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山望着眼前比上次见到还要胖上一圈的叶准，差点没认出来。　　 他快步走到穿着白色老人背心的叶准身前：“准哥，还记得我么，我郑山！今晚下班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　　 叶准抬起眼袋明显的双眼，仔细端详着郑山。　　 毕竟是高三同学，郑山现在的长相跟以前也没太大变化，叶准很快就认出郑山。　　 原来是高三班里坐在角落、沉默寡言那个瘦猴，怎么现在变得如此壮硕了！　　 叶准很是诧异郑山现在的变化，但他并没有多少兴趣了解，只是敷衍道：　　 “阿山啊！有什么事么？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帮人忙东忙西了！”　　 刚毕业进厂时，还有不少同学在需要帮忙时会找到他；但现在他连自己都要放弃了，哪会顾及他人。　　 郑山丝毫不在意叶准敷衍的语气，依然满脸笑意：“没什么事，单纯想请你喝点酒！”　　 “行！”　　 叶准不知郑山突然请自己喝酒是有何事，但想着自己快要被自己喝光的工资，他也就没有推辞。　　 他们每月工资就三千，去掉租房的一千和日常开销，就只剩个几百块钱；尽管下城区的啤酒很是廉价，但也禁不住叶准天天喝。　　 “那我今晚下班找你！”　　 跟叶准说定后，郑山就跟着周伟去到八号流水线。　　 叶准也赶去他工作的二十二号流水线，带上自己的意识头盔。　　 进了意识工厂，他们就只能等晚上下班后才有自由的时间。　　 意识工厂的工作时间是早八晚八，工作任务很是繁重。　　 但这已经比没进厂前舒服的多，至少还有工资和自由时间......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　　 “走吧，准哥，我在和记饭店订了个包间！”　　 郑山下班后，在门口等到叶准后，直接带着他去往意识工厂附近的一处餐馆。　　 这些能在外经营餐馆的，基本都是联盟警察的家属。　　 当初能考上序列大学的那小部分学生里，只有极少部分能成为序列大学的教授，其余序列人正常会被收纳为联盟警察。　　 大学教授能脱离下城区阶层，拥有在上城区入户居住的资格；并且拥有激活生育基因的权利。　　 而联盟警察虽然比不上大学教授的，但也拥有一定的特权。　　 警察跟大学教授同样拥有激活生物基因的机会，而且他们的家属可以脱离意识工厂等单位的约束，自行做些尊人政府允许的营生。　　 像下城区的便利店、餐馆、酒吧等营业场所，基本都是警察家属在经营。　　 和记餐馆老板娘的丈夫是分管第七十五意识工厂区域的警队队长，这自然也成为附近生意最好的餐馆。　　 叶准从来没来过和记餐馆，但他也听闻过和记餐馆的昂贵价格。　　 这里已经属于下城区消费最高那一档，吃一顿饭能要他半个月的工资！　　 叶准虽然初衷是想蹭饭，但郑山带他来这么高档的地方，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阿山，你不用请我到这么高级的地方，给我整几瓶啤酒就行了！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说，我能帮尽量帮！”　　 他自认跟郑山的情谊没到能让他如此破费的地步，因此认定郑山此行必有所求。　　 但他并不气恼，郑山至少比那些单纯腆着脸来求帮忙的老同学好得多！　　 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如果事情不麻烦的话，他愿意活动一下自己这快要生锈的肥胖身躯。　　 ......　　 尽管和记餐馆很是高档，但由于政策限制，没有那么多能自由择业的人选，这里也只有两三个服务员而已。　　 郑山自行帮叶准推开包厢房门，引着叶准来到红木饭桌前坐下，拿起桌上菜单，掀到招牌菜那页，将菜单递给叶准：　　 “准哥，先点菜吧！我们等下边吃边聊！”　　 他请叶准到这，不止是为了有个私密点的交谈环境，也有给叶准展示财力的想法。　　 至少要给叶准建立起组织“不差钱”的形象......　　 郑山待叶准选好菜品，转身打开包厢门：“老板，点菜！这菜单上勾选的都上一份，招牌菜也全都上一份，再来两瓶汾兴酒！”　　 “好嘞！”　　 汾兴酒是下城区能买到最贵的白酒。　　 郑山这样点下来，这一顿没个一两万下不来。　　 叶准见郑山如此挥霍，急忙出声：“阿山，你哪来这么多钱？我听说你们那条流水线上有人挖到星石，不会是你吧？”　　 “不是我，是肥娇。”　　 “那你是被她包养了？不然哪来这么多钱？”　　 “不是，我跟肥娇只是熟人关系。不过我另有生财之道！”　　 郑山没有直接将他猎杀外星人的事情托出，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叶准身上：　　 “我是不打算交女朋友的，反正都生不了孩子，谈了又没卵用！不过准哥，我听闻你好像谈过女朋友？能否跟我聊聊？”　　 郑山知道这会勾起叶准的伤心事，但想让叶准回到以前那种状态，必须破而后立，让他直面自己的心魔，将内心死结全部击碎！　　 叶准也没想过郑山会提起自己前女友的事情，他眉头微蹙，沉思了一会，并没有直接回答：　　 “你听谁说的？”　　 “周伟。他听你们流水线的刘组长说的！”　　 “那他们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听说，好像是你被戴绿帽子了......”　　 听到郑山的话语，叶准原本只是有些血丝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　　 “什么被戴绿帽，红妹是被侵犯的！”　　 郑山见叶准情绪如此激动，当即知道周伟那道听途说来的信息错的有多离谱。　　 被戴绿帽跟女朋友被侵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被戴绿帽错的是女方，叶准作为受害人，可能除了对女方的不舍和自身的难以启齿外，没有多大的心理负担；只可能被困在自己的思想囚笼里。　　 但被侵犯就不同，那是仇恨！那不是自我想通就能放下的心理负担，也没人能将叶准的前女友污化为出轨的贱人......　　 他赶紧起身，跟叶准躬身道歉：“对不起，准哥！我不知道这里头的隐情，实在抱歉！”　　 但叶准的下一句话直接让郑山傻眼：“不过你要说她出轨也没错。”　　 什么情况？　　 我怎么有点不能理解！　　 到底是被侵犯还是出轨了？　　 郑山赶紧追问：“准哥，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可以说清楚些么？”　　 “她开始是被侵犯的！然后跟侵犯她的好上了！”　　 “......”　　 “斯德哥尔摩？”　　 “不是！那人是......”　　 叶准说到这突然停住，没再继续说下去。　　 郑山心里猜测：“外星人？”　　 但叶准明显不想开口了。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还好，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　　 “两位老板，请慢用！”　　 郑山赶紧拿起一瓶汾兴酒，将叶准和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　　 “准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日子还很长！就让一切忧愁都跟这酒一样，今日穿肠过，明日不再留！”　　 郑山知道自己的安慰大概率只是徒劳，但他现在想的是用酒精麻醉叶准，才能套出更多的话来！　　 叶准端起酒杯，跟郑山碰了一杯：“好，明日不再留！干杯！”　　 二人各自将一杯高度白酒一饮而下。　　 “准哥，吃菜！咱们边吃边好好叙一下当年的同学之情......”　　 推杯换盏之间，叶准已然半醉；说话也不再有所顾忌：　　 “阿山，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就为了打听我前女友的事？你有那么八卦么？”　　 “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我实话跟你说吧——特么的，那婊子是想做厂长的情人！”　　 “被侵犯时要死要活的，知道是厂长后，第二天立马主动去找厂长献媚......”　　 “老子草他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