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枭让韩纵滚了之后,上电梯他那几句蠢话莫名的挥散不去。 ‘她是个普通人……怪不容易的……’ “滴-” 门锁打开,屋内灯火通明,刺的娄枭眯了眯眼。 然后他就看到了沙发那缩成一团的女人,她没有在沙发上坐着,而是选择了地上沙发跟茶几之间的狭窄缝隙,后背靠着沙发的角落,像是没有破壳的幼鸟一般蜷缩。 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没什么反应。 只当她睡着了,走过去附身,想给她抱起来。 刚一动她,她就受惊似的睁开眼。 仰头一双眼睛通红,脸上是未干的泪痕。 看到他之后,警惕惊慌的脸愣了两秒,随即揉成了难过委屈,“你怎么才回来。” 娄枭喉间动了动,看她跟往常没什么区别的样子,心头发沉,“起来。” 她缩的久了,腿上发麻,缓了一会儿才坐好。 简欢一刻不停的拉着他絮絮叨叨,“我见到周霖了,你说好笑不好笑,他居然说,我爸爸本来是能逃走的,但是因为见了你一面,就被你逼死了。” 说到这,她竟然真的笑了出来,“怎么可能呢?你说好不好笑?” 她大力晃着娄枭的手臂,明明是笑着的,但是眼睛却红的吓人。 娄枭瞧出她受了刺激,抬手抚上她的脸,“宝贝儿你累了,睡一会。” “我不累呀,我一点都不累。” 简欢吊在他脖子上,扳着他看自己,“你快说啊,是不是很好笑,你觉得好不好笑?” 此刻的她就像是吊在悬崖上的囚徒,救生绳断裂,只剩下一根细线拉着。 只差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见他不说话,简欢着急了,“你干嘛不讲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娄枭抬手托住她的后脑,把她抱到腿上,哄小孩似的拍了两下,“你休息一下,醒了你问我什么我都告诉你。” “真的?” “嗯,真的。” …… 凌晨四点。 天际已经泛白,卧室里拉着厚厚的窗帘,等同黑夜。 床上,女人窝在男人怀里,有力的手臂环抱着她的背,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 明明空间寂静,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暗潮。 打破安静的是简欢。 她趴在他胸口上,喃喃,“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总是发烧,只能妈妈抱着我睡,一放下我就要哭。” “爸爸不得已,戴了妈妈闲置的红色假发,披上花被单,掐着嗓子哄我,还被妈妈拍照片嘲笑了很久。”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她恍然不觉,“那时候我不想学琴,半路改成跳舞,我爸爸愁的睡不着。其实他不是气我半途而废,而是怕我错过了学舞蹈的最佳时期,重新拉伸骨骼会受罪。更怕我舞蹈上没有成就,会后悔今天放弃钢琴的决定。” “那段时间,我哥偷偷带我去学舞蹈,爸爸每次都要配合我们撇脚的谎言。” “爸爸他……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爸爸……” “还有哥哥,他被称作天才,可是没人知道,他背地里付出了多少辛苦,有次他拉琴太久了,筷子都拿不住,他开玩笑说,如果换成弓弦,他估计就能拿住了,可他再也拉不了琴了……” 简欢说不下去,眼泪洇湿了男人胸口的布料,她喃喃自语,“可是为什么呢,明明我们没做错什么啊,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呢。”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她说着说着又开心起来,自说自话,“不过现在哥哥能站起来了,我也能重新跳舞了,宫灵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她攀上了他的肩膀,侧脸在他胸口上蹭了蹭,“而且我还有你,再过几年可能还会有我们的孩子。你永远都不会骗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