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太宰施展糊弄学,我觉得中原君也不会真的发现我和太宰之间的那些不对劲。 啊啊,只是意外啦。是吧纱绘子?” 港口mafia最后良心的视线又求证一般回到了我这里。 要我配合说刚才……包括水下,全都是意外,这样欺骗老实人,我仅剩的良心还是很虚以及有点痛,所以—— 都怪你太宰——啊啾!” 这句话也没说完,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狂打喷嚏。 ……这下可就糟了啊。” 太宰带着无奈的微笑从他湿透的衣服中掏出一团海藻,被中原中也在头上爆锤了一下;但后者身上也不好再脱一件给我…… 没想到,我今晚本是跟着双黑以解救者的姿态前来,现在却是被救者中有一名稍微大胆一些的女士提出要把她的外套给我。 ……好丢脸。 谢谢。” 不过我还是有好好地道谢。 ……是您三位解救了我们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裹紧这件聊胜于无的衬衫,看向了她。 ……知道我们是什麽身份吧。” 啊呀……毕竟是横滨人……” 没有恐惧,也没有在想象中更让我受不了的那种对误入歧途之人的惋惜,只是就事论事的平淡态度……我总算,觉得这混乱的一夜更有意义一些了。 同时,我也有了可能要大病一场的觉悟。 一突一突跳动着几乎要炸裂般的偏头痛,还有要发烧之前必然会出现的,被周身衣物摩擦的疼痛,都对我发出了宣告。 果然。 船回港靠岸后,太宰走在前面率先轻巧地跳下去,转身向我伸出了手。 这种时候不会再逞强了吧……纱绘子?” ……有什麽好逞强的,我已经…… 眼神直直地看向他的手心,没有伸出手,而是整个人也直直地向他所站定的前方倒了下去。 尚有意识的时候,我感觉到他潮湿的怀抱曾在我倒下的一刻,曾暂时地充当了我与地面之间的缓沖。 还有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真的,我也懂得愧疚的哦。” —————————— 我不知道我这一觉睡了多久,但是做的梦好长。 ……而且很怪。 我变回了刚去到克里斯汀女士身边时的年纪,却背着比我”还要高的大提琴,正在动作机械地不断攀爬一座钟楼内部的楼梯。 想要停下,双腿却完全不受控制。 这阴暗的旋转楼梯也似乎没有尽头。明明有钟声从上方传来啊……我越是心急,脚步却越发加快,猝然一脚踩空坠入虚无,直到飘飘悠悠地落在布满旧尘的木地板上。 擡头一看,这下我反而……落入了钟楼顶层的那个小房间? 那个背对着在等我到来的……是放大到几乎相当于一个成年男性体格的,小熊玩偶……不,都变异成那样了……是怪物吧,这个东西”? 落地的声响和扑起的灰尘让这个东西转回身来面向着我,微弯着腰,开口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并不时切换成不同人的声音……有外祖母的,有克里斯汀女士,还有……叶月。 纱绘子……坏孩子。” 为什麽要逃掉……大提琴课?” 要检查……” ……琴弓在哪里?” 我呆愣地坐在地上,看着这个东西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朝我伸出毛绒的熊掌,有莫名的吸力从那里传来—— 强烈的剧痛从我的尾骨处升起,节节攀升。 痛到不得不趴伏在地,冷汗也不停砸向地面甚至渐渐聚起水滩,之后才慢了好几拍地意识到,似乎是……我正活生生地被这怪物,将脊柱上附着的什麽东西抽取出来啊。 啪嗒。 ……我还活着吗? 勉强地掀起眼皮,一把沾满鲜血的琴弓被随意地丢在我面前。 算了。用不上了。” 那个怪物的话语变得流畅,发出的也不再是我认识的人的声音。 还给你。” 我不明白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麽意思。 刚刚听到声响勉强擡起的头颅,又无力地垂落。 额头触及的本该是肮髒的地板,但真的重重砸下去时,却碰到了什麽柔软干燥却冰凉的东西—— —————————— 呼——总算退烧了!不过,再不睁眼就要吻醒纱绘子了哦。” ……” 是梦里我隐秘期盼过,却始终没有听到的声音。 睫毛用力颤了颤,眼皮却像是被黏住了一样睁不开。 啊啊,真拿你没办法呀。” 没有回温,骨量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他的手掌。实打实地按在我的额头上,是在感受温度……还是尝试压平紧皱的眉心。 但它很快就从额头稍稍下移,覆上双眼又移开,以同样柔软干燥但多少有些温度的嘴唇取而代之。 ——像阳光下振翅的蝴蝶会被看到有细碎的鳞粉抖落一样,原本只是从眼睫处缓慢渗出的眼泪,好像被尝到了。 做了不好的梦……要醒过来哭诉,眼泪才算没有被浪费啊,纱绘子。” ……是这样吗? 哭诉……向谁? 向这个算出我此刻能逐渐醒来的人吗? 诶嘿,真的被吻醒了~!” 我的视野还很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他稍微起身拉开了一点距离,吐息洒在我脸上的感觉没有刚才那麽明显。 张了张嘴,我也不关心自己许久未开口而嘶哑的声音了。 ……为什麽一醒来就要听到你宣扬歪理啊,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