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北原幸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机会’? 第二反应是就算他不出去安室透能怎么办? 直到眼前骤然一亮,又猛地一黑,等他回过味来,被子里狭小的空间多了一位男士。 墨黑的眸子因为突如其来的光线变化,生理性泪水在眼眶打转,欲落不落,又被安室透的操作惊在原地,“你做什么!” 音调拔高,声线颤抖。 听起来很紧张。 安室透在黑暗中握住北原幸的手腕,指腹处是细腻的触感,“你不出去,我只能进来。” 狭小的空间里,呼吸喷洒在颈间,他好似能听见北原幸脖颈处的血液流动声,沙沙的响声不轻不重地撩拨过于活跃的心脏。 源源不断的热意涌来,从尾椎骨爬上的颤栗到达喉间,带来一阵燥热。 发干发痒,憋闷极了。 北原幸忍无可忍,收着力道踹了一脚安室透的小腿,“滚开,我不生气了,你滚开。” 好犯规。 他完全没有时间伤春悲秋,金发公安现在正贴脸开大。 安室透没走,两条腿钳制住北原幸乱动的小腿,欺身而上,固定四肢。 黑暗带走了视觉,却放大触觉和听觉,这让他轻而易举的听到了北原幸紊乱的喘息,以及自己过于剧烈的心跳声。 “kou,不好的情绪藏在心底只会腐烂生蛆,你可以不说,但是可以发泄。不要一个人憋着,我会陪着你。” 雨势渐大,噼里啪啦地打在栏杆上,一时间和陡然加速的心跳声重合。 狭小的空间,温度不断上升。 两道鼻息交织。 安室透缓慢低头,轻轻贴上柔软的双唇,又骤然加重力道。 清列的气息在唇齿间交缠,滚烫而清新的皂角香气侵入鼻腔。 温柔又强势。 北原幸大脑一片空白,任由对方不知疲俱地掠夺口腔中的氧气,带来一阵憋闷,而后转变成滚烫的燥热。 烧得他呼吸一滞。 安室透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拉开两人的距离,微微喘息,道:“kou,放轻松,你忘记呼吸了。” 北原幸猛地回神,一把掀开被子。 房间有些暗,黑发青年此刻看上去乱糟糟的。 由于长时间的闷在被子里,他的鼻尖有细密的汗珠,细软的发丝乱七八糟的垂在脑后,一撮头发张扬翘起,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晃动。 安室透理了理对方上翘的发丝,笑道:“我说了,给过你机会。” 一触即分,他起身拉开厚重的窗帘。 雨后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穿过,落在木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昏暗的卧室在此刻完完整整的进入安室透的视野。 他看见北原幸莹润潋滟的唇珠,墨黑的眸子氤氲着水汽,半垂着眼睛看人时,有种无辜的清冷感。 无端生出打破、控制的情绪。 安室透咬住后槽牙的软肉,唇齿之间咖啡豆的香气,轻而易举地安抚有些躁动的情绪。 沉默半晌,北原幸舔了舔酸胀的唇,“你也没说是这种机会。” 肿了,这家伙和狗一样。 至于两个人的感情问题—— 北原幸脸色微沉。 如果说他对心理学的了解程度是在大学水平,那么对于亲密关系的理解只相当于幼稚的小学生。 他需要学习,为此甚至买了专业书籍,来帮助他分清这段感情,是基于激素变化产生的冲动,还是真实的喜欢。 “zero,抱歉。我不知道怎么回应这段感情,或许……” “这种事情不需要道歉。”安室透打断北原幸的话,视线扫过对方掠过唇珠的猩红舌尖。 很软,是咖啡豆的醇香。 喉结快速滚动一瞬,又立刻归于原位。他上前一步,两只手固定黑发青年的脑袋,强迫他抬头。 四目相对。 安室透道:“我只是正式告诉你,我喜欢你,而不是一定要你喜欢我,这不是你的负担。” 名为温柔的网,骤然之间收紧,又突然放松。 安室透退了出去,给北原幸空出独自思考的时间。 还要忍耐,不能心急。 被逼急的猫儿容易亮出爪子,伤人伤己。 随着木门阖上,卧室恢复了安静,北原幸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起身往盥洗室走去。 刚一抬眸,就对上了镜中完全不一样的自己。 这也…… 太…… 太放荡了。 他立刻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冲刷面部,零星的水珠顺着凌乱敞开的领口进入,寒意带来一阵清明。 过了好一会儿,北原幸才整理好思绪,面色如常地出现在客厅。 安室透这时候正端着一小杯咖啡从厨房出来,“要喝吗?意式浓缩。” “当然要。” 北原幸接过,端坐在沙发上,双腿规规矩矩自然合拢,喝了一小口,“小光和凛他们怎么样了?” 安室透瞥了眼有些局促的黑发青年,道:“我把楼上的钥匙给他们了。” 北原幸反应过来,对方说得是之前帮忙租下的房间。 犹豫片刻,他道:“谢谢。” 过了一会儿,他才惊觉亲密接触后,这种反应过于弱势。 他摩挲着光滑的咖啡杯,显然失去主导权这件事让他很不习惯,又极为介意。 既然如此—— 那就重新夺回来。 正好他也需要两人之间多次的剧烈冲击来分清感情的真假。 北原幸豁然起身,离坐着的安室透一米远,这个距离和居高临下的俯视能让他更好打量对方。 一举一动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