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在走到对方面前时, 东野岳才摘下兜帽。 东野灰立刻伸手拽起对方衣服, 见身上没有伤口才松了口气。 “走。”他道,在走出几步后,却发现自己的弟弟并没有跟上。 他转头看向对方, 男人只能称得上长相平平的脸上带着些没能褪去的愧意。 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东野灰几步上前, 将兜帽重新扣在他头上:“别无他法。” 从始至终,他们所求的不过是生存。 即使要用曾经放过两人一条生路的那个人去换。 东野岳扯下兜帽, 挡住了脸上大部分的神情。 一瞬之间, 他想起不久之前。 当自己沉声将追杀松田伊夏那晚的事情全盘说出时, 白发男人脸上意味深长的神情。 他用手指拨弄着白乌鸦的羽毛, 声音带笑:“……真感人呐,对吧?这么说, 他和你很像,东野君。” “你说,为了你兄长能活下去,你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男人轻笑。 东野岳一愣。 他的眼神早已说出答案。 白发男人的手掌落在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对吧?” “阿岳。”声音传来。 东野岳回神。 他抬头看去,东野灰站在前方,正蹙眉看他。一向沉郁的脸上隐有担忧。 他低低应声,重新更上自己兄长的脚步,一前一后朝着远处走去。 月光拉长两人的影子,边做尖利的爪牙,在昏暗中交错。一道道属于不同人的影子笼罩着米花市的地面,酝酿出一场诡谲的暴雨。 但是此时此刻,所有的阴暗都被室内暖光色的灯光抵挡。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一切窥视,也隔绝了未来与过去。 只有彼此,只有现在。 黑卷发少年侧脸抵在枕上,抑制不住地从喉咙中哽出声音。 被捏在腕上的大掌强行带动摸向腹部,在皮肤贴合那刻,男人故意向前。 隔着腹部那层皮肉,手心被什么用力顶过。 松田伊夏膝盖不住往前踉跄,挣扎着手脚并用地想要向前,却在动身的那一刻被人捏住腰侧拉了回去。 想要收回,但对方却不依不饶地、恶劣地将他手心按在原位,一定要让他自己丈量顶出的弧度。 手在颤抖。 “摸到了?”金发男人咬着他的耳垂,轻声问,“位置对?” 夸张的热浪将他裹挟,让他压抑不住颤抖,控制不住声音,仿佛就要这样被一点点吞噬。 位置不对,更上面,更深,但是此时此刻本该回答的人却已经失去了对话的能力。 他方才的伶牙俐齿早就被丢弃到九霄云外,眼泪自眼角滚下,润湿一小片布料。 似是不满他的沉默以对。 带动着他的手一起抚在那片突起的皮肤上的手突然用力,压下鼓起的皮肉。 松田伊夏浑身一颤,小腿绷紧,喉咙里几乎挤出沙哑的尖叫。 怎么会…怎么能…… 汗水自安室透金色的发丝间滴下,砸在他的脊背上,如自烛台滚落的蜡滴一样滚烫。 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次触碰都带动他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被捏着脚踝也会颤到跪不住,整个人像是融化的水。 意识逐渐被抽离出脑内,只能攀附、依靠于对方,没法逃离,也没法反抗。 声音断断续续从嘴里吐出,含糊不清的道歉,不知道是为了安室透之前那一口陈年旧醋,还是为了又一次隐瞒对方只身前往危险的会面场所,又亦或是为了前不久的挑衅。 之后又变成哀求。 恐怕连他都分不清自己在求什么,到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意识逐渐走向混沌时,清晰的疼痛从后方炸起。 松田伊夏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不、不是……说好,不…打了?” 几乎带泣。 回应他的是又一下控制着力道的掌掴。 “……专心点。” 瞬间的疼痛被其它感觉搅和成无法忍受的痒麻,脆响回荡在耳畔,激出快将人吞噬的耻意。 “还没到能临阵脱逃的时候。” ———— 安室透将一杯水尽数喂进对方口中。 他下意识吞咽,失去支撑后又重新倒进柔软的床铺上。 空水杯被放在一边。 男人身上带着慵懒的餍足,只来得及松松套上睡裤,脖颈到背部满是抓痕和牙印。 他将被汗水润湿的发丝捋至额头。 床头柜上什么东西轻闪而过,他眯起眼睛,看清那是之前被他摘下的舌钉。 舌面上的贯穿口和其他地方不同,愈合的时间很快。 现在离摘下已经过去太久。 将那枚小巧的钉饰拿在手里,金发男人伸手,用指腹轻拍少年侧脸。 对方下意识蜷缩身体。 但方才早已失去了全部力气,他拼尽全力做出的动作落在他人眼中不过是幅度微小的颤抖。 安室透离开对方凌乱的黑色卷发,从窗帘外透进的月光照亮少年几乎一塌糊涂的脸。 斑驳的痕迹,泪水,尚未消失的神情。 瞳孔溃散,失神,还浸在未退散的余韵里。 他用指尖去刮对方纤长睫羽上的泪珠,凑近去放慢语速,道:“我给你戴上,把嘴张开。” 混沌的大脑只能做到勉强接受信息。 安室透撑着枕边凑近,在耳边一字一顿将方才在话重复了一遍。 松田伊夏这才做出反应。 他的视线依旧没有聚焦,却乖顺地吐出舌尖,任由对方用手指捏住。 金发男人呼吸略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