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耽美百合 [p3re/女神异闻录3]窄门

第91章

   早上八点,观光巴士开始运行,上一次坐观光巴士还是在京都。长崎的路显然比京都要难走,从长崎机场到平户市要足足一个半小时。抵达平户的码头后,还要换乘快艇才能到生月岛。混沌武士中大片向日葵地的所在地。   奔波一早上,我们终于到达了生月岛。   现在正值十二月末的隆冬,自然没有向日葵,两边空蕩蕩的田埂只剩下泥土而没有作物,一派荒芜。连树上的叶子也几近掉光,只剩下干枯的枝干,配上隔壁灰扑扑的海面,显现出沧桑和悲凉。   当地的人说明年五月初,大片向日葵会开满田野,阳光洒在海面,比现在要漂亮一百倍。我说不,其实这样就够了。   一阵风吹来,带着冷冰冰的湿意。我摸了摸脸,有一种被轻轻烫到的刺冻感。   “下雪了。”结城理说。   他擡起手接住一小块雪,冰雪在他温暖的掌心融化。我给他系紧了围巾,冒着风雪围绕整座海岛走了一圈,在悬崖尽头找到一座小屋。这里看起来像是灯塔看守人的小屋。   “说不定里面就有向日葵气息的武士。”他歪头,问,“你要进去看看吗?”   “不了。”我说,“里面可能有酗酒烂醉的看守员,鸠占雀巢的流浪汉,也有可能是向日葵气息的武士。只要我不打开,不知道里面有什麽,就依旧还保留可能性。”   “抱着这种想法的话,是没办法认清现实的。”   “现实也需要可能性。还需要一点小小的希望。”   他显然不吃我这一套说法。   结城理握紧我的手,带我走上前,敲开了那扇门。许久没有人应答,最后我们轻轻推开没有锁上的木门,房间里空空如也,地板和残破的桌面上都铺满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像是许久没有人居住。理说:“你看,别害怕,里面什麽都没有。”   我想说我没有害怕。   但我开不了口。   “…是啊。”我环视房间,笑着说,“这里其实什麽都没有。”   没有向日葵,没有武士,没有答案。我们日以继夜逃到这里来,只为了外面一大片空旷的荒地,满是枯树的原野,无人居住的房子,还有雪中灰蒙蒙的海。   我们在纷飞的细雪中断断续续前行,中午吃了马肉刺身和海胆饭,结城理说海胆饭恢複100sp!我说你现在sp还不够用吗?他不吭声了。他有收藏东西的习惯,什麽都喜欢买一点,像只吃不吐的仓鼠。   再次乘搭小艇回到大陆岸上,已经是傍晚的时间。我问结城理要回去吗?   “再待一天吧。”他做出请假一天的决定,然后看向远方,突然说,“很快就到圣诞节了。”   是啊。快到圣诞节了。   *   我们回到千叶那天,从电车站带着特産回到岩户台宿舍,迎面第一句就是顺平劈头盖脸“我还以为你带着我们队长跑路了!”的埋怨。住宿舍的坏处就是人太多而且基本没有隐私,我把土特産和结城理往沙发上一放,不听他们一人一句的埋怨,立刻往门外沖。   结城理眼疾手快拉住了我的手臂,显现出一种“要死一起死”的态度。于是我被迫听了SEES全员一晚上的批斗。他们这里人太多了,就算只是一人说一句话也能把我吵得精神恍惚。   好消息是,桐条美鹤的心情非常好,没有说很严厉的话。因为荒垣真次郎恢複了意识,正在医院複健,大家打算等过几天情况稳定,再去看望他。   天田乾更是喜上眉梢——现在的情况,用这种形容词可能不太合适——但他看起来就是很高兴,而且充满活力。荒垣真次郎的醒来,对所有人来说,无疑是精神上巨大的激励。   次日,我回去学校上课。   前段时间一直在準备期末考的工作,已经很久没有给鸟海老师代过课了,再次站在讲台上恍如隔世。   在上一个满月,我给校长递交了辞呈,决定上完这个学期的课就离职,回到东大继续学业。校长莫名哭得稀里哗啦的。我背对学生在黑板上写字,下面持续传来一阵低低的交谈声。有好事又大胆的学生问:“老师,你是不是教完这几天就走了啊?”   我在黑板上留下“La Porte étroite”几个法语字母。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拿起书,说:“今天我们讲安德烈纪德的《窄门》。”   学生们之间的交谈声停止了。   “这确实是最后一课,下学期我会回东大继续学业,就不在这里给你们当心理辅导老师了。想念我的同学建议直接报名东大,按照我这个进展来说,说不定你们入学时候我应该还没毕业呢。”我假意叹气。   传来了不舍的笑声。   “言归正传,最后一课,让我们好好讲。”我严肃了表情。   “安德烈纪德,1947年诺贝尔奖得主,代表作是《□□制造者》《背德者》和《窄门》,上次讲课时我们讲到马尔克斯,在马尔克斯自传《活着为了讲述》中明确提到《□□制造者》对他造成了巨大影响。要论两位伟大作家的共同之处,无论是人生履历还是文学作品中,他们都有一脉相承的爱而不得的孤独,马尔克斯对玛蒂娜的渴望和与她厮守终生的恐惧,安德烈纪德和其表姐不幸的婚姻,都具有浓烈叛逆、不羁和浪漫精神。《窄门》是一部具有自传性质的虚构作品,讲述的是两位虔诚天主教徒,杰罗姆与年长他四岁的表姐阿莉莎之间的故事。他们青梅竹马,相互爱慕,却因为各种原因无法修成正果,最终阿莉莎的远走他乡,死在疗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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