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有朝一日,火药大规模使用,便是刀枪剑戟、战马战车正式成为历史的时候。只要有足够的火药,以一队人压制上千人也是平常!”张无忌闻言也是一叹,黑火药的配方他多少也知道一些,一直想着要找个机会拿出来给义军。然而如今听常遇春的描述,宋青书研制的火药的威力,只怕与那黑火药已是相差无几。天下英雄何其多也! 如今营帐中坐着的人各个久历战阵,哪里不知张无忌的这番话绝非危言耸听,韩山童当即言道:“教主与宋少侠原是同门,可否请宋少侠将这‘霹雳雷火弹’的配方交给义军?” 他话音未落,朱元璋已忍不住冷笑着道:“有这等利器在手,假以时日,天下也唾手可得,他如何会交出来?依我之见,应当杀了他!”说着,他便将目光转向了张无忌。他心知张无忌与宋青书不和,不信张无忌会放弃这绝好的机会。 岂料,张无忌却摇头道:“天下有才之人便该杀了,方好显得自己才华盖世。这等胸襟,当真可笑!更何况,如今西域之人也会使这火药,你能杀一个宋青书,还能将西域之人也杀光么?”他对朱元璋的心机已是十分不耐烦,当即坦白道,“朱元璋,今日我便与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与宋师兄的确不甚和睦,你也不必屡番试探。然而他毕竟是我同门师兄又是我大师伯的独子,只要他并未行差踏错,我绝不会伤他性命。若是他能有用于天下,我更不容许任何人伤他性命!你记住了!” 朱元璋见张无忌疾言厉色毫不留情,顿时心知他已不能见容于张无忌。他生性高傲,张无忌这般落他颜面,心中暗恨不已。然而想到张无忌的神功,他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唯唯而退。徐达、常遇春二人与朱元璋早已相识,见张无忌这般责备朱元璋,不禁上前为他分说了两句,又叹道:“教主既与宋少侠不甚和睦,那这‘霹雳雷火弹’……”他们虽说立志救世济民,可也心存建功立业之心,他们身为明教义军,自然希望有朝一日张无忌能登基大宝。 张无忌冷笑一声,满不在乎地道:“这‘霹雳雷火弹’我亦能制,且威力不下于我那位宋师兄,你们勿需忧心。”他虽不懂兵法,可这多了千年的见识岂是说假的?该如何大规模使用火药,取得最好的效果,只怕这世上没人比他更清楚! 与明教义军商议完战事,张无忌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入眼便见着周芷若已沏好了茶,正等着回来。张无忌见状不禁微一挑眉,周芷若生性腼腆,纵然他们早已由义父定下婚约,与他相处也极为端庄自持。如今这千军万马都看着他们,她反而不避嫌了? 周芷若见张无忌回来,即刻站了起来,喊道:“无忌哥哥!”她虽与张无忌定下婚约,平日相处却仍是这般称呼。 张无忌微笑着走上前来,扶着她的胳膊柔声道:“等了很久?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留在这。” 周芷若心下一甜,摇头道:“没等多久,战事要紧,我懂。”她见张无忌神色郁郁,不禁又劝道,“无忌哥哥,这一次只因我们在灵蛇岛滞留太久才错过了这场大战。可你毕竟是明教教主,正所谓来日方才,将来你率义军赶走鞑子,自然天下归心。” 周芷若这番话说地既温柔体贴又有理有据,可张无忌听来却总觉不是滋味,仿佛是朱元璋穿着周芷若的衣服在他的面前柔声细气地挑拨他与宋青书。他不禁又想到了方才与常遇春等人讨论的火药一事,周芷若如何聪慧也不过是一介孤女在峨嵋派中地位不高,峨嵋派的灭绝师太也不是什么有卓识远见之人,纵然灵蛇岛上她见识了波斯明教“霹雳雷火弹”的威力,她又如何识得仿制?唯有宋青书! 张无忌与张三丰重聚后,也曾问起宋青书的消息。自然知道武当派为了培养他,当真是煞费苦心。不仅是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同龄的少年之中已属佼佼,一手书法也是铁划银钩,便是诗词歌赋也能信手拈来。得知他爱好兵法,更是不惜重金为他聘请宋时将门后裔教他兵法骑射。原著上,宋青书为了周芷若神魂颠倒,定是为了讨周芷若欢心为她研制了火药。然而纵使他为了周芷若背叛师门铸下大错,这件事上,他却终究多长了一个心眼,不曾将大量火药交付周芷若之手。否则,这屠狮大会早已成了峨嵋派的屠戮场!想到原著中宋青书最终的结局,他不禁幽幽一叹,忽然道:“芷若,你可知我宋师兄对你……” 周芷若听张无忌所言当即满面晕红,只含泪道:“无忌哥哥,我待你一片真心,难道你连这也不信么?” 怎知一向不愿见她落泪的张无忌这一回却是神色冷淡,只道:“六大派围剿明教,韦蝠王要抓花你的脸,是宋师兄为你抵挡。光明顶上,我差点失手伤你,结果那一掌还是落在了宋师兄的身上。万安寺中,他为了你与王保保推演兵法,遭王保保忌惮差点连命都丢了。这些事,你当真半点不放在心上?” 周芷若见张无忌神色有异,不由放声大哭。“你疑我!我这般待你,你还疑我!你可知,万安寺中,我跟师父发誓说,要是我日后嫁你为妻,我父母死在地下不得安稳,我师父化为厉鬼,日夕向我纠缠,我跟你生的子孙男的世世为奴,女的代代为娼。无忌哥哥,你好!你好……” 灭绝师太的这段誓言实在恶毒,张无忌如何不记得?只是如今见周芷若这般痛哭失声,他仍是颇为恻然,伸手为她拭去泪痕,将其揽入怀中。“芷若,我自然是信你的。那誓言你也别放在心上,那是作不得数的。你师父只当明教是魔教,我是奸邪无耻的淫贼,才逼你发此重誓。她老人家若是得知真相,定要你免了此誓。只是宋师兄他……我亦知感情不能勉强,然而他却毕竟是我大师伯的独生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