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这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到底是跑得多快,李慕嵊无奈地转回头来,却也没忍心苛责,只蹲下身问道:“百花灵?是哪个教派的东西?” “异花教,”西门吹雪清冷的眉心终究还是缓缓凝了起来,最后化作一丝不解:“他们素来不对中原有什么念头,可是这一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李慕嵊骤然想起之前刚出京城不久出的那一遭事,面色愈发冷凝起来:“那一次也是他们?” 西门吹雪沉默颔首。 “既然如此,”李慕嵊俯身下去看:“有没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西门吹雪不语,倒是叶孤城开口了:“这个教派之后江河日下,在武林中怕是要绝迹了。” 他的声音不大,在场的人估计只有两三个人听得清,一个是李慕嵊,另一个是西门吹雪。 李慕嵊诧异地看了叶孤城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微微颔首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被人栽赃陷害最后陷入困境的可能性并不算小,然而即便如此,异花教和这些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点却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查清了就厚葬罢。”李慕嵊挥手道,眼底有些惋惜。 在家人眼中,他们两个不过是两个孩子,而现下出师未捷身先死,在这不毛之地,李慕嵊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将一仗打得漂漂亮亮,不辜负他们的牺牲与付出。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一起并肩往回走,却也尽是心事重重。 半晌,西门吹雪方才问道:“孤城,你适才所言是何意?” 叶孤城的步伐骤然一顿,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边走边道:“不过是妄语罢了,西门不必在意。” 叶孤城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又带着一种让西门吹雪没办法不继续问下去的清冷漠然。西门吹雪脚步微微一顿,将人拉住了。 叶孤城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指,素来毫无波澜的心思骤然泛起涟漪。 似乎已经有些习惯了,和西门吹雪的朝夕相处,有些情绪早就悄无声息地变化了。 他习惯了西门吹雪时不时的碰触,或者是大多数时候的心有灵犀。 并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运还是灾难,只是宿命如此,逃避亦是无用的罢。 “西门……”叶孤城缓缓道,他微微弯起眉眼:“这又是何意?” 西门吹雪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第一次觉得交流或许真的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月色如水,而眼前的叶孤城眼底神色很深很深,宛如一汪深潭。 第一次,西门吹雪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半晌,他伸手轻轻握住自己的剑柄,这才沉下心思一句句道:“你能勘透以后的事,就好像,你以前或许并未见过我。” 叶孤城看了西门吹雪良久,最后微微笑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极好看,本就是清俊的模样,素来冷峭的眉眼微微弯起,带出生动而风雅的意味来,半晌他方才说道:“如若我说,那不过是一场幻梦,西门,你信是不信?” 西门吹雪自然是不信的,在认识叶孤城之前,除却剑道,他几乎不信任何事。 可是眼下,他只觉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 西门吹雪鲜少有这样的感觉,所以他蹙起眉来。 倒是叶孤城微微一笑,轻轻挣脱了西门吹雪的手指,头也不回地回去了。 太多的事情难以言说,只能慢慢体会,那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李慕嵊回去的时候,叶予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鼻音有点重:“慕嵊?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号角……” “没有的事,”李慕嵊小心地掩去眼底眉心的疲惫,微微一笑:“刚刚去茅房,睡吧。” 夜色正好。 ☆、第二十三章 必须是有内奸! 第二天一大早叶予白就醒了,在空场处练剑。当李慕嵊出来的时候,他正将最后一个剑花轻轻一挽,面色肃穆。 李慕嵊在心底赞了一声,自如地站定在他身旁:“你的剑法愈发耐看了。” 叶予白转头看向旁边的人,正色道:“昨晚是不是出事了?” 李慕嵊微微蹙眉,却还是点头道:“军中死了两个人。” 叶予白揉了揉眉心:“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句话问的李慕嵊有点无奈,他看了叶予白一眼,方才幽幽道:“你在睡着。” “我今早醒来,发现耳朵里面被塞了棉球。”叶予白瞪眼睛。 李慕嵊有些无奈了,他这个举动纯粹就是习惯,毕竟当年在天策府的时候,一旦晚上军中闹腾,他就顺手给叶予白塞个棉球,习惯成自然啊。 想到这里,李慕嵊干净利落地道歉:“下次若是有事,我一定叫上你。” “我都以为我做梦了……”叶予白看着李慕嵊,眼底有些叹息模样:“如果说以后军中有任何事,你摇也要把我摇醒啊!” 李慕嵊脸色瞬间黑了,适才融洽的气氛荡然无存—— “我不咬人,”看着叶予白莫名的表情,李慕嵊咬牙切齿:“你才是哈士奇!” 叶予白费了半天劲方才听懂军爷的纠结之处,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特别没有同情心地拍了拍军爷的肩膀:“我……算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不多时就听到习子渊来报—— “将军,”习子渊神情肃穆:“听闻西羌族已经后退百里,在这附近根本没有任何一个西羌人。” 李慕嵊眉心微蹙:“这是要打持久战。” 叶予白也跟着蹙紧眉心。 如若是拼硬仗,那么谁都不是不惧的,毕竟中原人多势众,又有着优秀的指挥官和战争手法,可是如若西羌族想要和他们拉长战线,那么不说别的,光说国库就有点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