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多少年?” 男孩一怔。 老夏继续逼问,“凭你现在的门童薪水,还要让她等上多少年才能完全康复?” 男孩面色一白低下头去,“早晚有一天……”他再度抬起头,神情变得毅然。“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不会很久!” 夏黄泉轻轻一笑,“如果不是本身,而是来自外界的威胁,你又能什么?”鬼使神差一般,夏黄泉这边话音刚落,山坡那边的女孩便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即使隔得距离较远,也能从其肢体语言上看出她无以名状的痛苦。 女孩倒下的瞬间奥路菲便冲了出去,可惜终究没能离开——双脚仿佛被灌了铅一般令他寸步难行。男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孩因痛苦而翻滚抽搐。 “是你!”急得双眼血红的奥路菲恶狠狠地瞪视兰斯少爷,狂吼道,“一定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黄泉笑容满面地任其怒吼,径自收回目光看向花房另一头的一棵芭蕉树,树顶停留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观赏鸟。老夏一招手,那只小鸟仿若受到召唤般扑棱棱飞来停在他手中。 “瞧,这只鸟无病无痛活的多悠闲自在。” 奥路菲咬紧牙关,一眨不眨地瞪着神态安详的夏黄泉,脸孔因愤怒而涨的通红,可惜行动被滞,不然早冲上去对那恶人拳打脚踢了。 老夏仍然操着一副轻松的聊天口吻道,“有时候外力的侵害更可怕,也更猝不及防。”说话间他一把攥紧拳头,那只美丽的鸟儿连呻吟都来不及发出便命丧九泉了,鲜血从夏黄泉的指缝间流出,一滴滴鲜红鲜丽。 男孩脸色煞白,嘴唇都开始哆嗦了。他直直盯着那只声息全无的小鸟,刚才还生机勃勃的生命陡然毙命,或许情景对他而言太过残酷,奥路菲感到了全所未有的冲击。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杀戮的元凶喃喃自语着摊开手掌,脸上神情淡然,全神贯注于自己的掌心。 奥路菲甚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怜悯的意味在里头,不禁浑身冰凉心惊肉跳起来,明明是行凶者却流露出与其凶残行为相反的慈悲同情之色,能不叫他骇然慌张么。 奥路菲感到了害怕,那是一种打心眼里产生的真正的畏惧。 突然,夏黄泉轻轻一抬手掌,“所以,只有拥有了力量才能捍卫脆弱的生命。” 男孩再一次瞪大眼,那只应该毙命的鸟儿居然又站了起来,伸展着翅膀,抖动着身上的羽毛,然后扑棱棱地飞走了,少顷没入花房的丛林内消失不见。 老夏掏出绢帕擦了擦手,一脸泰然,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奥路菲咽了咽嗓子,拧着小眉头小心翼翼地问,“您是魔术师?” 夏黄泉拿下嘴里的雪茄,嘿嘿坏笑一通,在喷了男孩一头一脸的二手烟后才说:“这是冥王才有的魔法。” ★ ★ ★ ★ ★ ★ ★ 老夏放下手里的书本,俯首看去,小蓝毛和小丫头双双跪在三步开外的地毯上,并朝他深深磕了几个头。 奥路菲一如既往的面瘫,这似乎已成了他的官方表情;小丫头也是一如既往的面带怯色、神情惶惶,这……大概也是官方表情。 “你想好了?”老夏发问。 “是,小人想好了。”奥路菲的态度十分坚定,这小子只要认准了什么就义无反顾,十足地蛮牛顽固。 “一旦成为我冥界之人,阳间的一切包括人情世故亲朋好友就与你们再无瓜葛了。”说白了也就是活死人。 小蓝毛对夏黄泉的恐吓不理不睬,坚持己见道,“从今往后,冥界就是我们的家,哈迪斯大人就是我们的主人,我们一定会好好服侍您。” 夏黄泉一听眉头一挑,“谁要你们服侍了,再说,想服侍我哈迪斯的人多着去了,还轮不到你俩。” 奥路菲以为老夏改主意了,忙道,“无论什么我们都会做,不会的我们也会立刻学会。”尤莉迪斯看到他这般模样,突然嘤嘤哭了起来。这一下小蓝毛更慌了,紧紧抱住尤莉迪斯,嘴上安抚,眼睛却也渐渐红了起来。 老夏没滋没味地砸吧下嘴,阴阳怪气地说:“老子是杀了他们的老子还是卖了他们的老娘?至于嘛,小孩就是小孩,就知道哭。” 小孩子当然这样,如果不是不就变大人了。巴德十分无奈地想。 老夏觉得自己孬极了,欺负小孩子确实不是男人该有的行为,于是决定安慰。“好了,别哭了。” 谁知他的话不顶用,俩娃依然我行我素。 夏黄泉烦躁地想:好么,现在就开始“抗旨”了,以后还了得? “巴德,去去去,让他们别哭了,烦!” 一转手,烫手山芋交给巴德去兜着了。巴德苦着脸现身走过去劝慰,他摆上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脸孔,蹲下身小声说着什么…… 也许是巴德同样缺乏经验,更也许他认为的和蔼可亲发挥了逆向作用,俩孩子的哭声陡然一扬,撕心裂肺地嚎得巴德抱头落荒而逃。 老夏青着脸,狠狠抓着某逃兵,怒道,“你到底说什么了?怎么比刚才哭的更厉害了?” 巴德自个儿都想哭了,他委屈地说:“我说什么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啊,就连宣扬冥界的好处都还没开口呢。” 老夏不信,放出一丁点冥王的威压恐吓道,“刚才明明看见你开口了,怎么会没说?” 巴德呼吸一窒,不自觉地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道,“陛下息怒,臣、臣是说了,不过只说了一句,他们就……” “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