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逐月节时在珠钿坊设宴款待外籍人士,联谊会……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是细细一品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奇怪。 怕不是一场设好的美人局。 他能理解七星求贤若渴,恨不得将大陆上一切人才尽皆收入囊中的急迫。换了他在那个位置上……当年摩拉克斯不也是知交遍地吗。 但是吧,但是,这条线牵到苏身上钟离就有点不高兴了。 他找不到自己不高兴的原因,也没法子忽略掉这股突如其来的不高兴。 女大当嫁,苏崽作为人类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哪怕当场换上嫁衣出门都算不上一句“早婚”。一想到她不久之后就会欢欢喜喜裁红绫备嫁妆,再高高兴兴跟着某个面目模糊的男人离开这座遗世独立的庭院,他就有种想把贯虹之槊掏出来出门殴打奥赛尔的冲动。 那头恶螭两千年前就已经被肢解封印了,掉头回去也没法子再寻祂的晦气,只能凑合着拿奥赛尔当当出气筒。 “不要乱动啦!你还没告诉我珠钿坊是什么地方呢,不方便说?” 苏给他把垂下来的发丝捏过一遍,这么晚也没必要再用宝石扣束发,她随随便便从自己手腕上退了根小皮筋来回扎几下,丹霞色长发软软斜搭在主人肩头,看上去特别的贤妻良母。 嗯,这可真是个危险的发型。 “噗!” 近来没少拜读稻妻大作的苏捂着嘴闷闷偷笑,钟离被她笑得又是郁闷又是纳闷。 哪怕他再不高兴,也没有欺瞒糊弄她的想法:“那是艘听曲谈生意的画舫,常年游弋在孤云阁以外的外海上。” “哦……懂了。”她挑起半边眉梢,好像真的懂了。 “七星的邀请还是得答应,我去吃点东西就回来,给你带点心!” 她自然而然念起独自被留下的客卿先生,很讲义气的不让他白等。 钟离:“……” 普通人的生活原来是这样的吗?学会了! 他想起抽屉深处扔着张珠钿坊邀请函还从来没用过,看来有必要亲赴画舫一探究竟。 绝对不是毫无缘由的担心,毕竟曾有过无赖子把坏主意打到苏身上的前科,很难保证珠钿坊上有没有想从良的俊俏哥儿指望着她。 首先他不歧视璃月境内从事任何工作的子民,卖艺也好卖笑也罢,说白了都是买卖。但是苏不一样,她那样单纯的性子可掌不住滚滚红尘中打熬出来的人精。 别人吃不吃亏他管不着,他的苏不能在这种事上让人占便宜。 “你很喜欢联谊会上的点心?” 就这一会儿功夫钟离甚至想好了顺便给胡桃打包些什么,不曾想苏忽然“吃吃吃”笑起来,“不一定是联谊会上的点心有多好吃,而是没人会和我抢,谁去联谊会是为了吃点心啊!” 她别别扭扭的扭来扭去看了钟离一眼,紧接着又看了他一眼,见这人始终跟块石头似的一点表现也没有,顿时悻悻撇嘴,把一整壶柑橘甜茶放在他面前。 “我要去休息了,你自己喝吧!” 酸死你算了,哼! 第108章 作为璃月最奢华炫目的销金窟,珠钿坊可以说穷极了人类对“富贵”这个词的所有想象。它是某位七星名下的产业,常年在海上“流浪”,偶尔做点不那么合法合规的生意。 从外观看这是艘体积庞大吃水极深的漂亮船只,船身用了什么木什么漆外国人听不懂,只知道换成摩拉光材料它就够买下半个璃月港。甲板上按照梅花之数摆了几张圆桌,伶人站在屏风后浅吟低唱——为就餐的客人佐餐而已。 等进到画舫舱内,用金漆装饰的木雕巨龙盘旋在粗大的朱红色木柱上,这样的装饰柱整个船舱大厅中一共有四根。巨龙圆睛怒睁,昂首扬须,项下的五指龙爪中握着枚宝珠,哪怕舱内灯火辉煌也无法掩盖它的璀璨。 廊柱下设有黑漆长几与蒲团,坐具环绕的正中间有张巨型阵鼓倒放在地,身穿红衣佩戴八宝璎珞的舞者光着脚在鼓面上展示技艺。 另一侧高低排开错落有致的餐桌上摆放着种种美馔珍馐,侍者往返其间为客人们取餐,要是真不怕被笑话就直接躺倒在注满美酒的白玉池畔,只需张开嘴就有人把食物送到嘴边。 与等重黄金同价的昂贵香料被投入炉中焚烧,暖香氤氲,把人的衣衫都给薰透了。 这哪里是简简单单的联谊会啊!苏端着盘子站在餐桌旁边吃边欣赏舞者矫健的身姿,啧啧啧,这腹肌,这力量感,给她安排个这样身材顶级还衣着清凉的小哥天天表演节目,她才不回须弥去看阿扎尔那张老脸呢。 她穿了那身古铜色的传统璃月长衫,天气原因又在外面披了件墨绿色披肩,织在布料内的金线在烛火映照下熠熠生辉,裙摆间两条又长又白的细腿时隐时现,似乎还束着腿环。 鼓面上红衣舞者多了个白衣对手,两人斗舞斗得激烈,苏眼睛都快不够用了,肩上忽然被人轻拍:“好久不见,真高兴能在这里遇到你!” 她恋恋不舍收回视线,惊喜与红意同时浮现在脸颊上:“亚尔伯里奇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还是蒙德城里那副老样子,身后飘荡的半边披肩仿佛孔雀华美的尾羽。 “瞧你说的,我就不能收到七星的邀请?”凯亚笑得不大正经,手里跟变戏法一样凭空“变”出一张邀请函,“可以给你看,不过你可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被您这样美丽的小姐质疑,我伤心的都快要昏死过去了呢!”他手指一搓,邀请函变成一支殷红的玫瑰被压在胸前。紧接着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玫瑰不见了,青年夸张地大声道:“我的心和这支玫瑰一样不受控制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