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佳尼特夫人被我吓住了,咬着牙看看我又看看德拉科,嘟囔一句“先告退”转身就走,走得太慌乱还差点踩到自己华丽的裙摆。 我嗤笑一声,转头问德拉科,“怎么样?我像不像麻瓜童话里恶毒的皇后?” “白雪公主的后妈那个?”德拉科十分好笑,“比那可怕多了。我觉得那个女人绝对不敢再有其他念头了——对了,我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他走进大厅,没一会儿回来,身后跟着潘西。 今天潘西的妆容似乎格外美艳成熟,头发长了很多,用碎钻花冠精心收在脑后,深蓝色礼裙勾勒出少女初显的身姿。 我突然注意到,德拉科的领结也是深蓝色的。 “我觉得你们应该单独见一面,”德拉科把潘西往前带了一步,“毕竟曾经也是熟人嘛。” “总觉得德拉科你另有所图哦?”我笑起来,伸手去拉潘西,她却触电般下意识躲开了我的手,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过分温柔的握住我伸过去的手。 “这也算是重新认识吧?”我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语气温和,“我走之后,你们都还好吗?” “还好,”潘西努力让自己直视我的目光显得不那么颤抖,“都好。” “听说大家都躲着斯莱特林走。”我打趣,“没人欺负你吧?” “没——没有。”潘西放在我手里的手指冰冷,她哆嗦着嘴唇,那神情就好像只要她说出谁的名字,下一刻那个人就会在黑魔标记下被五马分尸、血洗满门。 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我们之间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 我轻轻放开了她的手。她惶恐看着我,似乎觉得哪里触怒了我。德拉科咳咳两声打破尴尬氛围,“潘西,别忘了我刚刚说的,别紧张。” 她咬着嘴唇看着我,很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抱歉……我只是太紧张了,毕竟——毕竟——现在的身份不同……” “但是我们依旧是同一立场呀,”我安抚她,“而且我们还有朋友这一层关系。有什么问题或者困难就来找我,我会尽力帮你的。” “好啊……”她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又连忙恢复了过分优雅客气的礼仪,“是的,夫人。” 我因为她的称呼发出轻笑。 夫人。 我喜欢这个称呼。它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我已经和那个人站在了一起,我们之间将拥有无人可及的亲密与情感。 这是除去血统渊源外,我们之间最可靠的羁绊。 . . 舞会快要结束前,我发现格林德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同时不见的还有几个以不择手段著名的食死徒。 真糟糕。 我让卢修斯帮我去花园里找找,我则回到里德尔身边,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可惜,”里德尔叹息,“我还挺喜欢维尔斯那家伙的,他做任务总是心狠手辣不留隐患。” 维尔斯就是那几个不见的食死徒其中之一。 “现在去救场还来得及。”我提醒。 “算了,”里德尔懒洋洋回答,“我喜欢有能力的属下,但是我也喜欢遵守命令的属下——我提醒过所有人不要招惹格林,他们非要找死那我也没办法。”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大厅外传来一声惨叫,几个人惊愕片刻,然后快步朝那边走去。我嗅了嗅空气里花酒芬芳下隐约传来的血腥气,无奈摇头。 里德尔懒得管这事,叫我去处理。我到楼前花园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大圈人,卢修斯指挥着几个人给地上躺着的那几个倒霉鬼治疗,不过显而易见,他们几个都已经没救了。 旁边格林德沃靠在大理石喷泉上,手揣在兜里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看我过来,他吹了个口哨,“哟,惊动了夫人亲自过来,倒是我的过错了。” “谁先动手的?”我看着地下那几团不成人形的血肉,皱起眉头。 “不是我,”格林德沃耸耸肩膀,“我可是很听话的——看在夫人你的面子上,我也很想和大家和平相处嘛。”他摸出一根香烟,没有点燃叼在嘴里,“要不是这小子——不好意思,要不是马尔福先生刚好赶到,刚刚那几个暗处下黑手的也逃不过啊,我说——” 他拖长尾音,眯着眼环顾四周。有几个人不安的退了几步,显然是刚刚想浑水摸鱼的人,结果都被格林德沃的手段吓到了。 毕竟维尔斯他们几个可谓是能力颇为不错的黑巫师,又都是刀口舔血练出来的狠辣手段,好几个人对付格林一个还团灭,足以见得格林实在是个惹不起的狠角色。 卢修斯站起来,朝我遗憾摇摇头,“当场死亡,救不了了。” 格林德沃把脸侧散乱的长卷发捋起来,伸了个懒腰,“今天这么多美丽的女士在场,却见了血,真不好意思啊各位。” 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花园里发生了什么,因此女士们都留在了大厅里,除了几个女性食死徒没人想看到血腥场面。 “卢修斯,这里我来处理,你先带大家回大厅去吧——作为主人却待客不周,我十分抱歉。”我说。 大家连连说不敢当不敢当,脚步簇簇离开花园。 我抬起手,无数带着倒刺的藤蔓从花篱里爬出,像是咬合的獠牙在那堆血肉上合拢,把他们拖进了茂密枝叶间;随即灌木丛里发出咀嚼的声音,藤蔓纠缠摩擦,枝叶间淋漓落下粘稠血液,仿佛可怖怪物吞噬了骸骨。 既然是弃子,不如就作为我的鬼齿藤的肥料吧,也算是尽了最后的用处。 我一动不动看着,只在半截沾满鲜血的断手被拖过我的脚边时轻轻提起裙摆,免得鲜血污了我的礼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