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前头皇后还在那里和金玉妍说玉氏王爷的请罪折,卫嬿婉听了一会儿就皱了眉,心想着皇后不会打算就用这个逼金玉妍自裁吧?不食人间烟火的皇后娘娘是不是过于看不起金玉妍了?就这?能叫野心勃勃、阴狠毒辣的金玉妍自己就死?别说是金玉妍了,就算是她,也不会因为一个摆明了就是为了氏族脱罪才上的折子就去自尽的好不好?然而结果还真是让卫嬿婉哭笑不得,皇后一副说完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的架势,卫嬿婉表示她不理解,她真的不理解。这个恶毒的女人,害了你一儿一女的性命啊?你就拿封折子企图逼她自尽?她都要替枉死的五公主和落地即死的那个小阿哥骂娘了。 卫嬿婉简直对以往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大失所望,亏得她为了拉她下马准备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铺垫,中宫皇后的心计城府就只能到这里?这世界还真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卫嬿婉突然生出了一种十分荒谬的感觉,兴许皇帝和太后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以逾越、难以战胜,也许是她之前把他们想象的太过强大了,所以才一直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的生存着,然而皇后这个人如今从内到外透出的外强中干和名不副实,打破了卫嬿婉的这一刻板印象,她觉得自己以后实在是不妨再大胆一点。 她等着皇后彻底走了,悄悄从屏风中间的缝隙去看金玉妍,这个心狠意冷的女人果然收起了面对着皇后的那张仿佛哀莫大于心死的脸,把手中的折子一扔,冷冷的哼笑了一声。她不耐烦的叫了一声丽心,卫嬿婉心想别喊了,丽心这个仅剩的启祥宫大宫女也被进忠的人早早扣押了。金玉妍见没人应声还以为是丽心偷懒去了,骂了一声小蹄子又扬声喊了一次,卫嬿婉给了进忠一个眼神,他低了头躬身就往金玉妍歪着的榻上去了。 金玉妍回头见是个低着头的小太监,刚皱了眉起了点儿警惕心:“你是谁?丽心呢?叫她来见......唔!”话没说完,就被快步欺到近前的进忠用早就准备好的厚棉布巾子捂了嘴擒住了,进忠翻身上榻直接用膝盖压紧了金玉妍企图蹬踹的腿,愣是把金玉妍死死的压制在了榻上动弹不得,又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反剪到身后,将她的上半身扭转着反拉起来。卫嬿婉这时候才探了个脑袋出来,皮笑肉不笑的跟震惊的瞪圆了眼睛的金玉妍打招呼:“嘉贵妃娘娘,大喜啊~” 卫嬿婉慢悠悠的,气死人不偿命的一边瞧着启祥宫如今几乎称得上破败的装潢,一边啧着声儿走过来:“这么多年不来,启祥宫真是今非昔比啊,好东西都叫人搬空了吧?进忠,你都把那些金银玉器搬哪儿去了?不会又被你贪墨了去吧?秦公公不跟你急吗?” 进忠阴沉沉的哼笑了一声:“这里头的东西晦气,奴才可不敢往自个儿宅子里搬,叫内务府登记造册了。您想要什么,奴才从外头重新找人给您打。”见金玉妍目眦欲裂的盯着卫嬿婉,进忠手里不禁加了三分劲力,反正隔着衣裳和棉布,攥不出手印子来,他就怎么疼怎么拧掰手底下金玉妍的胳膊和身子。金玉妍瞬间疼出了一头的汗,几乎不能置信的盯着悠哉的卫嬿婉。 “如你所见,你身后那个是我的人。”卫嬿婉摊了摊手,也没藏着掖着,“不过如今是皇上让你死,你到了阎罗殿跟阎王爷告状的时候,可别告错了人。虽然我也很想让你死就是了。”卫嬿婉一边说一边在她的妆奁里挑挑拣拣,拎了仅剩的几个金钗,晃了晃问进忠:“用这个行吗?长短粗细合适不?” 进忠本来阴冷的紧盯着金玉妍,听她问才抬眼扫了一眼:“细了些。” “啧,没几个粗的啊。”卫嬿婉抱怨,还去问如今被压在榻上、嘴捂得死死的金玉妍:“你之前那些粗金簪呢?不会都拿去雇灭口的杀手了吧?”金玉妍此时已经回过味儿来了,可是任她怎么拼了命的挣扎,身后反擒住她的人都压得她几乎纹丝不动,她的心肺都被扭曲压迫得生疼,几乎要喘不过气。 “别挣了,你留不下命来的,且不说皇上不会容你在这世上苟活,我还得用你的命去算计人呢,本来以为皇后能恨毒了你,我其实今天只打算来看你是怎么被虐杀的,可惜咱们的皇后娘娘不济事啊,到头来还得我帮她一把。”卫嬿婉拿了她所有的金簪束成一把,用簪子尖轻柔的划过她的脸:“可惜,这张恶心人的脸不能划烂,毕竟你得是自戕,皇上才有机会以此为借口去打压玉氏。”金玉妍的挣扎明显更剧烈了,眼睛死死的瞪着她,眼神恨得就差把卫嬿婉生吃了。“看来你听明白了,想想咱们的舒妃娘娘,死得多惨烈啊,她身后,叶赫那拉氏如今都被皇上剔得差不多了吧?你的玉氏王爷,哪怕上了请罪折子,能保下多少人呢?”卫嬿婉轻描淡写的往金玉妍最痛处撒盐,“他哪怕舍了你,也救不了自己的族人,就像你舍了自己,也仍旧护不住儿子和心上人一样。” 金玉妍的一双眼恨得通红,呜呜的想要喊出声,被卫嬿婉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间,“嘘”了一声:“你说不了话了,我从在启祥宫做宫女的时候就觉得你聒噪极了,你如今终于能安静些了。当初你折磨我,现在我送你上路,咱们两清。”说话间绕到金玉妍身后,双手握着那把金簪,把成束的簪子尖对准了金玉妍锁骨上的三角区,问进忠:“是这儿吗?” 进忠一手死死的用棉布巾子捂着金玉妍的口鼻,把她的头硬掰着稍稍偏向一边,露出了她绷出根根青筋的、涨红的脖颈:“再靠里些,顺着那根筋往下插。”手底下金玉妍死命的挣也挣不开分毫,进忠手里又加了五分劲力,五指如鹰爪,隔着棉布巾子扣在她下半张脸上,捏得她几乎要疼得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