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01 日本三途川县,夏蝉不懈的鸣叫使得炎热的天气更加煎熬,街道不多的行人都用了不下三种防晒措施,住宅区都是一栋栋造型相差无几的小洋房,主妇们在干完家务后悠闲的待在空调房里,或看电视、或煲电话粥。 青岛家的日常和其他家庭没有太多不同,除了该家长子不在学校,而是在房间睡大觉外。 身为三个孩子的母亲,青岛朋子的生活是忙碌的,但这些都比不过长子给她带来的麻烦。 青岛龙一的叛逆期似乎比其他家的孩子来的更为早,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小霸王,被他揍到哭的孩子不胜其数,开始的时候那些父母都会带着孩子来讨说法、要医疗费,这也给不算宽裕的青岛一家很重的负担。青岛一家有三个孩子,长女和双胞胎的长男、次男。一家之主是个公司的小科长,朋子是个普通的主妇,本来想要开始给三个孩子凑上大学的钱,却反而负债累累。而这不是更严重的,那些带着孩子来讨说话的父母开始少了,在青岛夫妻以为一向阴沉的长子终于不再暴力向人,却无意中发现,那些受害者是被发狠的长子揍得太惨,而且不是容易看穿的皮外伤,而是很有技巧的内伤,使得那些孩子不敢告状,更助长了青岛龙一的暴虐。 “明明正一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孩子啊……”在深夜里,朋子不止一次和丈夫哭诉自己的无奈,哭诉身为母亲的无能。“明子也是个乖孩子,为什么龙一却这么不懂事呢。邻居们现在都不跟我说话了,那些孩子在背后喊龙一是恶魔的孩子……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很用心的教导他的……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不避开也不说话,那阴沉死气的模样……为什么……我的龙一……” 母亲总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尽管这个孩子和家里每一个人都不亲,尽管这个孩子除了惹麻烦惹债之外什么都不会做…… “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暴力呢……那是我的孩子,一定有让他变成正常孩子的办法的……龙一才不是恶魔的孩子……” 躲在门外偷听的小孩听着母亲的哭泣,自己也红了眼眶。他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和兄长共同的房间,躺在被窝里,对着熟睡的兄长小声道:“为什么哥哥要这么做呢……哥哥明明对我很温柔的……” 我不想妈妈哭,不想爸爸伤心。可是我阻止不了哥哥,那些孩子……是因为嫉妒自己的成绩和受老师疼爱来欺负我,所以哥哥才会打他们的…… 青岛正一年幼的心灵和浅薄的思维能力,让他除了伤心之外什么都做不到。不希望父母伤心,也不希望哥哥蒙受冤屈。 是的,他的哥哥青岛龙一,是个维护弟弟的好哥哥。是个比自己、比任何人都聪明强大的好哥哥! 哥哥,才不是恶魔的孩子! 小孩抽噎着鼻子,慢慢的睡了过去。他旁边的小孩这才睁开了眼睛,那双墨色的眼珠子一片清明。他起身转头看着隔壁的弟弟,身为双胞胎、半生的弟弟,跟他一模一样的容貌,却是不同的发色眸色。 哥哥青岛龙一有着和父亲一样的黑发黑眸,弟弟正一则是和母亲一样的红发青眸。 外表像,骨子里截然不同。 青岛龙一是暴力份子,以拳头说话,但却聪明得让大人们无法找到确凿的证据,开始时因为孩子们的哭诉被师长们隔离,后来学乖的孩子们选择沉默,他又是个普通的平常的孩子。 青岛正一小小年纪就开始近视,是个有些胆小懦弱的孩子,没有多大主见,害怕生人,但脑瓜子很聪明,总是拥有着很多奇思妙想。 可是,幼儿园里两兄弟很亲密,上了小学后却变得很冷淡。 青岛龙一在四年级时,在课上频繁的顶撞师长。对欺负他的学长会很直接的揍回去,揍得他们入医院,而在课上就公然顶撞老师对国家的崇拜和洗脑话语,认为日本人都是一群不肯承认历史、只知道欺软怕硬的懦夫。 这样的孩子,有严重反社会倾向。偏偏他说的话天理不容,却条理清晰,让大人们都反驳不能。而且更糟糕的是,有一些孩子相信他,将他当成神明,跟着他一起藐视日本的现状。其中不乏一些有势力有后台的学生,所以青岛龙一才能不被强制退学。 从那时候起,他开始频繁逃课。作业让别人做,上课睡觉或早退,一言不合就打架。众人都说他跟隔壁的皿屋敷中学的头号不良少年,浦饭幽助一样,是个迟早会引起社会动乱的坏学生。 十岁的青岛龙一撕着历史课本,朝对面一脸担忧的弟弟道:“我讨厌这个世界,包括这个国家。我就要找出厌恶的理由,从这个国家开始!” 青岛正一吓了一大跳,为了自己心目中的好哥哥那瞬间冷厉的面孔,还有那陌生的眼神。 他逃了,终于开始双方面的冷战。兄弟俩,从出生开始,总是弟弟追着哥哥;十岁后,弟弟终于不追了。 “哥哥好可怕……”青岛正一扑进姐姐的怀里,大声的哭着。“明明哥哥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是以前的青岛龙一是什么样的呢?身为青岛家长女的明子,无奈的摸着幼弟的头,什么安慰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那个孩子,虽然流着跟他们一样的血液,可是那双眼睛,从来都没有任何温度。 是否,真是恶魔的孩子…… 明子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被自己打消了。别开玩笑了,虽然是那样的任性,弟弟,仍旧是弟弟! 如果连家人都不相信他的话,那孩子不是会更加孤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