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随后行秋便找了另一本书,与息未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安静地看书。 息未每多看一个字,手的颤抖就加剧一分。 【前3300年,巴虬和螭龙偷袭归离集,归离集被强力的洪水完全摧毁,尘之魔神[哈艮图斯]在此战中……战死。】 战死……归终她原来…… 所以归离原如今才这么破败吗? 息未双眼通红,快速地翻了好几页。 他的手突然顿住了。 五夜叉受业障影响,弥怒与伐难死于互相残杀,应达死于自戮,浮舍失踪,只于余下了魈…… 伐难和弥怒明明是那么温柔的性子 ,他们兄弟姐妹五人明明是那样爱着对方…… 魈上仙他该有多孤独啊…… 息未痛苦地捂住心脏,手腕上的伤痕再次裂开并染红了洁白的绷带,眼前逐渐模糊起来,最后脑袋直接磕在桌子上。 “哎哎哎,你怎么了?!” 行秋一早就注意到他的反常,偷偷观察他的表情,正想询问一二的时候,便看见他晕倒了。 虽然息未晕倒了,但他的脑中从未如此清明过,他感觉行秋的声音渐渐小声了,甚至还能控制着自己睁眼。 只是这一睁眼,看见了的便是归终的神骸。 五夜叉正合力控制着魔神死后的能量不外泄,而留云理水削月则盘旋在空中,为他们护法。 息未看着远处空中的神骸,粉色眸子一片死寂和暗淡,而他身前几步,便是拳头紧握的摩拉克斯,以及一个叹息着摇头的棕发青年,。 棕发青年大抵就是若陀吧。息未想。 再往前便是瘫坐在地表情麻木的萍儿与……神骸。 但息未不明白,不明白他的穿越就像是为了惩罚他一样,让他一定要亲眼看到好友离世。 他可不可以归结为这是对他偷看命运的惩罚,惩罚他知道他们的命运而无法改变分毫,甚至耀武扬威地告诉他——他知道了又如何,却只能徒增无法改变已经经历的历史……的悲哀。 他看着归终的神骸,他没有哭,但却不是因为不难过,而是干涩地眼球已经无法产出一滴泪了,即使主人很难过,却只能嗡嗡作响,继续制造额外痛楚。 息未走上前,从摩拉克斯身后抱住摩拉克斯。 他轻轻地闭上眼睛,无声地安慰着摩拉克斯,同时也从对方身上汲取慰籍。 ——归终的逝世意味着璃月的战争机器真正开始运转。 第48章 归终的死与兮灵和移霄的牺牲似乎只相距不到十年的时间,但大家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时那般的悲痛,大家依旧紧紧跟随着摩拉克斯征战的脚步。 萍儿仍然会去山林找个没人的地方抚琴,一待便是半日。 息未问:“为何近日只听见旧曲?” 她嘴角带着轻柔的笑,“因为我决定不再创作新曲,自然便只有旧曲可怀。” 留云收纳了归终昔日的机关造物,视其为珍宝,郁闷之时便对着这些机关造物饮酒。 也许在息未没有看到的地方,大家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将悲伤存与躯壳之下默默消化。 摩拉克斯亦然。 他先是将归离集的人民迁往璃月,仙人们全程护送,从此便像爱护自己的子民一样爱护归终的子民。 随后又率领众夜叉和仙人斩螭龙,亲手将它扒皮抽筋,但它生命力极度顽强,只得分成四块封印。 据留云所说,场面十分血腥,但非常解气。 窗户半开,沁来丝丝凉意。 “下雨了啊,好舒服。” 息未走到窗户旁,将半开的窗户完全打开,脱掉鞋子,抬腿一翻身,坐在窗台上。 他双眼紧闭,感受着打在腿上和脚上的微凉的、带着青草和硝烟的细雨,听着小雨滴坠入尘世时的沙沙声。 脑中闪过了在这岩神居的快乐的千年时光,只是如今这岩神居除了少了些许生活气息外,便是重要的商议战事的场所。 原来对兮灵的想念竟然还可以再深一些,由此,息未厌恶极了这个[家],似乎哪里都有兮灵的影子。 但同时他又爱极了这个[家],几乎承载了他们之间所有的美好回忆。 它曾经被损毁过,但修复后的样子竟与曾经一般无二。 但屋前种的果树却已经只有残根断枝,他几经寻找,唯有一棵断掉的桃树似乎还在顽强地求生,甚至还长出了新芽。 于是,他残忍地砍掉了它,做成了一把手工粗糙的木梳,许是它的生命延续在了木梳上,木梳的桃香经久不衰。 息未又故意改变了许多房间的摆设,但却只舍得改变一点点。 摩拉克斯在这两年里像疯了一样征战四方,魔神战争全面爆发,璃月的版图不断扩大。 息未常常能看见摩拉克斯用他的岩枪,杀掉一个又一个魔神。 不管是岩枪,还是摩拉克斯冷酷的表情都确实非常可怕。 息未叹了口气,随即便感觉到某人的靠近,勾起嘴唇向后一倒,落入那个熟悉的怀抱。 摩拉克斯从上方吻了吻他的额头,“你知道我来了?” “嗯哼。”息未得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摩拉克斯将他从窗台上抱了下来,紧蹙着眉。 “不凉吗?” “凉啊。” “凉你还坐那里?” “可我就是想坐那里嘛。” “撒娇也没用,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唔……要是生病了怎么办?”息未点着下巴,无辜地重复道。 摩拉克斯无奈地笑了笑,“我照顾你生病还少吗?” 岩枪很可怕,摩拉克斯作为岩之魔神的时候也的确很杀伐果断,但对他来说,摩拉克斯就是摩拉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