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应该是跑掉才正常吗? 纱绘子,这麽纯情可不行啊。你不是从英国来的归国美少女人设吗?” 我:……好了你别说了。” 反正当天我回房间深呼吸了很久,估摸着他处理完了才拿上衣服再次去了那间浴室。 先前浴室还是干燥的,被太宰使用后就变得潮湿起来。我机械地把手伸向通风系统的开关,才发现他没有关掉。 还……会考虑到这个啊。还是单纯忘了关?不过那个智多近妖的家伙……会忘吗? 我脱掉衣服,站在浴缸前看了许久,直到反光的白瓷让我双眼刺痛。 先前倚靠在这里的人已经走了,血水也被沖得干干净净,不过……我还是放弃了原先泡浴的念头。 就当我心里有鬼吧。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其实并不是。 到深夜,我失眠了。 脑海里都是我觉得十分具有病态美的那一幕,在不受我控制地反複回放。当我刻意不去想这一幕时,那个悬疑电影中宛如大理石雕像一般的死者又会在我脑海中浮现。 ……” 整个人蒙进被子里没用,抱紧玩偶熊也没用,走到阳台前吹了一会冷风也没用……我大睁着眼睛,眨也不眨,就是没有睡意。 关于这个失眠夜最深刻的记忆,就是我恍惚中想要伸手探进已经干涩无比的眼眶。想要伸进去,在似乎空蕩的眼眶里,搅拌心中那些複杂的思绪。 不过我终究还是没有这样做。 在指尖抵在微微颤动的眼皮上时,我从恍惚中醒了过来。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叶月可能还会误会我是那种看了男人身体就要挖了自己眼睛的烈女吧。 但这其实只是因为……我的幻觉症状加重了。不是我骂我自己,是我很清楚自己的确脑子有病。 有病就需要药。 第二天,我往那间浴室里放了一些处理外伤会用到的药。 ……还有绷带。 ……好像显得我病更重了。 其实我觉得纱绘子你这样有点亏啦。不觉得为观赏强壮精悍的□□花钱出资才更值一点吗?更何况你连腹肌都没看到。啊,就我远观太宰先生的印象来说,那麽清瘦的人说不定没有呢。” ……叶月,我只是放了一些药和绷带。” 嗯嗯,那也是你花钱买的东西吧?” ……可恶被你这麽一说觉得自己好像在倒贴什麽但是万一已经被发现了,再拿回来好像更丢脸……” 那你就直接用啊?” ——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我和太宰关系畸变的第一个拐点? 不过,一开始我只不过是也会时不时在那间客浴处理外伤而已。而且……不想承认有什麽默契,但是之后我和太宰确实没有再在那里狭路相逢—— 直到有一次也是帮森先生做事的时候,因为此前太过顺利而轻敌的我出了点失误。 ……不过也认识了一个……还算是朋友? 第4章 倾倒的黑泥 我很难去和人近战。 我只能是一只努力按捺害怕的小老鼠,藏匿在隐蔽的角落,能有多远就多远,窥视着等待着某个恰当的时机,凭借异能準星”,完成我理所应当的一击必杀—— 就像在还没有被外祖母从生母那里接走之前的许多个夜晚里做的那样,紧紧握着轻薄小巧的水果刀,蜷缩在杂乱的衣柜里,透过那一丝柜门的缝隙,去观察外面那些每一个都没什麽不同、都会试图狩猎我的身影,在它一把拉开柜门之前,用刀努力地贯穿人体最正确的位置。 因为从来都是一对一的一击必杀,以前是在被伤害后反击,现在是通过森先生的资料确认,就只要抱着他们都该死的想法,像划掉愿望清单那样完成就好。 我已经快忘了,非人者,也有同伴。 啊,还有因为我也没什麽同伴可言嘛。 ——这一次,我依然顺利解决了暗杀目标。但是,在完全撤离前被那人的同伴找上来了。 我太软弱,又难以对这一点坦率承认,一开始说我很难去和人近战”,那矫饰的口吻其实让我自己都恶心。 我根本就是个近战废。 那个已经崩溃绝望的追杀者不知道我的异能,却在一开始找过来时就让我没机会抓紧任何能脱手攻击的东西,还真是他撞了大运,我倒了大霉。 不过我也没有倒霉到底,在身中刀伤意识模糊之际我隐约察觉到,有人赶到救下了我,还把我抱起来就是一个百米沖刺。 ——是很成熟的男士的怀抱。虽然只在这个怀抱里闻到了一点点烟草和咖喱的味道,但是我有一瞬间想起了枪手指尖的硝烟味。 奇怪,和只对十二岁以下女孩感兴趣的森先生类似,我对十八岁以上的男人原本应该是有生理性厌恶的,为什麽现在却……? 刀的位置有点兇险,请你振作一些——” 哈,不会以为自己是在救一个无辜女学生吧—— ……松岛小姐?” 我:……” 兇险不兇险又算得了什麽。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尽可能清醒地,第一次以并不名正言顺的港口mafia大小姐身份对成员发出指令。 是做过杀手的人吧?送我去地下诊所,随便哪个……别回港口mafia。” 难怪。 如果是织田作之助先生,成为我所厌恶接触的成年男性中的例外,是当然的事情。 那麽好的一个人。 他当时确实顺从了我的意愿,把我送去了某个地下诊所。 但是等我醒来,我却在市立医院。问护士,我居然是在无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深夜被丢在医院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