步向前碾压而来。 眼见大批的角龙从山寨中冲出来,邓达见时机成熟,就招呼常氏兄弟等人向山谷方向撤退。 龙山人赶着恐龙大阵紧追不舍。 忽然,在群龙的身后,一阵“噼里啪啦”鞭炮声炸响,龙群顿时慌乱起来,它们没命地向着前方的山谷奔了过去。 龙山人忽然失去了龙群,正不知如何是好。战斗经验丰富的郭振虎毫不手软,老大和李彦忠、叶青等用事先准备好的散弹麻醉枪一起开火,将大部分龙山人打倒。 这种散弹麻醉枪是一种由子母弹激发爆破后,释放出强烈迷幻剂的武器,可以使人暂时失去记忆。 这种情况下,科考救援队的人也不能袖手旁观了,班玛多吉、马文庸、阿古拉,还有斯南佳旺等也都参加了进去。 辛让依然与剩下的龙山战士坚持战斗,他瞅准时机,举起长矛对准马指导就要投掷,谁知他的手却忽然被抓住,他回头一看,竟然是大汉阿古拉和他碰了照面,双方都吓了一跳。 辛让使开蛮荒之力,用力甩开阿古拉的手,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阿古拉凭着蒙古摔跤技巧略占上风,但龙山第一壮士辛让却凭借着浑身蛮力越战越勇,双方混战。 安置好姐妹们,包晓彤返回来参加战斗。老猫李彦忠、耗子邓达、猴子孟阳、嘎子叶青,还有常兴、常旺也都和龙山人打在了一起。 龙山人为保卫山寨绝不退缩,凭着和野兽的斗争经验,异常英勇,双方进行了肉搏战。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大喊:“对面的是什么人?” 包晓彤一听这声音,就不顾一切放下对手高喊:“是云飞!是云飞!云飞哥,我是晓彤……” 说着她就朝这边跑来。 曲木戈武一看是自己人,赶紧用现代语加古龙山话对双方大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都是自己人!!!” 大家听到戈武的喊声,也纷纷停手,抬头看过去。 辛让不依不饶,他用古龙山语和手势比划着:“我们的人被他们打死这么多,不能说算就算了。” 大家看向刚才的战场,果然,地上倒的都是龙山人,似乎已经都没了生命。 杰美青缘连忙吩咐,把所有倒地的龙山人都抬到一处,大家顾不上彼此打招呼,便开始救人。 只见她和郝小雨从随身带的医药箱中取出一种唤醒药水,对着那些龙山人就喷洒起来。 不大一会儿工夫,躺在地上的龙山人就有了动静,他们纷纷坐起来,有的揉眼睛,有的摸脑袋,还有的看向天空的日头,就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 瓦扎和辛让都看傻眼了,他们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会有这般神奇的魔力,能让死人复活?! 中了散弹麻醉枪的龙山人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瓦扎和辛让把每个龙山人都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好一阵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转过头,好奇地看着杰美青缘手中的神药,百思不得其解。 包晓彤跑过来,左找右找,找不到鹤云飞,她很奇怪,刚才明明听到了声音,为什么不见人? 急得她到处乱喊。 忽然,身边有一个满脸大胡子的龙山人张开双臂扑了过来,吓得晓彤连连倒退,做好了还击的准备。 谁知这个人步步紧逼,忽然他发出了沙哑的声音:“晓彤!……”晓彤更是紧张,他是谁?她脑子中急速反映着。 也难怪,这段日子,鹤云飞和曲木戈武在龙山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和磨难,已经龙山化了,不仅身上穿的是龙山人的装束,就连一脸大胡子都成了野人的标志,乍一看还真是龙山人。 还是曲木戈武喊了一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我是曲木戈武呀!” 大家连忙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草衣,长满毛发,黑黑的家伙站在那里,要不是他脸上的伤疤,还真是难以辨认。 鹤云飞也喊着:“晓彤,是我呀!不认识了?我是云飞呀!”他满脸是笑看着包晓彤。 晓彤睁大眼睛,满是惊异,她跑过去一下子搂住鹤云飞,高兴得哭了起来。 杰美青缘、高欣欣等站在一旁也跟着满脸是泪。 马文庸和陈苗苗哪里能放过这难得的中生代人类大团圆镜头,一部惊人的影视力作《初上龙山》已经开始创作了。 马指导信心十足地说:“根据我的经验,这个节目准能成为《时空解码》频道的顶级佳作,没有几个亿美金的收入,我这个马字倒着写。” 班玛多吉跟他开玩笑:“倒着写念什么?” 马文庸说:“天马倒行空呗!” 鹤云飞忽然发现被冷落在一边的包天喜,就过去跟他打招呼:“大哥!” 谁知天喜故意装作没听到,心说,真是忘恩负义!连救命恩人都不感谢! 鹤云飞分开众人,兄弟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恨不得融为一体,勒得包天喜大喊:“啊呀!啊呀!!……兄弟勒死我了……” 云飞真诚地向天喜表示感谢:“大哥!大哥!!真不敢相信还能见到你,多谢!多谢营救!!” 天喜高兴了:“我不相信,你用什么感谢我呢?哈哈……”商人的习气还是没忘记随口要价。 嘎子叶青想再次证明什么似地忽然问:“你们能不能给个准信儿?我们现在到底处在中生代的哪个时期?” 杰美青缘笑笑说:“根据现有的情况看,我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在一亿年前白垩纪早期的显生宙时期,确切地说是阿普第期。” “对嘛,我早就说过,就是这个时期。”天喜觉得自己一直内心的判断得到了验证。 叶青说:“老大,别说了。你当时你也不信呀!” 大家都知道当时包晓彤的超意腕式仪已经准确地报道了这个时代信息,但当时老大和郭振虎都不相信。 天喜笑着说:“那还不是当时没把握,要是当时说了,你们还不得把我杀了?” 大家一片笑声。 远处高坡上停放着刚才参加战斗的龙山飞船,庞大的体积虽然看上去有些简陋,但表面油光水亮,就像现代人把玩的老物件,满是包浆。 包天喜早就盯上那巨大的飞船了,悄悄问云飞:“那个是飞船吗?” 鹤云飞示意先不谈这个,因为他知道那是龙山人的秘密,尽管他也很想知道它是用什么制成的?又是怎么飞起来的?但无奈,在龙山的这些日子,龙山人防守很严,瓦扎和辛让更是虎视眈眈,随时凶相毕露。他们根本不敢提跟自己身份不和的要求,以免遭来不测。 鹤云飞警告,任何人都不许靠近飞船,要和龙山人保持好距离,以免发生不愉快的事。 找到组织的感觉真好,大家异常兴奋,为了避免误会,鹤云飞让大家先退出山寨,并让师弟郭振虎带着人在离桫椤山寨不远的地方,寻找搭建临时营地的地方。 班玛多吉从带来的智能储物袋中取出了新鲜的食物,让他们先美美地吃了一顿。 很快,临时营地就建起来了,多吉又用热速成烧好热水,让队长他们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之后,又在女士们的帮助下,剃头、刮胡子,换上新装。 终于回到了现代人的样子,他们看上去,人虽然清瘦,却更显得精神了。 云飞对天喜说:“大哥,眼下最重要的是建立与总部的联系。” “我们什么也没带,何况这是中生代,怎么建立联系呀?”包老大摇摇头。 鹤云飞笑了:“大哥先别急,我们带了一些设备,已经在我们出现的再生洞设置了时空镜像仪,我想很快就会有信息了。” 郭振虎大感振惊:“这可不是一般的设计!难道国家早就做好了创业的准备了?” 鹤云飞说:“设备是国家投放的,还在试用期中,而我们能来救你们。确实也属偶然。怎么回家?我们现在也没想好呢。” 探险队员们听了,心里又凉了半截。大家只好暂时放下话题,回到了讨论生存的问题上。 白垩纪对现代人来说可以说是蛮荒时代,因为这里任何现代化的设施都没有,现代人要想在这里生活下去,就几乎要从原始社会做起,虽然不用茹毛饮血,但也得农耕狩猎。 包天喜说:“这会真的回到了石器时代。” 鹤云飞说:“现在我们最好的学习榜样,就是龙山人,因为他们是古人,也是我们的祖先,他们在这里虽然很奇怪,但毕竟是比我们先到的,所以,他们的很多经验值得我们借鉴。” 嘎子叶青说:“那有什么好学的?我们毕竟比他们先进,脑子也比他不聪明。” 曲木戈武在一边说:“那可不一定,你看他们对哪些巨型动物呼来唤去的,你行吗?” “这……”叶青一下被问住了。 马文庸说:“我看要发挥我们的特长,主动适应这里的生活,不管将来怎么样,先要活好当下。” 班玛多吉也说:“对,活在当下。” 陈苗苗提议,应该组建一个综合信息处理中心,利用现有的一些设备建成多媒体数码港,随时准备连接白垩纪和二十一世纪,处理信息,收集和整理中生代动植物和地质气候的信息资料库。 杰美青缘对这个提议大加赞赏,说这才是现代人应该显示出聪明才智。她的话说得小豆子苗苗心里美美的。 很快营地就建好了,除了用作大家住宿的帐篷外,还专门留出了几间帐篷,一间用于指挥部,一间用于多媒体数码港,一间用于火房,一间用于男女洗浴中心,还有三间用于后勤补给。 班玛多吉和曲木戈武在营房的后面展开了太阳能板,很快电池板就发出来源源不断的动力。 马文庸认真地把一块不大的小木牌安在了多媒体数码港的门上。嘎子叶青走过来一看,上面写了“陋室”两个字,就说:“设备室就是设备室,还什么‘陋室’不‘陋室’的!” 陈苗苗“哈哈”一笑说,“嘎子哥,你没听人家圣人说,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年轻的西南佳旺自认为看穿了其中的奥妙,在一旁说:“我知道,你是说只要是你住了,房子就不会漏,对吧?” 马文庸也不理他只管写字,嘴里难念有词:“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之陋室,惟吾德馨……” 高欣欣走过来说:“他是在说自己是仙,是龙呢!” 叶青信:“他能成仙?成龙?” 苗苗解释说:“嘎子哥,人家说的是古代的一位诗人,叫刘禹锡,他曾经为自己居住的地方写过一个《陋室铭》。” 常年生活在大山中的斯南佳旺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他问:“《陋室铭》是什么?” 苗苗开始和着马文庸背诵起来:“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廉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高欣欣、杰美青缘也加入进来:“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看着这群年轻人,马文庸感动了,在这个年代还有这么多人还记着中国传统的文化,真是不容易。而受不同教育的斯南佳旺还是不懂,于是马老师给他详细解释起来。 包晓彤对斯南佳旺说,别理他们,什么陋室不陋室的,这就是白垩纪的第一间数码小屋。 耗子邓达说:“我说嘛,马指导就是把自己看得不一般。” “难道不是吗?”马文庸转过头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