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快步来到阳台，隔着玻璃，透过夜视仪观察着小区的情况。　　 洪水眨眼间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雾气。　　 他用手电照了照，可视距离不到十厘米。　　 楚风开启安全屋的排风系统，提着手电，检查安全上下每一个角落。　　 确认是否有雾气渗透进来。　　 这些雾气是有毒的。　　 楼下传来兴高采烈的叫喊声。　　 “哦！洪水终于退了。”　　 “什么狗屁世界末日，都是骗人的。”　　 “洪水来了，分我一块面包都不愿意，那些关紧大门的人给我等着。”　　 “还有那些抢劫的坏人，囤货居奇的奸商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报警把你们抓起来。”　　 “走，我们去公安局，谁带带路，这雾也太浓了。”　　 楼下的人不停宣泄着情绪，声音愤怒而癫狂。　　 楚风戴着夜视仪，透过窗户，观察着小区楼下的情况。　　 有好几百人陆续从各个楼栋一楼走出。　　 一个跟着一个，摸索着前进。　　 可这雾气实在太浓，他们每走一步都是磕磕绊绊。　　 这些人根本是在原地兜圈子。　　 楚风打开手机，查看有没有与枪有关的信息。　　 可惜都是来乞求施舍食物的。　　 他打开小区业主群。　　 【a：真的世界末日了，好爽啊，大家一起玩完咯。】　　 【b：你别散播恐慌的情绪，洪水已经退了，社会要恢复正常。】　　 【张大爷：对，要相信国家，一切都会过去的。】　　 【李大妈：洪水退了，谁家有多的食物，麻烦送到7栋513，我孙子饿得难受。】　　 【a：哈哈哈，还是那个叫‘疯子’的人看得清楚，你们这些傻x还是不信世界末日。】　　 【c：你们快用末日手机查查看，好像全世界都被雾气笼罩。】　　 【小徐爱射箭：你们千万别接触雾气，那些雾有毒。】　　 最后一条信息，楚风猜出是徐明发的。　　 信息才发出没多久，小区中传来阵阵惨叫声。　　 “救命啊，我的眼睛好痛。”　　 “我的肺好难受，像火烧一样，救命啊。”　　 “怎么回事，我的皮肤好痒啊，像有虫子在爬。”　　 “别踩我，快开门让我进去。”　　 小区楼下瞬间乱做一团。　　 惊恐的呼叫声，玻璃碎裂声，哐哐的砸门声，此起彼伏。　　 这些人重新跑回楼栋，躲避着有毒的雾气。　　 可是他们跑动时带起气流，雾气追着他们，涌向楼梯和过道。　　 没多久，所有栋楼的楼梯里弥漫着雾气。　　 各种声音也逐渐消失。　　 一片漆黑的小区转瞬安静得可怕。　　 偶尔有小孩的哭泣声，也被大人强行捂住嘴。　　 业主群也没人再发消息。　　 倒是楚风一直看到有新的好友申请。　　 他为了不漏掉任何拿到枪的可能，一个个通过申请。　　 某个申请信息上写着【我是警察】。　　 有戏。　　 楚风快速通过申请信息，直接给对面打过去视频电话。　　 两边都是一片黑暗，不过手机投射出的全息影像却很清楚。　　 对方大概30多岁，显得一身正气，已经饿得直不起腰。　　 楚风也不打算绕弯子，开门见山问道。　　 “枪呢，给我看。”　　 “你要枪来做什么，我要问清楚。”　　 “自卫，杀人。”　　 对方显然没想到楚风如此心直口快，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盯着楚风的脸。　　 怎么有一丝眼熟。　　 “你是楚风吗？”　　 听对方问起，楚风也感觉对方有一丝眼熟，好像是当初来抓他造谣的警察。　　 “我想起来了，你叫胡元，两个月前，就是你带队来抓我的吧。”　　 “你也想起来了。”　　 “我怎么会忘掉，你们抓我的时候，那叫一个卖力，我的亲戚强行把我带走，我向你们求助，你们却置之不理。”　　 “···”　　 楚风咬牙切齿，语气恨不得要杀人，直勾勾瞪着对方。　　 “精神病院人才济济，我以模范精神病人毕业，那些医生自以为看穿我，可惜都被我骗了，我现在可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　　 “将你的枪交给我，有了枪，我赢下这场末日游戏的几率又提高几分。”　　 “你这是犯法的！”　　 “哈哈哈哈哈！”　　 楚风突然仰起头，放声大笑，手不断锤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　　 这个人是真的愚蠢又可笑。　　 “你把手机丢下楼，弹个响指手机又会出现，淹没世界的洪水一秒钟消失，有毒的全球大雾，你还是不信世界末日吗？”　　 “小区楼下那些人喊救命的时候，你怎么不去帮他们，现在他们的尸体堆在楼梯上，你敢出去看一眼吗？”　　 “看你已经饿成什么样子了，你在我面前装什么？”　　 楚风三连灵魂拷问，让胡元低下头，无话可说。　　 他笑也笑够了，对方要是不想交易就拉倒。　　 “你不想谈，就给我滚吧，少来浪费我的时间。”　　 眼见楚风要挂断电话，胡元急忙挽留。　　 “等等，我愿意交换。”　　 “好，你也是个明白人。”　　 “不过，你可不可以只拿枪，不要子弹。”　　 “你在耍我吗？”　　 楚风愤怒挥动拳头砸在桌面上，恨不得直接给对面一拳。　　 “我怕上面追查下来。”　　 “你说的上面，现在还能联系上吗，一个个不都逃命去了，到底要不要交换？”　　 楚风等待了几秒钟，胡元稍作思考，终于松口。　　 “好吧，我换。”　　 “好，不过现在毒雾这么大，我想想该怎么跟你交换才行。”　　 “我有个事情问你，你说这个雾有毒，你难道知道内情吗？”　　 面对胡元抛出的问题，楚风想到不如透露些消息。　　 此举能让对方放下戒心，让交易顺利进行。　　 “知道一些，这些雾气不能长期接触，否则会毒发身亡，全身溃烂，防毒面具和防化服能保证安全。”　　 “这岂不是根本无法外出。”胡元吃惊问道。　　 “你躲在屋里，等到大雾散去，可以保证安全，不过会饿死，所以这个交易你们不亏。”　　 “大雾什么时候散去？”　　 “我也不清楚。”　　 “好吧，你打算如何交易。”　　 “半个小时后，我再联系你。”　　 挂断电话，楚风举着手电来到窗边。　　 窗外黑雾弥漫，好似活物在慢慢蠕动。　　 透不出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无法根据光亮确定位置，无人机派不上用场。　　 每栋楼，每个房间都被隔离成独立的孤岛。　　 可这把枪他是必须要弄到手的。　　 为今之计，只有肉身趟毒。　　 楚风得离开安全屋，亲自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