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目光瞬间集中在我头上。 我并不反感这个决定——我喜欢这座城堡,这是我遇到里德尔的地方,也是我生活过的地方,更是师兄的心血。 里德尔把我放在学校,虽然有监视斯内普的作用,也未尝没有叫我可以故地重游、睹物思人的意思在。 “是。”我以轻柔却清晰的嗓音回答。 “至于学生管理者,有极个别学生离弃了学校,十分不幸其中就有两位级长。”里德尔说。 随着他的话,大部分学生都看向格兰芬多学院所站的方向,露出恍然的表情。 里德尔等大家的窃窃私语消失后,才继续开口,“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级长,”底下四个学生颤巍巍举起了手,“继续担任;格兰芬多级长就由爱丽丝.杰斯特小姐和兰斯.卡萨担任;”这两个都是纯血学生,家族也算是有些威望,“斯莱特林级长,继续由德拉科马尔福,和……”德拉科出列行礼,然而另一位级长潘西却不见踪影,“潘西.帕金森呢?” 德拉科四顾,也有点茫然,“刚刚还在我旁边来着……我去找她。” 我快速巡视人群,没有在其中找到阿斯托利亚。我立刻回头问阿萨,“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呢?” “她醒了后就归队了呀,”阿萨有点委屈,“难道还要我继续做她的护花使者吗,才不要。” 我招手示意德拉科过来,又指了几个高阶食死徒跟着他,“去找潘西,我估计她和阿斯托利亚在一起。” 他立刻懂了我的言下之意,行礼后转身就走。 里德尔一直平静微笑,似乎对这场出于同性嫉妒、虽然幼稚却恶毒的暗杀毫不介意,甚至还是默许态度。 我心里虽然担忧潘西的安危,却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对阿斯托利亚这位“有功之臣”做出什么来,只能祈祷德拉科能赶得上——如果由德拉科出面阻止,阿斯托利亚总不会怪我了吧? . . 几分钟后一个食死徒前来回禀,说德拉科在医疗翼请我过去。 我到医疗翼门口时,几个高阶食死徒守在那儿,其中一个见我要进去连忙躬身谢罪,“夫人,很抱歉,我们去迟了,格林格拉斯小姐和帕金森小姐已经起了争执,我们只来得及把她们——” 我抬手制止他,推门走了进去。 德拉科和两个女孩都在。潘西脸侧深深一条疤,半边脸都被血浸透了,阿斯托利亚则断了一根肋骨,两人都在昏迷中,被庞弗雷夫人安排在相距最远的两个床位。 “庞弗雷夫人,”我放柔声音问,“两位小姐情况怎么样了?” 庞弗雷夫人手上包扎动作不停,深呼吸压抑情绪后才开口,“格林格拉斯小姐的骨头已经接上了,两天后就能完好如初;但是……帕金森小姐脸上的伤疤是高阶黑魔法造成的,恐怕我没有能力完全祛除疤痕——除非有精通高阶黑魔法的人帮她治疗。”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分给我半个眼神。 德拉科犹豫着看向我,“那潘西她……” 我点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德拉科,你该回礼堂去了。”又回头示意门口几个侍立的高阶食死徒,“守着两位小姐,如果她们再有争执,就让她们多睡一会儿。” 庞弗雷夫人隐约叹了一口气,拿着药瓶快步朝其他病房走去。那边躺着刚刚城堡被攻破时受伤的学生,其中有几个甚至重伤。 我沉默看着她消失在里间门口,转身和德拉科走向礼堂。 . . 学校交接仪式不过十几分钟,里德尔先离场去了斯莱特林密室,斯内普和几个高阶食死徒留下负责指引学生散场。我看着空空荡荡的礼堂大厅,突然有点怅然若失。 曾经我在这里获得的那些感情,虽然美好,却像是生长盛开在浮木上的花,风浪席卷后,什么都没剩下。 走廊那边似乎有人在看我,我制止了朝那边举起魔杖的食死徒,独自一人走了过去。 “我该说欢迎回来吗?”秋张倚着门廊看着我,语气飘忽,脸色苍白如同狂风骤雨后凋落的兰花。 “没有人欢迎我,我知道。”我低头不敢看她眼睛,又看见手上那串红珊瑚手钏,犹豫片刻轻轻捋下来递过去,“这个,还给你……对不起……” 她盯着我手心艳丽的红色,语气里是努力克制的悲伤,“这是我送给我的朋友棘霓的,除了她,别人没有权利把它还给我——你不是她,我永远也不会承认你。” 她转身离开。柔黑发梢在空气里划出弧度。我似乎又闻到那天夜里的清幽兰香,仔细一嗅,却只有礼堂里未清理干净的血迹,腥冷逼人。 . . 里德尔从密室出来后,直径来到城堡正门外。他身上似乎有什么气场变了,那些外露的凌厉收敛回去,化成一种海天一般的深沉辽阔。 ——虽有噬天狂意,也怀如风静柔。 他对着夜幕里巍峨的城池抬起了手。 【以斯莱特林之名——觉醒吧,龙之城。】 似乎天地间的风在那一瞬间皆尽臣服,城堡四周有雄浑磅礴的气流轰然炸裂——但那不是危险的爆炸,却像是将“万物复苏”这个词压缩到了极致,在一秒之内尽数绽放出来——城堡所有墙体、吊塔、尖顶似乎都被无形的风吹去了旧痕和尘埃,崭新一如初建;城堡上蒸腾起银色雾光,飞速旋转汇聚,凝聚成巨大的蛟龙图腾,仰天吟啸后化为萤火,点点洒落大地,像是下了一场只存在于梦境的幻雨。 至此,龙魂觉醒,霍格沃茨千年前的荣光尽数展现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