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隗儿也是怔怔的，道：“走了。”　　 “哦，好..好..”隗儿回过神，掺着华歆往回走。　　 搬进菱洲堂　　 出了曲鹤小筑，隗儿再也憋不住了，道：“大小姐方才说的是真的假的？”姑爷会纳妾？她怎麽思量怎麽不信。　　 且不说姑爷为人如何，就是单看老太太，都护大人面上，姑爷又怎麽敢？何况大小姐是那样的脾气，这下闹开了谁受得了。“大小姐平日里就爱扭曲是非，许是她编排姑爷呢。”反正她不信姑爷是这样的人。　　 华歆凝神，瞧方才的场景，就算不是十分真，也有七八分了吧。不过别人两口子过日子，旁人也不好多说什麽。她仰头见太阳还没有到正中间：“时辰还早，我们去瞧瞧姬夫人。”　　 隗儿吃惊道：“夫人忘了上次在水榭的事。”　　 她瞧着手背上的纱布，眸子眨了一瞬：“姬夫人身子不好，我去看看她应当的。”　　 隗儿嘟囔道：“奴婢只怕这回再让夫人站上半个时辰，谁受得了！”　　 华歆弯唇道：“那也无妨，毕竟这回是手，脚不碍事。”　　 到了水榭，这里清新雅致，别具一格，大门前站了好些人。　　 隗儿上前通传，没多久里间有嬷嬷出来回禀道：“姬夫人说请华夫人进里面说话。”　　 今日水榭门前的人比上次多了些，还有沈约身边的侍从，她沉思了会唤住嬷嬷道：“嬷嬷等等！”　　 嬷嬷回头：“夫人请吩咐。”　　 华歆问道：“都护大人也在吗？”　　 “是。”　　 华歆想了想道：“嬷嬷去回姬夫人，说妾身临时有点事，改日再来给姬夫人请安。”　　 嬷嬷虽有些疑惑，也不多说什麽，只听从吩咐道：“是。”　　 二人走远了些，隗儿道：“夫人怎麽又走了？”　　 华歆沉了口气道：“你没听嬷嬷说吗？都护大人也在。”　　 “主子在怎麽了？”　　 华歆慢悠悠走着道：“都护大人在，如果咱们进去，岂不是太没眼色了。”　　 隗儿疑惑道：“主子在的地方，咱们就不能来了吗？”　　 华歆顿住脚步道：“我问你，姬夫人是不是在病中？”　　 隗儿点头：“嗯。”　　 “姬夫人是不是都护大人的妾室？”　　 隗儿继续点头：“嗯。”　　 “那姬夫人是不是也想和都护大人单独待着，培养培养感情？”　　 隗儿侧目望着她道：“夫人，是怕自己进去打扰了主子和姬夫人？”　　 华歆回眸望着那弯翘的屋檐，心底腾起一丝别样情绪，最后扭头道：“咱们回去吧。”　　 回到知春亭，她和衣躺下道：“我有些累了，睡会。”　　 隗儿给她掖好被子道：“夫人安心睡吧。”　　 待华歆睡着后，隗儿怔怔地望着她，华夫人总是在为别人着想，可是自己似乎又是满腔的心思无处说，什麽都憋在心里，日子久了，就只能生病了。　　 她叹了口气，顺着床角处的小凳子坐下，拿起针线绣着华夫人上次没有绣完的双鲤荷花图。隐约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擡头朝屏风外望过去。　　 沈约绕过屏风，擡步进来。　　 见是主子，隗儿放下针线起身，压着嗓音道：“夫人刚睡着。”　　 沈约走近了些，瞧着华歆酣睡的侧脸，他眉宇间柔和了些，淡声道：“我去书房，等用膳的时候再过来。”　　 “是。”　　 送沈约出去后，隗儿又拿起针线，继续绣着。绣着绣着就觉得这双鲤荷花图看起来虽然好看，又怪怪的。锦鲤成双成对自然好，那要是再多出一只锦鲤，好像就不那麽和谐了。锦鲤尚且如此，何况人呢。　　 她微微皱眉，没了兴趣，放下针线又开始收拾屋子。　　 待华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　　 “夫人醒了。”隗儿拉起帐幔道。　　 她起身，穿上绣鞋，走到梳妆台坐下道：“我方才隐约听见说话声，有人来吗？”　　 “是主子来了，见夫人睡着了，就说先去书房，用膳的时候还会过来。”　　 等沈约过来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好了。香菌鸡汤，豆皮包子，灌汤黄鱼，三色水晶丝，蟹黄羹，并着几道点心。　　 天渐渐热了起来，他穿着家常服饰。进来时就看见身形纤弱的华歆坐在圆桌前，在光线的映衬下面色白皙如凝脂，泛着皎莹的光泽。　　 华歆站起身：“都护大人。”　　 沈约语气柔和道：“饿了吧。”　　 华歆点头，她的确有些饿了，要不是因为知道沈约要来，她大概已经开吃了，刚才忍了好一会。　　 沈约道：“先吃饭。”　　 等他坐下，华歆才坐下。　　 沈约率先动了筷子，华歆便也不端着，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鱼肉美滋滋地吃起来。她真的饿了，自从生病好些之后，好像比之前更容易饿些。　　 华歆只穿着一件单衣，宽大的袖口在她一来一回间，露出纤细如玉的手腕，沈约收回眸子，淡声道：“今日去水榭了。”　　 她筷子顿住，噎了噎嗓子里的饭菜，小心问道：“是..不应该去吗？”她没想打扰沈约和姬夫人，所以及时退了出来。　　 沈约擡眸望着她澄净的眼睛道：“去水榭做什麽？”　　 华歆怔怔道：“就是想看看姬夫人，不做什麽。”她能做什麽...　　 沈约放下筷子，浅声道：“那为什麽又走了呢。”　　 华歆也搁下筷子，不确定地问道：“我打扰到都护大人了？”　　 沈约唇角弯起，又拿起筷子道：“吃饭吧。”　　 华歆看着他的眉眼，这筷子怎麽也拿不起，沈约不会是来问罪的吧。她拧着眉道：“我真不是故意要去的，碰巧而已，那会从老太太屋里出来，我想着反正都出来了，顺便去看看姬夫人也好。这不妾身已经退出来了，绝对没有想蓄意争宠什麽的，去坏了大人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