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以防万一啊,”阿布罗狄说的很是理所当然,“那屋子原本不是用来摆放冥王棺椁的么,有很强的压制作用,这样不就省心多了。” “你小子也忒鬼了。”小乌剌无奈摇头。这阿布罗狄真是鬼机灵鬼机灵的,那房子的副作用或许连那几个经常出入极乐净土的冥斗士都不知道,他倒好,没待几天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被他摸透了。 “把她带出来吧。”小乌剌拍拍身旁的庞然大物,红铜大瓮在他手掌下梆梆作响。“那死丫头怎么配进冥王陵寝,赶紧带出来,对冥王陛下也太不敬了。”这家伙一年到头能说出“陛下”俩字的机会趋于零,今天倒是难得自觉一回。 阿布罗狄无所谓,转身去带人了。 没过多久,便见他从屋子里拽出一个步履虚浮、面色煞白的女子,整个人东倒西歪好似根本站不住脚,几乎是摊在阿布罗狄的手上。 小乌剌嘴巴张得老大,哼哧了半晌才认出人来,“老子才多久没来啊,她怎么蔫成这样?” 穆早已见怪不怪了,慢条斯理地撇撇嘴,“心理素质不健全,自我意识跟不上。” 小乌剌的眉毛抽抽了一下。 当阿布罗狄走到他们跟前,他们才明白内情,敢情是被冥王陵寝里的血腥景象吓着了。“不就是一口带血的棺材么!”小乌剌尤为不屑。 他对尼姬的所知所感与穆和阿布罗狄完全是两码事。穆和阿布罗狄身为智慧女神座下的圣斗士,对于尼姬心存的是愤怒,只因为她心怀不轨鹊巢鸠占,在圣域内作威作福欺骗众人。小乌剌不然。提坦族的小乌剌同志是当初贴萨利亚清剿屠杀行动幸存下来的遗脉,是正儿八经的血统纯正的提坦后人,与那些所谓的被神王承认的缩头乌龟们势同水火。 小乌剌从不怜香惜玉,他天生缺乏这方面的细胞,再加上尼姬本身那令他深恶痛绝的叛徒之后的身份,如今犯在他手上,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穆和阿布罗狄自然不清楚这当中纠缠了数千数万年的民族问题,只是觉着这小乌剌对尼姬特别不待见,白眼没少给狠话没少放,对付一个弱女子好像有点过了。这些时日接触下来,却又觉得这小乌剌不像是小鼻子小眼气量狭窄之人。 “尼姬!”小乌剌嗓门一揭,把歪歪斜斜的尼姬震得一个激灵醒过神来,涣散的眼神逐渐清明。不知道为啥,一看到那个大大的瓮她心里猛地毛了起来,没来由的瘆得慌。 “这可是我们提坦族从古流传下来的宝贝,你大概没见过,我想你老子、你爷爷、你爷爷的爷爷大概都没见过。”小乌剌阴阴笑着,很有点恐怖片中反派大Boss的架势。“这东西爱饮人血,特别是年轻女人的血,越年轻它越喜欢。你知道普罗米修斯吧,就是那个为了人类去偷摸阿波罗马车的那个牛人,这玩意就是他发明的,专门用来对付贴萨利亚上的那些乌眼鸡。这宝贝有个特性,白天嗜睡夜晚工作,也就是说它吸一晚上的血再放你养上一白天,年年岁岁循序渐进,让你死也死不掉,活着比死了还痛苦……唉?怎么了?” 阿布罗狄胳膊一抖,尼姬立刻摔在地上软成一滩泥。 阿布面不改色地说:“昏了。” 小乌剌一腔恶水没来得及喷薄完,不免有些扫兴,于是很鄙视很不屑地冲地上的女人喷了喷鼻子,“切!没胆!随便吓吓就昏了。” 穆却想,无怪她,是你说话太有的放矢、太以假乱真了。 ACT?82 妖娆妩媚的塞壬女妖在海中歌唱,五彩斑斓的花雨被风卷起漫天飞舞——音乐逐渐变激变疾,陡高陡低响彻激越一变再变,好似雨点击落在石壁之上瓢泼滂沱,好似珍珠掉落在玉盘上淅沥哗啦,旗鼓相当的杀伐之气一时间直冲九霄,分庭抗礼互不相让。 两股乐曲碰撞出的尖啸嘶吼交缠搏斗扭成一团漩涡,并同时朝两边狂飙而去。 奥路菲的手指最终停在了G弦上。 苏兰特的笛声也随之消失。 一夕之间,所有的声音嘎然而止。 “我不懂。”仿佛过去许久,奥路菲在这片死寂中轻叹道,“你根本没有用全力。” 苏兰特微微一笑,清秀隽雅的面容泛出一丝浅浅的光华,“你又何尝不是。” 奥路菲蓝眸微眯,为对方的胸有成竹感到疑惑。他觉得这个苏兰特在谋划着什么,却又始终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就像他的音乐,飘忽诡谲摄魂夺魄。奥路菲下意识拨弄了一下琴弦,叮咚的单音跃入耳中,他猝然一怔,脑中恍若炸雷惊响一般。 “你在拖延时间?!” 苏兰特一惊,随即立刻平静下来,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他的神情足够说明问题了,奥路菲已经不需要听答案了,事实确如自己猜测的那般,不由得胸口窝火。 苏兰特依然笑得如沐春风,“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再拖下去将对我不利。”他的身影忽然自眼前淡去,消融在黑色的背景之中。空气中飘散着他最后留下的话语,“天兽星的奥路菲,你是第一个聆听死亡交响曲后还能毫发无伤全身而退之人,我苏兰特记住你了。” 奥路菲对着空空如也的黑暗长出一口气,“彼此彼此,我又何尝不惊叹呢。” 墙壁上悬挂的火把传来噼啪的爆裂声。 奥路菲眸光一冷,喝问,“什么人?” “是我。” 当奥路菲看见应声而来的男人时,惊讶得瞠大眼睛,“第七狱的狱守天牢星哥顿……你怎么会来?”然而,吃惊的何止这点,当他看见紧随其后一一现身的众冥界同僚们时才骤然惊觉,也许原定计划已经滑出轨道很远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