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学校外面也传来一阵又一阵救护车的声响。 朝着周围学生问清楚了状况之后,学校的门卫和老师很快就遣散了各位围观的人群,只留下了这次事件的参与者,并且让所有人不准在网上乱说话,被查出来给予严重处分,大有威慑之意。 樊兆很快被抬上担架,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陆清婉最后扫视了一眼对方凄惨的脸和手心,像是在打量一件早就该被扔进垃圾箱的垃圾,如此嘲讽,如此不屑。 李简安扶着陆早早一步又一步地走向救护车,坐在车里的护士看了下面的几个人,提醒到一位救护车上只能陪护两位家属,李简安当仁不让地跟随上去,谢洄年冷冷地扫视陆清婉一眼,而后也跟着进去。 陆清婉就那么站在原地,很讽刺地想,明明她才是跟陆早早关系最亲近的那个人,明明她身体里面才跟陆早早留着一样的血,明明她才是陆早早的亲人,为什么自己却丧失这种资格? 但是对于这种安排陆早早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其实她本来想说不用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她自己一个人打车去医院找医生重新包扎一下就好了,但是救护车已经到了,所以这种话自然没有说出口。 其实她觉得谢洄年也没有什么必要跟上来,只要李简安一个人就够了,但是谢洄年刚刚才帮过她,这样说对谢洄年未免太过冷漠残忍,更何况…… 她瞥了一眼谢洄年有些轻肿的手背,他确实应该去一趟医院才对,开点药擦一擦。 陆清婉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转过身,不过几秒看见一个人从食堂走出一段路,七拐八绕地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 正好,省得她到时候花费功夫一个个地去找,她脚步加速地朝着对方追过去。等陆清婉走到她面前站停了,对方下意识地想要躲避,蜷缩着肩膀,低着头,想要绕过陆清婉快步向前跑走。 却被陆清婉拦住,“你跑什么。” 对方低着头不说话,陆清婉对这样的人没有任何耐心,也绝对不会产生一丝怜悯之心,她很烦躁地扼住对方的下巴,强硬地把她的头抬起来,让她面对面地看着自己。 刚刚通过校领导的问话她已经完全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方一看见陆清婉那张冷漠平静的脸,然后一联想到对方刚才面无表情地把锋利尖锐的不锈钢刀叉,叉入樊兆手心的样子就开始瑟瑟发抖。 眼睛也很快就红了,跟她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肤色一对比,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楚楚可怜起来。 但太可惜了,陆清婉向来是不会对任何活物或死物产生类似于怜悯或者同情这种情绪的。 她只会同情他们的愚蠢、下贱、轻佻,然后毫不犹豫地让这些人远离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我姐姐因为你的原因受到伤害没有哭。”陆清婉咬了咬牙,然后冷笑了一下,“你倒是先哭起来了?凭什么?” 对方吸了吸鼻子,看着陆清婉那副冷冽的眼神,很快把眉眼低垂下去,羞耻于去看她。 “怎么不说话,我姐姐帮了你,你就在一边当个冷眼旁观的人。” “不上去帮她就算了,内心是不是还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帮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陌生人偏偏还惹祸上身了,你当时是不是很庆幸?觉得你的苦难终于结束了,现在这份苦难抛给了另外一个人,你彻底解脱了。” 陆清婉就是这样,向来会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任何一个人。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这样想。” 对方猛地摇了摇头了,泪水从眼眶之中直直地滑落到下巴,然后顺着蔓延流淌到陆清婉手背上,陆清婉像是被火烫到一样紧急把自己的手从对方的下颌上撤回来,她为这廉价低贱的眼泪感到恶心,恨不得想吐。 “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真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发展成那个样子,完全超出我的预料了,我太害怕了,所以只敢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我当时慌张惶恐到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就只敢站在那里,不让任何人注意到我。” “够了。”陆清婉很躁郁地打断她的谈话,“最烦听你这种懦弱的人的狡辩,我他妈在陆家那群人嘴里面已经听得够多了,就算是真的,也完全没有意义,我实在懒得听了。” 陆清婉打量着对方那副可怜怯懦的样子,忍住心底里那种反胃的感觉,一把扯过对方的头发,把她拽到自己的跟前,然后说:“对我而言,你跟他们那群人都是一样的,一个都逃不掉。” 她拖拽着对方的头往旁边的墙壁上狠狠一撞,连撞着三下,发出几声巨大却也沉闷的轻响,对方额角很快就轻肿起来,头皮之中有血丝渗出,但是并不算很多,只有用手去摸才会沾到手上。 三下之后,陆清婉很快松开对方的头发,冷冷地直视着对方一声不吭、但是因为疼痛还是有些扭曲发皱的脸。 “我姐姐看你这种人可怜,所以心甘情愿帮你一次,我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太多。” 陆清婉抬起头拍了拍对方的脸,而后笑了笑,语气阴森森地说—— “现在我允许你当个旁观者,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那几个人的下场,到时候也允许你拍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