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厚岩想,自己培养的怪兽却有奶便是娘,听从了这个娘们,总有点不甘心。于是,他趁杜艳香安抚之时,又准备下手,却再次引得鳄鲎暴怒。 这次就连杜艳香也被吓得不轻,但她毕竟熟悉这野兽的性情,及时发出口令,两个大家伙才不情愿地安静下来。 陈厚岩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馒头似的食物,让杜艳香分别喂给两个怪兽吃。 看着它们服用了自己特制的催情生花丸,陈厚岩悄悄说:“多谢杜小姐,我本来想通过注射,那样会快一点。可现在看来,还只能通过食物达到目的了……” 杜艳香看了他一眼:“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根本不懂它们……” 陈厚岩无奈地摇摇头,又连忙点点头…… 为了让科考队更加适应高原的环境,提高整个队伍的身体素质和生存适应能力,2052年2月底,鹤云飞将召集的队伍放在玉龙雪山中进行素质和技能的培训。 玉龙雪山,在455平方公里的地方,由南向北共有13座雪峰,以奇、美、秀、险著称。这里雪山连绵35公里,就像是一条矫健的银色玉龙即将跃入金沙江,被纳西族人称为“银色的山岩”。 鹤云飞和曲木戈武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训练营地,就是为了将来的志愿者更好地适应高原冰川的考察环境。 一支身背野外装备的小队伍出现在雪山上,这是最先到达的彝族植物学家曲木戈武、电视台的马文庸、冰川专家班玛多吉和蒙古大汉阿古拉,以及一些辅助队员,他们已经投入训练。 因为志愿者填报申请的时间不一样,所以人员报到不齐。眼见时间一天天过去,鹤云飞心急如焚。 随着世界冰川雪原的不断缩小,这里的雪山已经成为世界上高原滑雪爱好者的大本营,开设了很多滑雪中心,并配备了专业教练,为初学乍练的人们,以及一些专业化学人士提供技术服务。 但是由于任务特殊,不能请外人做教练,于是常年生活在雪山的班玛多吉只能临时充当起了教练。他把大家带到了距离滑雪场以外2公里的地方,是让大家开始适应雪域高原的气候和环境。 刚刚下过雨雪,山峦亚热带、温带及寒带的各种自然景色焕然一新,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独特的异雪奇峰,气象万千的景象,但眼前的景象却把大家惊呆了。 这里的地形变化非常大,几乎都是一直降山形,没有平坦的滑道和规范安全的标识,有的只是陡峭的山坡和垂直的悬崖。 马文庸惊讶道:“这不是玩命吗?” 班玛多吉笑着说:“是呀!马指导,挑战就这样开始了!这里有世界上最陡峭的雪坡,落差可达每公里下降250米,绝对不会让你感到乏味,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你退出,我也不会退出的。”马老师喊着。 看着周围蓬松的雪花都被吹起来,班玛多吉拿出检测表说:“现在的风速是每秒6米,这会严重影响越野可见度,但这也正是锻炼越野速降本领的好时机。” 大汉阿古拉本来就是草原上的人,没见过大雪山,他有些害怕的说:“我看咱们还是改名吧!就叫‘亡命敢死队’吧!” 曲木戈武喊着:“我们来了就是要冒险的!”说着他就准备第一个跳下去。 班玛多吉忽然拦住他说:“如果你们选择探险,就不要忘记这几天学的要领,必须不断留意自己下降的速度和变化的地形。” 马文庸说:“反正是要玩命的,我现在就跳。” “哎,谁说要让你现在就跳了?我们现在是在玉龙雪山,这可是我们的一座神山。我是不会让大家在这里进行冒险的,更不会让你们在这儿玩命。今天就是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雪山。” 大家松了口气,能不能早说呀? 多吉说:“玉龙雪山是yn省lj市境内的一座著名的大型雪山,它被誉为‘神山’和‘雪山王子’。据说,它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可以赋予人们强大的能量和智慧,使人们变得更加勇敢和聪明。许多修行者和寻求冒险的人都来到这里,希望能够获取这份神奇力量的加持。” “有些人就是故弄玄虚非,要说得高深莫测,其实就是人的一种想象。可以说是站在人的思维上想世界,甚至揣夺神意。”马文庸越说越来劲儿,“其实,如果真有神,人跟神的差距太大了,在茫茫宇宙中,你只是一瞬,人家神相对来说是永恒的,你想,他有功夫赋予你力量吗?还会坐在你身边劝你也成为永恒?很多事都是人想象出来的。” “也是哈,小小的昆虫可能几秒钟就会死亡,但它认为自己已经活得够长了,你想过去帮它超度吗?这尚且是在同一维度的物种,而其他维度的神好像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哈。”听了马文庸说的话,大汉阿古拉也说。 班玛多吉听他们这样说,恨不得把他们推下去。马文庸看出他不高兴就说:“多吉兄,别生气,跟你开玩笑呢。” 他指着远处犹如一把白绫折扇展开的雪峰问:“据我所知,清代纳西族学者木正源曾归纳出玉龙雪山的十二景,其中有一景就是‘三春烟笼’。那就是扇子陡吧?” 多吉看看这个不敬神的家伙,没好气地回答:“是的。” “每年的这个季节都是这样雾气蒙蒙的吗?怎么主峰扇子陡怎么看不清楚啊?”阿古拉问 “就你们这些不信神的家伙,神才不会给你露脸呢!”多吉像是可找到报复他们的机会说。 阿古拉连忙说:“别,别,我可是信神的啊!我们草原就有‘长生天’。是它一直保佑着我们草原儿女。” 曲木戈武问:“它有多高?” 班玛多吉说:“扇子陡是玉龙雪山的主峰,海拔有5596米。” 马文庸着大雪山感叹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啊!” 3月底,听说大部分队员都到了训练基地,林一洲带着丁伯年、赵芯茹等人乘车从lj市向北出发,大约行走25公里,来到鹤云飞建在玉龙雪山背面的科考队临时营地。 正值中午,虽然是在雪山上,但大家并没有感到寒冷,反而在阳光的照耀下,暖意浓浓。他们没有沿一般旅游者上山的路线登山,而是从南麓向雪山的纵深走去。 大家一起走进营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在远远的雪线上星罗棋布的野营帐篷。 “看来今天我们的运气不错!难得的晴天和扇子陡巍峨的样貌一定会给我们带来福气的。”林一洲看上去十分高兴,兴趣盎然。 鹤云飞和曲木戈武乘着两架马车,从山上迎下来:“林院长好……欢迎大家!” 林一洲、丁伯年、鹤云飞坐在曲木戈武赶的马车上,赵芯茹和另外两人坐在大汉阿古拉赶来的马车上。 林一洲问:“为什么把营地安排在这雪山上?”鹤云飞说,这是曲木戈武的意思。 戈武解释道:“选这儿,是因为这里是玉龙雪山比较偏僻的地方,一般不会有游客和其他人打扰。另外他说,玉龙雪山就像腾飞的巨龙,我们从这里出发,一定能够全胜而归。” 林一洲看看,在雪山紫外线强光映衬下显得更加黝黑的曲木戈武“哈哈”大笑:“你这个家伙,总是神神鬼鬼的。” 丁伯年也说:“是的,跟他爷爷老毕摩一样,鬼鬼神神的。” 大家都知道,戈武的爷爷曲木火布是彝族中仅存的少数毕摩,是彝族的智者,因为他通晓古老的彝文,会看天文地理,甚至他的族人们还说,他会驱鬼辟邪。 曲木戈武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脸上的疤:“哪里,哪里!我只知道玉龙雪山是人们心目中的神山,是纳西族的保护神三朵的化身。” 他一边赶车一边说着。 丁伯年感慨万千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说:“可现在这雪山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戈武说:“是呀,近几十年来,玉龙雪山跟喜马拉雅冰川的情形相似,冰川随着全球气候变暖,出现了消融量增加、冰舌位置后退、冰川面积减小、雪线上升的现象。” 林一洲说:“这是大自然的变化,人类只能适应。”接着他问,“云飞,人员到齐了吗?” 鹤云飞回答:“现在大多数人都已经来了,可以把大家介绍给各位领导了。” 人们来到一处观察站,下了雪爬犁,看见前面有一座用原木搭起来的两层房屋。 在戈武的引领下,专家、领导们走上阁楼的平台,这里正好面对玉龙雪山,雪山上的所有一切可以尽收眼底。 只见一队人马正吃力地踏着冰雪向上缓慢攀登,高耸的雪峰晶莹耀眼,满眼的白雪随着光阴流转变化着,时而云蒸霞蔚,时而碧空蓝天,山下岗峦碧翠,云带束腰。 马文庸喘着气说:“我曾经跟摄制组到过芬兰,那里有个120多道的速降滑雪度假中心。” 戈武也说:“我也听说,就在北极圈附近的拉普兰有世界上最大的滑雪中心,雪坡落差平均每3公里下降250米,在那里滑雪一定很刺激。” 马文庸又说:“你说的那个地方,我知道,拉普兰就是拉普兰德,它有四分之三处在北极圈内,具有独特的极地风光和土著民族风情,是一个最佳的旅游胜地。” 大汉阿古拉说:“真是没见过世面!我们国家也有滑雪的好地方,bj还举办过冬季奥运会呢。” 班玛多吉瓮声说道:“别说那么远,我们青藏高原新开发的雪兰冰川越野滑雪场是世界上最好的滑雪营地。” “真的?”阿古拉不信。 “那还有假?我能骗你呀?去了你就知道什么是世界一流的雪坡和设备了。”班玛多吉说。 在山的这边,林一洲举着望远镜问:“怎么?你们要征服玉龙雪山吗?” 云飞说:“哪能呀!玉龙雪山至今还是处女峰!不是那么轻易让人征服的。这只不过是在锻炼他们的体能,因为这里可以进行雪车、雪橇及高山滑雪项目的练习和竞赛。” 透过望远镜,林院长看着那群丢三落四爬不动山路的人说:“这可不行呀,没有基本体能素质是不行的。” 鹤云飞无奈地摇摇头:“的确,以这样的体能去进行科考救援,恐怕还差得很远……”为了不再丢人,他通过对讲机喊道,“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儿吧,请大家原路返回。” 马文庸仰天倒在了雪地上,气喘吁吁地对着天空说:“这是今天听到的最幸福的命令。” 班玛多吉也说:“终于可以下去喝一口了。” 鹤云飞转过头对林院长说:“您看,就像您说的,现在他们就不行了。所以,我们才让他们每天超负荷锻炼。” 林一洲说:“体力不是短时间内能提高的,要有方法,你们请教练了吗?” “还没有。”云飞回答。 “那可要抓紧呀!”林院长说。 没过多久,大家稀稀拉拉地回到营地,一个个进门就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忽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外面传了进来:“报告,格桑花前来报到。” 格桑花?大家一起转过头来。 鹤云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格桑花?太阳女!”他几乎叫出声来。 杰美青缘接过来说:“你什么你?我就是格桑花!” 尽管两个人都在心里呼唤着对方,但当着这么多人,青缘还是率先从情境中脱离出来。 参加集训的人都知道,格桑花是这支队伍将来一位女性,但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现在,格桑花就站在大家的面前,吃惊的岂止是鹤云飞,林一洲更是十分惊讶:“青缘……你怎么来了?” “您……您怎么也在这儿?”杰美青缘也有些意外。 “你这……是……”林一洲脱口而出。 青缘看到义父眼中充满了抱怨,她十分理解父亲此刻复杂神情,因为从小她就是一个乖乖女,从来没有违背过父母的意愿,可现在自己不声不响地参加一项非常危险的行动。 之所以有这样的意外发生,是因为在招人时,为了挑选更好的人员,开始并没有实施实名制,而是从专业上挑选的,与其说是鹤云飞了解真实的格桑花,不如说他不知道杰美青缘。而杰美青缘因为在西南科学研究院,却完全知道鹤云飞的情况。 为了坚定决心,青缘故意放得很开说:“我早就是他们的人了!” 丁伯年看着林一洲说:“好哇,老林!你还藏着一手呢!”但他的话被林一洲拦下了。 林一洲不知道青缘为什么非要参加这项危险的活动,但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这时就听格桑花说:“大家好,我叫杰美青缘,藏族……” 青缘刚要往下说就被林一洲拦下了,他挤挤眼,示意她也不要说话。青缘很快就明白了父亲的意图,因为在西南科学院,很少有人知道杰美青缘是林一洲从雪区收养的孩子。 鹤云飞怀着即惊奇又激动的心说:“还是我来介绍吧!格桑花,是这次科考救援队中唯一的女性,我看过她的资料……” 云飞就像背书一样一口气说出了他知道的所有,但是她的真实姓名今天他才知道。 因为鹤云飞和曲木戈武都没有招人的经验,所以对网上征集来人的信息过于重视专业技能,而忽略了对他们真实身份的认证。 鹤云飞曾问过林一洲,要不要征集外国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