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噗,”胡桃捏着蜜饯笑出声:“今儿行秋才给我讲了个笑话,叫做‘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与‘来世做牛做马必然报答’之间的神秘关联。” 苏:“……” 钟离:“……” 若陀:“……” 在座没有傻子,谁听不出来她的揶揄? 须弥姑娘低头闷笑,说话声音都有些走形:“钟离先生走出去大概会被一整条街的人扑上前大喊要以身相许吧。” 大大小小两个姑娘明目张胆交换了一个眼神,“吃吃吃”的笑声不绝于耳。紧接着若陀也笑得跟漏气一样,客卿先生轻轻用手指敲敲桌面,室内瞬间变得严肃又正经。 “差不多快到燃放烟花的时候了。” 戏台上“妻子”正指着“商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一连串台词犹如憾珠跳玉酣畅淋漓,接下来两人就要重归于好,时间卡得非常准。 一行人从门口转移到窗口,包间门一关咿咿呀呀的音乐声瞬间变小,胡桃干脆趴在窗台上,向后翘起小腿来回晃。 “大丘丘病了,二丘丘瞧;三丘丘采药,四丘丘熬;五丘丘死了,六丘丘抬~欸……呼。” 荒腔走板的曲调配合着意义不明的童谣,非常符合往生堂堂主的身份与气质。 苏反应了一会儿,扭头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钟离:“是不是快到放飞霄灯的时候了?” 回应她的是四只举着霄灯跑出来的岩偶,其中两只稍稍小些的明显能看出是新手所做,另外两只大一点,转角和提在白纸上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看来扎制它们的工匠是同一人。 “我要第一个写!”胡桃从窗台上跳下来,提起准备好的墨笔在素白纸条上写下对新年的祈愿——客户来客户来,客户四面八方来。 嗯……考虑到往生堂的业务范围,这句祈愿虽然很好,但好像又没有那么好。 若陀从她手里接过笔想了想,老老实实写下“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八个字。他写完就把笔递给钟离,侧头看他写什么。 朝朝暮暮,年年此期 “为老不尊。”他只做了口型没发出声音,钟离理都不理他,把笔放在苏手上:“不一定非要用璃月文字写。” 不少外国友人都曾在这种时候闹过文化差异带来的小笑话,比如说不小心用了看上去好像是褒义实际上却是贬义的词汇。 苏看似漫不经心的视线划过他眼尾那抹红痕,提笔在专门留好的位置上写下一串古代赤王文字。 它就像是一串密码,牢牢锁住藏在其中的秘密。 第一轮烟花飞上九霄,无论是站在大街上还是坐在包间里,所有人几乎同时点亮了手里的霄灯。随着第二轮烟花震耳欲聋的喷发,点点火光在这昭示着盛世的火树银花中缓缓升空。灯山上昂首挺立的移宵导天真君像化作最大的烟火领着犹如尾羽般的如雨落星直冲天际。 夜间放灯,来自背后的山风将期盼征人归还的莹莹祈愿吹向海面,最后一轮烟花谢幕后午夜已过,人群开始慢慢消退。 “万事顺心!万事顺心,新一年也要辛苦客卿啦!”胡堂主快人快语,钟离朝她拱拱手:“堂主吉祥如意,平平安安。” 若陀跟猫一样举起手伸了个大懒腰,心满意足回家睡觉:“还真别说,这海灯节整挺好,一年忙到头了是该好好玩一玩歇一歇,毕竟新一年还要继续忙碌。” “你去年有很忙?”有工作的客卿先生理直气壮挤兑没工作的闲散街溜子,实际上他更像反问——你过去几百年有很忙过吗? “哈!等春天水涨起来我就要混进冒险家队伍里去沉玉谷实地考察啦!”若陀愉快的告诉好友这个被他捂了几天的好消息。 实际上早就已经知道,但装作不知道的钟离先生演技飙升。他抱着胳膊侧过视线,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惊讶些:“是吗!” 成功看出破绽的若陀反过来假装自己啥也没看出来:“可不是么!刚好从轻策庄上去,我去看看归终,和她讲讲最近那些有趣的见闻。” 绝杀。 钟离:“……” 路两侧的商贩陆陆续续收拾着没能卖完的货物,苏的注意力被对面挂在招牌边上的一只玩偶给彻底吸引走了,没有分心去听两个无聊的男人打嘴仗。 那是一只仙祖法蜕的玩偶。 小而圆黑而亮的眼睛,圆肚子长尾巴,软绵绵的角和软绵绵的四个爪子,尾巴上坠着朵祥云。金棕色的它看上去就像个大号红薯,苏特别想知道手感如何。 “您好!”须弥姑娘发现钟离抱着胳膊和若陀说话并没有看这边,迅速提起裙摆溜到摊位前指着那只大号玩偶询问价格:“多少摩拉?” 它自己一个玩偶挂在冬季的夜风里摇来荡去,实在是可怜。 “这个吗?挂了一天了样品便宜卖,一千五百摩拉。”老板举起衣叉戳戳玩偶的屁股。 反正要收档了,如果客人要就取下来卖掉,客人不要还是得取下来打包,璃月人可不会随意乱扔岩王爷的玩偶。 “您,麻烦您轻点儿。”苏爽快摸出摩拉结账,接过老板递来的玩偶抱了个满怀。 柔软,而且非常暖和。 第135章 虽然正和若陀说话,钟离的注意力还是在苏身上的,只是看着背对她而已。所以当她抱着好大一只仙祖法蜕玩偶回来时他一时失语,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种莫名其妙的奇怪羞耻感。 若陀慢了一步看到抱着玩偶从路对面慢慢走回来的苏,她似乎很担心会把玩偶的尾巴拖到地上弄脏,因此走起来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