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揪心的信
看到林海月眉头蹙起的表情,江莲芬紧张起来,赶紧凑上前去看,可却是徒劳。 只能抓着女儿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月啊,你二哥都写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林海月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说他们厂可能快不行了,现在正在想别的出路。” 林海月放下信,灵机一动。 “妈,你别担心,我问你,你想不想让二哥回到柳溪市工作?” 江莲芬不知道这宝贝闺女在想些什么,可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当然想了!你二哥要是能回来,那多好啊,他一个人在那么偏远的地方上班,无依无靠的,月啊,他是这么说的吗?要回来吗?” 林海月笑了笑。 “妈,这是个好机会,二哥现在待在那个兵工厂可能要解散,但我可以拜托赵红霞的老公把他调进保险公司,不仅收入高,还能在你们身边。” 说完,又将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这样吧,我现在就给二哥写封回信,等一下我就去找赵红霞说这件事情,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他们保险公司现在缺人,现在进去应该容易。” 江莲芬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保险公司”这个名词对于她来说有些陌生,平时来家里找林伟东的人多,她多多少少也听过这个单位,却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月啊,这个‘保险公司’……是个可靠的单位吗?”江莲芬迟疑地问。 林海月点点头,“当然可靠了,不仅可靠,工资还高,福利待遇也好,您放心,要是能把二哥安排进去,绝对错不了。” 何止是错不了,这个年代的保险公司,工资比普通单位高出不知几倍,妥妥是这个时代的金领阶层。 加上二哥上学时就能力出众,敢想敢干,在当下保险公司急需业务拓展的阶段进去,应该能混得不错。 如果能进入管理层,那一辈子也就安耽了。 只可惜自己上辈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还以为保险公司是个什么不靠谱的单位。 以至于赵红霞跟她提过几次,表示如果家里人有需要,可以帮忙介绍安排,她也从来没当回事。 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得想跺脚。 “如果这样的话,要是真的让你二哥回来,那就太好了!月啊,这事真的能成吗?” 现在的林海月,在母亲眼里绝对是个有本事的,这样有本事的女儿说的话,大概率也是可信的。 于是,心里已经开始产生了期待。 “我还不能打保票,但我觉得大概率能行,妈,我现在就去给二哥写回信,让他放心,我这边会帮他想办法的。” “好,妈给你拿信纸和笔!”江莲芬心里激动,四个孩子里,现在最让她担心的,就是老二林国强和老四林国锋。 林国锋或许还能闯荡出一片天地,可老二林国强在那样偏远的兵工厂上班,一直以来是她的一个心病。 现在如果真的能回来,那是真的皆大欢喜。 林海月拉起袖子奋笔疾书,一会儿的功夫就写好了一封信。 信中的内容简单明了,就是告诉二哥,不用担心,她这边会想办法帮他安排工作的事情,希望一家人能重新生活在一起。 写好之后,林海月拿着信就准备出门。 “妈,我现在就去邮局寄信,您就等好消息吧!” 说着就出了门。 江莲芬见她急匆匆的样子,也没再留她,眼看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 出了大院,林海月快步直奔邮局,买了邮票贴了信封,将信塞进邮筒,转身就直奔八局中学。 这个时间,赵红霞肯定在学校里。 她得赶紧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她,好拜托她老公尽早安排。 到了八局中学,正好是上课时间,林海月觉得进办公室等不合适,便坐在院子里,正好抬眼就能看到赵红霞上课的班级。 好巧不巧,她还做了没两分钟,就碰到了教导处主任邢楚利。 头发梳得锃亮,苍蝇站上去都得摔跤,下巴瘦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身笔挺中山装,双手背在身后,人模狗样。 和预想中的情形差不多,见到林海月,邢楚利没有半点好脸色。 “林海月,现在是学校的上课时间,为了不打扰正常的教学秩序,闲杂人等不能进来,你不知道吗?” 不仅没有好脸色,直接上来发难。 林海月的嘴角勾了勾,目光轻飘飘地在他身上掠过,同样也没给他好脸色。 “邢主任的意思是说,我林海月是闲杂人等了?” 邢楚利冷哼一声。 “难道不是?如果不是,麻烦请你告知一下,你林海月在哪个班级任教?教授的又是哪门课?” 邢楚利加重了语气,完全是一副斥责的态度。 林海月恼火了。 她早就料到邢楚利会找机会报复她,却没想到这么直接。 仿佛他侄儿才是受害者似的,她林海月反倒像是差点夺人清白的罪犯。 “邢主任,我是不是闲杂人等,我在哪个班级任教,犯不着跟你知会,你大可以直接去问李校长,看看究竟我是闲杂人等,还是说,李校长觉得学校重要的决议不必跟你报备!” 邢楚利怔了一下,没想到林海月会直接将皮球踢给李校长。 邢楚利不知林海月的话是真是假,却又不得不考虑李校长的关系,只好将话咽了下去。 可又的确气不过,背着手站在那,一双怒目瞪着林海月。 正在这时,下课铃声响了,孩子们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纷纷从教室里跑出来。 赵红霞紧随其后,林海月看到她,立即朝她招了招手。 赵红霞看见她,有点意外。 “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了?” 刚准备俏皮两句,却看到旁边站着邢楚利,只好抿了抿嘴,叫了声“邢主任”。 邢楚利见状,冲赵红霞点了点头,转身背着手走进乱哄哄的学生中去。 大概是心中郁气难消,随手揪住一个,以“在过道奔跑”为由,将那孩子骂得狗血淋头。。