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嗯,当年金玉妍算计她的五阿哥的手段,倒叫她学得更隐秘了。”卫嬿婉放松了腰背往后一靠,就窝进了熟悉的怀抱里。她心里对这些阴私算计实在是厌烦,也就没心思再说笑取闹,直接把手里的戒指往进忠手里一塞,说道:“去找人把这戒指重新换个戒托,要同样形制的,红宝石内壁上刻的燕子和云纹也打磨的更深些,修旧如新,但是刻意做些旧。凌云彻来找我了,我估摸着他没憋好屁,这戒指很可能要去皇上眼前儿亮相了,叫做工的师傅上点儿心。”语气里一派厌烦,倒是听得进忠心里舒坦了不少。 进忠见嬿婉被这些个后宫阴私搅扰得眉头就没舒展过,轻声应下后就把戒指往裤兜里一揣,贴着她的耳鬓轻吻,换了个话题:“我最近夜里多来几回,好不好?你不愿意侍寝,我也不乐意你去,要产道通顺,我也能做。”声音越说越软,听得卫嬿婉耳朵都有些开始发热。 自从她被查出有孕,进忠就没再碰过她,如今被他贴着耳廓软着声音说话,呼出的热气就灌在耳窝里,把卫嬿婉痒得耸了耸肩。 “嗯......”卫嬿婉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开始红了,偏头躲了躲他的唇,伸手去挠自己的耳朵,又被他捉住手指尖轻轻的含住,用牙齿轻磕着咬了咬。 “对了,”卫嬿婉突然想起来,“翊坤宫新晋的太监凌云彻空手白牙的愣来求见我的事,你去找机会报给皇上知道,鼓动皇上派你或者你的人来盯我和他。另外,顺着太后的、最好是用王喜弄来野蕈菇的那条路子,再弄一份能做成膳食的菌子备用。十二阿哥的膳食你能够得着吗?或者他身边有能用的人都行,如果你那边没有合适的人可用,我叫绿枝去想办法。” “不用绿枝,阿哥所不怎么归后宫管,皇上看得紧,我这边更合适找人和动手。你打算借用太后的手段,对付皇后的嫡子?”进忠的声音极轻。 “不,我不会动十二阿哥的性命,只不过皇后和愉妃用汪芙芷对付了你,又要借凌云彻扳倒我,还牵连到了我腹中的孩儿,她们如此费心劳力的照拂我们,我不回应一二似乎有些对不起咱们这位中宫娘娘的苦心。我只是想要借一借十二阿哥的口,坐实皇后与凌云彻的私情。以子告母,皇上再不愿意信,也不得不信。”卫嬿婉的声音平静,只隐隐透出些无机质的冷感。 “明白。”进忠心里叹了口气,很是遗憾的想,嬿婉还是过于心软了,若是他来设局,皇后、愉妃、凌云彻和十二阿哥,一个都别想活。不过这也算是嬿婉心性中最让人痴迷和趋之若鹜的一点,若没有这一点,他或许早就死在江宁行宫、或者杭州御船、或者哪个乱葬岗里了,嬿婉周围或许也就无法聚拢如此多心甘情愿、肝脑涂地的拱卫她的人,她的善与恶向来界限分明,赏罚、恩怨,她都在依着自己的本心和有底线的标准去进行界定和应对,无论外事外物如何变迁,她都不曾偏移过——磐石无转移,她曾经说她就是块石头,然而她的性情如磐石入心,他的娘娘,终究把自己坚守成了壁立千仞的高山。 进忠抱着怀里几十年中依旧坚守着自我,如淤泥中出脱的青莲,从没被这污糟后宫的脏烂真正染入心神的宝贝娘娘,默默的想着心事。 【进忠:区区一个小凌子也想搞事?呵,看来今年的枫叶是不够红啊。】 【凌云彻:是愉妃娘娘让奴才来的,她说无辜的皇后娘娘快被恶毒的炩贵妃逼死了,让我来劝一劝嬿婉回头是岸。】 【嬿婉:行,知道了,你要帮着你家娘娘嘛,在理。(转头)皇上啊快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错过了可就没这个热闹可看了啊~】 第118章 二坑凌云彻 进忠在皇帝面前打炩贵妃娘娘的小报告的时候,被皇帝颇为嫌弃的横了一眼,低声叱道:“人都没进永寿宫门,你报的哪门子丧?蠢东西,这种差事都办不明白,还不赶紧差人去照看着?炩贵妃正怀着胎,皇嗣出了问题唯你是问。”进忠委委屈屈的低了头,眼珠子一骨碌,再抬头的时候就把包太医说炩主儿胎大和太医院江太医手下的小学徒似乎不小心把开胃药的药包配错了计量报给皇上听了。 皇帝听到江与彬的名字眯了眯眼,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这恐怕是愉妃的心思和手笔,皇帝冷了脸,沉默了一瞬之后倒是扔了朱批的笔,一抬脚就去了永寿宫。他记得愉妃生永琪的时候曾被罪妇金玉妍算计得胎大,肚子上被挣得全是明疤,他见过一次实在糟心,就没再召海兰侍寝。他永寿宫里的这只小雀儿在床笫之中甚得他心意,又是个一怀孕就犯傻的,可不能像愉妃一样坏了身子。 好在炩贵妃虽然看起来神色恹恹的,似是仍旧有些受热风侵扰之症,但脸色还算红润、应该没受什么太大影响,今年秋季也热,夏日里太旱,许多地方都报了旱灾,今年秋收的粮食估计要欠收。皇帝心里还想着没批完的朝政折子,摸在炩贵妃圆圆的肚皮上的手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她好像肚子是略大了些,但好在皮肤仍然光滑紧致。皇帝略略嘱咐了她几句,又回了养心殿,坐在书桌前一边提笔继续批折子,一边吩咐进忠,叫他派人盯紧了凌云彻和永寿宫的动向,有不妥立即来报。想了想,又遣退了进忠,单独叫了王福进来,吩咐他去盯紧愉妃。 皇帝是想着,王福这个奴才还算伶俐,又是进保那一支的,提起来跟进忠做个制衡也算不错,如今进忠在御前一家独大,他虽然信任这个奴才,但信不信任是一回事,防不防范又是另一回事。而且进忠与炩贵妃不和,他不问到点子上,那个刁钻记仇的奴才就不主动汇报后宫里对炩贵妃的阴私算计,这还是牵扯到了皇嗣的安危,那个狗奴才才不得不报予他知晓。叫王福去分一分进忠在御前的权柄也好,皇帝从来都熟稔于制衡之道,并且早已将平衡手下让其互相争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这种习惯刻进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