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愤怒冲昏了头的众席官哪里听得进他的劝告,数十把斩魄刀一起指向他的心脏。 银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唉……真是不知好歹啊——射杀他,神枪。” There is nobody who knows there will be nobody 没有人知道这里将无人存留 except for me,all the world has gone mad 除我之外,整个世界已然陷入疯狂 “银,你在做什么?” 很多年以后,市丸银在回忆当年那场闹剧仓促的结局时,总会懊悔自己那时的年轻无知。 当蓝染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时,他早该料到这偶然的“突然”,事实上是一场必然的果然。 所以,毫无心理准备的他提着滴着血的神枪,愕然地看着从阴影里走向自己的蓝染,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蓝染淡漠地扫了一眼横卧在地上的数十位重伤濒死的席官,对银露出一个包容,甚至有些纵容意味的微笑,但他那时所说的话却让银感到不寒而栗—— “银,恃宠而骄可不好啊。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 “万分抱歉……蓝染副队长。” 银不情愿地低下头,额角沁出丝丝冷汗。 “晚上到我房间来一趟吧,我要你的解释,银。” 蓝染转身离去。 “……是。” 银从牙缝中挤出一声驯服的回答,他的指甲深深嵌进汗湿的手心。 他预感到今晚与蓝染的碰面注定凶多吉少。 ——银,你为什么要置他们于死地? 我没打算杀死他们,是他们先挑衅…… ——挑衅?挑衅什么? 他们说…… ——是说你通过不正当的途径当上三席吗? 您……知道? ——不知道,碰巧猜到而已。 …… ——想要根除这流言,怕是只有两个办法了,银。 ……您说。 ——第一,杀掉所有传播流言的人。 这……不可能吧。 ——所以……第二,就是将这流言变为事实。传闻一旦成为了事实,人们自然就没兴趣再关注了—— ……什么? ——银,你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听不懂我的意思吧? …… 惊恐的红眸被逐渐凑到近前的阴影所吞没。 忽然间风声大作。 漫卷的帏帘如烟,窗檐上的风铃单调地晃动着,不时撞出几声清冷的回音。 翌日清晨,四番队。 被银打伤的众席官所在的病房里,住进一位新的病人。 病人是被担架抬来的,身上裹着一张沾满黏稠的血迹的白色床单。 有个眼尖的席官一眼认出藏在被单间的那缕银发。 “天哪……这不是……?!”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两名四番队队士将病人转抬到挨着墙角的病床上,放平身体后,掀开那条脏兮兮的床单。 暴露在他面前的身体就像是被性格顽劣的主人弄坏后狠心丢弃的玩偶。 肌肤上深浅不一的红斑像是倾巢而出的红蚁,黯淡的色调是结痂的血迹,稍浅一些的是被柔韧的条状物捆绑后残留的勒痕,泛着暗紫的油光的是被蜡油灼伤的地方,为数不多的嫣红是潦草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前戏中留下的吻痕…… 市丸银半阖着眼睛僵硬地躺倒在那里,安静得像是一具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 如此惨状,让两名四番队队士蹙起眉头。 “市丸银他……怎么了?” 在两位四番队队士料理好一切即将撤离病房时,那名一直在偷偷观望的席官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一名队士转过头来,带着几分厌恶和鄙夷的口吻回答道:“还能怎么了?八成是惹怒上司了。” The whole world was at aplete standstill 整个世界处于完全的静止中 and I was in fetters at the mercy of the mob 被束缚的我,命运掌握在暴徒的手里 “哼,这就是你的报应,市丸银!” “你也有被遗弃的一天?真是难看啊!” “喂,别装死!既然醒了,为什么装聋作哑?听不见我们说话么?” “以前那么嚣张的气焰跑到哪去了,嗯?” 呆滞的红眸再次被大团大团的阴霾所覆盖,银发的少年以放空的表情面对着恶意坏笑着逼近他病床的人。 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扯开那件不合体的睡衣的领子,另一只腌臜的手死死按住他的额头,继而很多只不同的手禁锢了他的胳膊,束缚住他的双脚…… 少年的视线渐渐被滚落额角的冷汗洇湿,眼前光怪陆离的一切,因了水汽的浸润,呈现出一种磨砂彩色玻璃般绚烂旖旎的光晕,模糊了那些讪笑的嘴脸,淡弱了那些嘲讽的声音。麻痹的肢体早已遗忘了牵连着尊严与疼痛的那根神经到底归于何处,血液温黁的芬芳迅速膨胀在狭□仄的空间里,迷幻了所有的感觉。汗液簌簌地滑落那白皙得可见青蓝色血管脉络的面孔,然而因为失焦而晦暗无光的血红色眼眸,却始终处于置身事外的空档中,溅满白色与红色的黏液的唇角甚至勾起一丝与施暴者们一样带着讽刺与不屑的弧度。 “喂,别不吭声啊,我们会少了很多乐趣的!” 响亮的耳光甩在少年的侧脸上,瓷白的皮肤上立即泛起秀色可餐的紫红,血丝荡落青紫色的嘴角。银发的少年垂着头,以一种逆来顺受的姿态静默地承受着……直到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的那一刻。 “下午好……哦,看来我打扰到你们了,真是抱歉。” 门敞开的瞬间,走廊里的过堂风一股脑地涌进病房,摇响了门框上悬着的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