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了呼吸。当年格林德沃只是消除了卡卡洛夫在德国遇到我的记忆,对于之前的记忆并没有理会。更何况,当年见过我的食死徒那么多,我的暴露是迟早的;可是至今邓布利多都没有查出我的真实身份,也就是说明…… “不……我不知道,”卡卡洛夫脸色苍白,“她从来戴着面具,声音雌雄莫辩,一直都行踪诡秘……” “很好,卡卡洛夫,”克劳奇冷冷地说,“你协助了我们的工作。我将重新审查你的案子,你先回阿兹卡班……” 克劳奇的声音远去了,地牢正在像烟雾一样消散,所有的东西都渐渐隐去,一切都变成了旋转的黑暗。我拉住了哈利的手,一片死寂中,我听到他轻声念我的名字。 “Gini?” 我张着嘴巴,像是一尾出了水的鱼,垂死喘息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哈利挣开了我的手。他近乎粗暴的一推,我向后跌倒在一片黑暗中;黑暗一瞬间褪去,我发现自己位于一间华丽阴沉的屋子,旁边已经不见了哈利的身影——我们被卷入了不同的回忆之中。 房间地毯中间,斯内普跪在那里,屋子另一边传来了另一个声音。是里德尔。而我对此场景毫无印象,也就是说,这场谈话发生在我不在场的时候。 比起和我说话时,他的语调冷了不少,带着上位者的凌驾感和克制杀意的不耐烦。“我希望你能保持沉默,”阴影中,里德尔说,“在我的计划里,现在还不到你出场的时候。” 斯内普一身黑衣,像是一团黑漆漆的影子。“大人,”他低声回答,语气圆滑,“我明白您的计划不允许任何差错,然而最终比赛里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准确预料,如果您将计划传达给我,我也许能做出贡献……” “我不需要。”里德尔语气冰冷,“你的作用是打探凤凰社的计划,而不是协助我的计划。” 我大概明白了这段回忆的背景。这是斯内普的回忆。第二场比赛后,由于我的建议,里德尔一直没有把斯内普纳入自己的计划之中,而一直无法得到情报的斯内普按耐不住,跑来询问,却被早有戒心的里德尔拒绝了。 “以及,我该提醒你,”里德尔轻声说,“不要擅自对勇士下手……” “我想……咱们该回去了。”突然,邓布利多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来——哪怕是在一段回忆里,邓布利多和里德尔同时出现就足够我心惊胆战了。“来吧。”邓布利多说着,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房间在消散,转眼间只剩下漆黑一片。然后随着世界天旋地转,周围的光线变得令人眩目,不过几秒钟,我已经重新站在邓布利多那间阳光明媚的办公室里了。 那个石盆在我面前的柜子里闪闪发光,邓布利多站在我身后;在他旁边,神情恍惚的哈利沉默站立,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 “教授,”我慌乱地写,“我们不应该——柜门是开着的——” “我理解。”邓布利多说。他端起石盆走到书桌前,把它放在光滑的桌面上,盆里的东西又变回了银白色的状态,泛着雾气蒙蒙的涟漪。 “这是什么?”哈利声音颤抖地问。 “回忆。”邓布利多说,“有我的,也有其他人给我的。” “我看到了一些。”哈利说。他的声音在发抖,有一种困兽般的绝望感,“斯内普教授是食死徒,是吗?” “不,哈利。”邓布利多柔声打断了他,“我想你在回忆中也看到了,我作证他并非食死徒;并且,曾经斯内普教授还救了棘霓小姐一命,不是吗?”他看向我,我从没觉得他的目光如此锋利过。 他在向哈利保证斯内普并非食死徒的同时,还暗暗提醒我,斯内普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样一来,假如我是Voldemort那边的人,在对斯内普下手前也要掂量一下这份恩情。 哈利突然指住了我,“那她又怎么说!”他的指尖剧烈颤抖着,声音歇斯底里,“她也是食死徒!我听见卡卡洛夫指控她的名字!当初在斯莱特林的密室Voldemort说他认识她——” 哈利突然不说话了。邓布利多则语气温和的开口,“哈利,想必你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棘霓小姐年纪比你还小,怎么可能在当年就加入食死徒呢?”他挥了挥手,两把软椅滑到我们身边。我连忙坐了下来——我的腿在发抖,因为现在的情况超出了我的预料。 邓布利多会发现曾经我那个故事里所谓的“祖母”究竟是谁吗?他会发现现在的迪斯洛安就是曾经那个‘解谜者Gini’吗?甚至,他会发现我和纳吉尼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吗? 我的手指在袖中发起抖来。 “无需更多线索我也能发现其中的联系,”邓布利多说,“然而我曾经答应过棘霓小姐,她的故事,我会替她保密。” 哈利盯住了我,我看到他的手指在口袋里抓紧了魔杖。“我一直相信你!”他说,“而你对我隐瞒了多少?” 我愣愣看着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如果只是一个名字,我还能推到碰巧同名上,可是联系当年密室里的那些话,和刚刚他看到的其他我所不知道的回忆,哈利他猜出了什么呢? “哈利,”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不赞同的说,“咄咄逼人不是一种好习惯。之前西里斯写信告诉我你在布莱克宅的一些举动,我不得不说,你有时候的确是太鲁莽冲动了。” 我惊愕的看向邓布利多——我没想到他居然得知了布莱克宅里哈利用缴械咒攻击我的事。他还知道多少呢?卢平有没有把我和他之间的事告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